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扇表面上是在跟孙小三说着话,实际上不还是说给那些路过的村民听的,所以她也会分点心神过去,看看那几个人的反应。
当看到那些人脸上惊悚的表情时,虞锦扇心里有了个不太好的预感,他猛地抓住孙小三的手,颤抖的问道:“小三,我家除了着火之外,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
孙小三以为虞锦扇是害怕的发抖,很是体贴的拍了拍她的背,像竹筒倒豆子般把情况说了一遍。“昨天晚上火烧的好大,村里的叔叔伯伯都去帮忙了,我听伯伯还说什么被烧死了。”
一听到“死”这个字,虞锦扇浑身的力气像是被谁给抽空了一般,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直接就昏了过去。
本来在旁边不打算插手的萧神医一看虞锦扇昏了过去,吓了一跳,立刻放下药箱给她诊脉,还不忘记一边招呼周围的小孩子下山去找人帮忙。
那些小孩子还是有些害怕,倒是孙小三一看情况不对,脚步飞快地往山下去了。
萧神医为虞锦扇诊了脉,发现她只是惊吓过度有些休克而已,这才放下心来,等着孙小三下山找人来帮忙。
等待来人帮忙的这会儿时间里,萧神医开始沉思起来,他是不信屋里被烧死的人就是归南钰的,可除了归南钰,还有谁会去那个空无一人的房子里?
若是归南钰活着,被烧死的那个人就无从解释。若是他死了,又被贼人扔到院子里放了一把火毁尸灭迹,倒是有很大的可能。
想到这,萧神医就觉得一阵苦涩,他当初就不应该在丫头威逼利诱,死缠烂打之下答应丫头,给她配了一副避子汤。要是俩人有了孩子,这丫头好歹也有了些安慰,不至于想不开。
就在萧神医暗自后悔的时候,得到消息的朱婶子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她是昨天晚上唯一一个不顾众人阻拦要进去救人的人。
本来朱婶子都以为虞锦扇昨夜葬身火海了,伤心的一夜都没睡着。现在突然听说她没死,还因为受了刺激,在山上昏倒了,当下也顾不得去细想传话那人话里的漏洞,立刻跑到山上来了。
一看到虞锦扇面色惨白的躺在那里,朱婶子抹了两把眼泪,上前抱住了她,一边哭着一边唤着她的名字,“锦扇妹妹啊,你可不能有事啊,你对我的恩情那么大,我还没报完呢,你不能有事。”
萧神医的思绪被朱婶子哀嚎的声音给打断,回过神来就看到这一幕,额角抽了抽过去安慰道:“朱家媳妇,丫头没有什么大事儿,好好休息就能醒来了。只是现在家里实在不适合修养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把丫头带回你家里歇两天?”
“以我们两家的关系,萧老爷子说这话可就生分了。”
且不论虞锦扇对朱婶子几次的救命之恩,就凭二人之间的邻里关系,这个的要求她也不可能不答应,于是二话不说,背起虞锦扇就往山下走。
萧神医知道朱婶子不会拒绝,可是他要是不起这个头,不知道朱婶子会抱着虞锦扇在那哭多长时间呢。虽说虞锦扇并不是什么大病,可在这冰凉的地上躺着半天,就算是没事儿也要有事儿了。
所幸朱婶子没说什么废话,直接就把人带下去了,也省的萧神医浪费口舌解释。
朱婶子背着虞锦扇下山的一幕被不少村民给看到了,有些人被吓了一跳,以为见鬼了,纷纷双手合十在心里求神仙保佑呢。
还是后来几个知道事情经过的村民下了山,大家伙才知道虞锦扇并没有被烧死,而是侥幸逃过了一劫。
不管外面是怎样的议论纷纷,虞锦扇已经在萧神医的施针下醒了过来。
朱婶子一直在床边守着,看到她睁眼喜极而泣,抓着她的手就一个劲的安慰,劝她节哀。
很明显,朱婶子也认为那具被烧焦了的尸体,正是行动不便的归南钰。
萧神医担心虞锦扇会因此受到刺激,再次昏过去,正要站出来说什么,就看到虞锦扇面无表情的看了过来,一双眸子里空洞无神,让人忍不住的心疼。
那些劝阻的话到底是没能说出来,萧神医叹息了一口气,拎着自己的药箱出门熬药去了。
看到萧神医离开之后,虞锦扇主动拉过了朱婶子的手,声音沙哑地说道:“朱婶子,那具尸体在哪?”
不管那一具尸体到底是谁,她都要亲自瞧上一眼。
听着她明显不对劲的嗓音,朱婶子很是心疼,想说又不敢说实话,只是反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拍了两下,以示安慰。
虞锦扇知道这两个人都担心自己的身子,所以也没一直追问,而是非常冷静的找朱婶子要润喉的水。
大概是看她还算冷静的样子,朱婶子再给她端了一杯水又盯着她喝完之后,还是把之前憋着的话给吐了出来,“锦扇妹子,你的痛苦我能理解,不过还是要先把身子给养好才是。”
“我知道。”
“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故人已逝,活着的人还要好好的活下去。这还是你当初告诉我的话呢,你看我现在不也过的很好?”
朱婶子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劝说着,可虞锦扇一直低着头没说话,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
不过想到自己刚刚得知丈夫没了的时候,心情也难以平复,朱婶子也就没有多劝什么,打算起身去做点吃的送过来。
然而还没等她站起来,就听到坐在床上的虞锦扇开口说话了:“婶子说什么玩笑话,你不是说那人被烧的面目全非,根本认不出身份来吗?到底是不是我夫君,总要我看过了才知道。”
“这……”朱婶子可不觉得那具尸体的身份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只是看着虞锦扇坚定的眼神,不忍心说那些伤人的话罢了,所以就顺着她的话安慰道:“你说的有道理,只是你现在这身子不宜走动,你先歇一会儿吃点东西,我再带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