“好,”两人一拍即合,凤云融问她:“需要我带你过去吗?”
花涟意摆了摆手:“不用,我自己可以,你先过去吧。我把我的东西收拾好我就过去,毕竟做戏要全套别留下把柄不是。”
凤云融眼里闪过了一丝赞许,问道:“对了,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花涟意朝她抱拳,豪爽道:“我叫花涟意。”
姓花?
凤云融不着痕迹的勾唇一笑,这个姓在京城甚是少见。
只不过要说叫的上名号的花姓还真就有一个。
莲州花家说来也是有意思,离着太后寿辰还有一个月便早早的入了京。
对外传言是上京择婿,却又不爱参加社交。
至今也闹不懂是在唱什么把戏。
花家更为人津津乐道的不止这个。
据说花家的历代家主都是女子,男人则是在家相妻教子。
说的上是真正的以女子为尊。
若这人真是出自花家,看她出手阔绰,穿着打扮也华贵,自然也能算是嫡系一脉。
加上传言的花家上京是为了择婿,不难想象这姑娘在其中的位置。
也难怪此时会想着避嫌。
花涟意还不知道自己一个名字就让对方从头到尾都猜了个正着。
这会正在交代那群歌女,一定要守好自己的嘴巴。
绝不可以对外透漏一丝风声。
她是那些风月楚馆的常客,大多数人都识得她。
说来也是好笑,一个姑娘往这种地方钻的劲头不亚于一个男人。
是以她的名声在这一圈子还算是赫赫有名。
凤云融的眼底有些愕然,心里暗暗赞叹,不愧是花家的人,行事作风都这么的与众不同。
她没在多做逗留,而是朝着她和善笑了笑:“我叫凤云融,凤凰的凤,云朵的云,冰雪消融的融。”
花涟意的眼睛亮了亮,朝她点头,“成,我记住了。一会就去找你。”
两人约定好,凤云融就率先回了自己的那艘船。
季娆看见她来,连忙上去问:“事情怎么样了?”
凤云融点头:“一会你带着谢印桥还有季珏去对面的船上,对面的那个姑娘来我们这。”
季娆有点短路:“啊?”
凤云融朝她眨了眨眼,笑道:“做戏做全套,恰好曲楼的两位老板在夜池游夜,找几个歌姬助兴也无可厚非不是?”
话是这样说没毛病,但是她和谢印桥的身份好解释,那季珏怎么办?
他可是代表南门出来的,就算现在夜归渊还有燕燎川不认得他。
但是三日后的宫宴迟早会见上面的。
回头要是败露了,那恐怕更会惹得燕燎川怀疑。
季娆看了一眼坐在里面安安静静的男人,橙光之下男子的面容温柔了不少。
就连那霜雪般的眉眼在此刻都如同暖春般的温润,和清醒时节判若两人。
“主子,我哥他……”
虽然季娆已经退出南门,退出季家。
但是她和季珏始终是流着相同血脉的兄妹。
在这种时刻更不可能放任对方不管。
季珏代表着南门,却在半夜和曲楼不可能会相识的人再此饮酒,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夜归渊在如何能耐,难不成还能查清季珏是怎么和谢印桥认识的?其实要是传出去了无音讯就算了。如果落到了南门的耳朵里,只怕季珏的下场不见得会比季娆当初好上多少,最起码一定会被南门刨根究底,最后扯出季娆,扯出瑶阁,那也是迟早的事情。
凤云融道:“这艘船下的有个暗格的夹板,可以藏一人。但是……”
她话音消弭,季娆却听懂了她余下的担忧。
夜归渊此番前来打着是抓叛贼的名号,势必会将这船里里外外的好好搜查,暗格始终不是最安全的保障。
就在她们愁眉苦脸的时候,船身下意识的晃动了一阵,恰好这时花涟意从外面走了进来。
三人打了一个照面。
凤云融差异的挑眉看她,花涟意连忙摆手,自证道:“不是我!我很轻的!”
很显然她一落地也感觉到了那一阵晃动,但是她真的很轻!
所以这动静是怎么出来的?
三人又是一个互相打量,然后同时走了出去。
双手搭上了围栏,一顺着动静看去,然后就看到数到身影同时跃起水面。
在空中飞速旋转,水花四溅。
花涟意只会点皮毛功夫,更不要说这么深厚的内里了,她顶多有点儿轻功。
此刻看了这场面不禁暗暗咋舌:“这难不成还真有叛贼潜伏在这?”
只不过她的语气却没有什么惧怕,反而带着点兴奋。
凤云融朝着季娆使了一个眼色,后者连忙心领神会。
趁乱和谢印桥扛着季珏跳到了花涟意的床上。
然后再暗处朝着水面打下了一粒石子,就看到原本在几艘船上穿行的几个黑衣蒙面人重新跃回了水面。
那个石子落水的声音不大,如果不是内力深厚的人完全听不见。
那群人很快就潜伏进了水面。
凤云融的眼神略微一沉,这可不是什么给季娆她们打掩护的行为。
如果不是受到了攻击这群人不可能暴露。
但是在水下会出什么意外?
她看了一下四周环境,是在船上的另一面,恰好背对着岸边。
而那群黑衣人几乎也是分散开的。
如果真要暴露,那也只可能是岸边之人动的手脚。
她的后背不止一瞬间发寒,这出手的动静,她一点儿声音也没听到,而且还是在水下,如此的准确。
这内力简直就是逆天的存在了吧。
这到底是夜归渊还是燕燎川。
她不禁阖眸,有些冷汗。
花涟意似乎没察觉她这份异样。
还沉醉在方才的那一幕之中。
只不过单看她的双眼像是在回忆那一幕,细看之下就会发现,她的眼神似乎落在了对面船上的某一个窗子处。
且嘴角的笑意正在逐渐凝固,面若冷霜。
两人各怀心事的进了船内。
恰好桌上还有先前谢印桥温的酒。
花涟意毫不在意的笑道:“横竖现在就你我两人,喝一杯?”
凤云融也微勾唇笑道:“喝一点吧,不然这一片狼藉的酒气太轻了反而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