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宁说完,顾烨终于还是说出心里那句话:“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
“嗯?什么意思?”谢思宁不懂他这话什么意思,随后便见他面朝着自己这边说道:“今日胖婶过来,我听她说了些你的事情,你并不是自愿嫁过来的,你来时我已经是昏迷不醒,你当时为何不走?”
谢思宁听了他的话没有回答,顾辞等了好一会都没听见她说话,还以为她走了,于是问:“思宁,你还在吗?”
这时谢思宁才终于开口:“你以为我不想走吗?当时我是被绑着过来的,来的时候就看到你这么个半死不活的病人,本来当天晚上我是打算要走的。”
“那……”那为什么又留下来了?这句话顾辞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谢思宁打断了:“那你就得多谢你的好儿子了,如果不是看烨儿小小年纪太可怜,你以为我乐意留在这儿?”
顾辞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随后只听谢思宁又道:“不过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留下来也只是暂时的,等你的病好了,你跟烨儿两个人也能生活下去了,我还是要走的,到时候还希望你念在我照顾你一场,痛快点给我一纸和离书,还我一身自由。”
不知道为什么,听说谢思宁等自己好了以后就会离开,他心里涌上了一股莫名的失落感,许久后他缓缓开口:“其实你就是现在要和离,我也可以给你。”
谢思宁一愣,她没想到顾辞竟然会这么痛快,现在就要给自己和离书!
本来他能这么痛快,谢思宁应该开心才是的,可此时她心里却没有半点开心,甚至还有些恼火。
她好歹也留在这里照顾了他们爷俩整整一个月好吧,现在倒好,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给她和离书,这顾辞简直没良心啊!
“你几个意思啊,老娘照顾了你整整一个月,现在你人醒了,就想着赶我走了?”谢思宁捏紧了拳头,想着他胆敢这么没良心的话,自己先揍他一顿,然后再撂挑子走人。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顾辞听出她误会了,于是解释说:“我是觉得,你本就是因为被逼嫁给我的,既然你想和离的话,我现在便给你和离书,好让你能够恢复自由。”
见他原来不是那个意思,谢思宁这才松开了拳头,想了想觉得也好,便说道:“你能这样想自然是极好的,那你等我一会,我去找笔墨纸砚来,不过你这眼睛看不见,写字能有问题吗?”
“我想……应当是没问题的。”顾辞回道。
随后谢思宁跑出去找笔墨纸砚,然而让她绝望的是,她把家里翻了个遍,别说笔墨纸砚了,连个能写字的东西都没有。
顾辞一看就是个肚子里有墨水的,家里怎么可能连笔墨纸砚都没有?谢思宁好好的思考了一番,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帮顾家的帮工,定是他们翻找值钱的东西时,把这些都拿走了。
墨砚都是可以拿出去卖钱的,好一些的墨跟砚台能值不少钱呢,定是被那帮人给搜刮去了!
一想到这里,谢思宁就忍不住在心里又狠骂了那群人一番,都是他们这群黑心的帮工,耽误了自己恢复自由身的机会!
最后谢思宁沉着一张脸回了顾辞这边,顾辞已经将药喝完了,听见动静他转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问:“是思宁回来了吗?可找到笔墨了?”
“别说笔墨了,连根笔毛都没找到!我想着肯定是之前那帮人给搜刮走了,真是太可气了…”谢思宁说着就握紧了拳头,恨不得现在就把那帮人再狠揍一顿!
顾辞闻此也皱了皱眉,说道:“那,如今怎么办?村里可有卖笔墨纸砚的?”
谢思宁叹了口气,“村子里也没几个读书识字的,哪有卖这东西的,得到镇上去买,算了,既然一时半会找不着笔墨来写,那就等过几天再说吧。”
和离书是一纸证明,必须得写的正规一些,而且还得印上顾辞的私印才算有效,如今没有笔墨,这和离书只好再缓几天了。
“即是如此,那也是没办法了。”顾辞说道。
“是啊。”谢思宁也点了点头,随后过去将他喝完药的碗收起来,叹口气嘱咐道:“这事过两天再说,今日也不早了,你还是早些休息,我就先出去了。”
顾辞点了点头,然后听着谢思宁离去的关门的声音,他最后也轻叹了一声。
第二天一大早天都没亮,谢思宁便起来了,将兽皮整理好送去给了孙猎户。
听见村里的狗一直叫个不停,她有些奇怪的看向狗叫的方向,只看到一个人影,咻地从昊家的篱笆院翻出来跑了出去,一溜烟的跑进了一旁别人家的玉米地里。
那人鬼鬼祟祟的,莫非是小偷?谢思宁想着便往那边走了几步,结果这时昊秀儿从家里头走出来,手里提着一盏油灯往外一看见。
“哟,我当是谁呢,这一大早的你跑我们家门口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偷东西?
昊秀儿一直看谢思宁不顺眼,这一大早的就看见谢思宁少不了要阴阳怪气一番,而谢思宁一看她着表情跟语气,瞬间便不想管刚才那人是做什么的了。
“说的好像你们家有什么值得偷似的。”谢思宁面无表情的回怼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昊秀儿在原地气的跺脚。
回到家中,谢思宁便烧火做饭,早上吃饭的时候也没有提起早上她看到的事情,直到上午帮着胖婶他们做农活的时候,听说了一件事。
“你们听说了没有,昊家昨晚上闹贼了!”胖婶一脸八卦的说道,顿时几个妇人都围上来问什么情况。
因为谢思宁晚上正好撞见了那人,所以也停下来听了一耳朵,只听胖婶压低声音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昨天昊家进贼了。”
“啊?那都丢啥了啊?”
听到一旁的人问,胖婶神秘兮兮的撇嘴笑了笑,然后才说:“说来也不怕你们笑,那贼什么值钱的也没偷,就偷了昊秀儿的围肚儿!”
围肚儿就是肚兜,乡下都这么叫,胖婶这么一说,几个妇人顿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啧啧的摇着头,却看热闹的露出了笑。
“这敢情是个采花贼啊!那着昊秀儿不是……”其中一个妇人说到这里,胖婶又是眨眼又是点头的,然后招了招手示意不要说的太大声,以免被别人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