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教授,不是我不给您面子,是真的走不开啊……”余简颔首示意他们看余家食肆坐的满满当当的食客,也是犯了难。
关山月提醒:“叫老师!”
这孩子,怎么总是说不听呢!又用眼神谴责了一下林风徐:都是你,没带好小师妹!
林风徐仰天长叹,躺着也中枪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你再考虑考虑?西市的这个研讨会是有关古唐文明的,你去参加,也算是丰富见识了不是?”关山月继续劝说道。
这……
余简咬着嘴唇,有点难以做决dx市她也想去看看,旧时长安城,不知现在是怎般的光景,还能在青砖瓷瓦间找寻到到古影吗?
正在犹豫间,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身影,横冲直撞直奔后厨去。
余简眼疾手快地拉住她,“阿暖?!”
黄暖急得都快哭了,出租车只能停在蓝海街的固定停车点,她是一路跑过来的,看见余简,跟找到主心骨一般,拉着她的手急忙说道:“阿简,你有没有看见小辫子?”
陈心怡?
余简摇了摇头,“她前几天跟我说要安心备考,准备闭关。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快结束了,我还准备明天去找她,怎么了?”
“她……她根本没参加考试!我今天去她学校了,他们同学说她请了假,独自一人去西市了!”黄暖跺着脚,这到底是什么大事,怎么能连考试都不参加?
余简按住她的肩膀,沉着声音说道:“别急,我给陈叔叔打电话。”
陈老父亲也得到了消息,正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他自责地告诉余简:“都怪我,跟心怡说漏了嘴……”
陈心怡从小到大的心结,便是她的母亲。虽然如今陈父结了二婚,后妈廖阿姨跟她亲生妈一般疼爱她,又有了弟弟,总算是组成了个完整家庭。
可她就是想知道,当年自己亲生母亲出走,到底有没有想过她。
陈父无意中透露出陈心怡的生母在西市的消息,这小姑娘嘴上不说,暗自记在了心里。
学校里头多的是学霸,花了点小钱让人从网络上一查,这可把生母的信息掌握得一清二楚。
余简听到电话那头廖姨在怒骂:“都是你,好死不死非要提那个女人!我告诉你,要是心怡出了什么事情,我非要你好看不可!你还不快定机票,最早的那般,咱们赶紧去找孩子!”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余简还是会心一笑,廖姨是个好母亲。
她定了定神,叫住要挂电话的陈父:“陈叔叔,你们别着急。陈心怡是个大人了,平时虽然话不多,但人很机敏,不会出什么大事。我跟黄暖先去西市,有什么情况及时跟你们说,家里头小弟弟也要人照顾,你们安顿好了再来。”
“……”陈父考虑了一会,“那行,叔叔给你们发红包,坐头等舱去!”
余简:……这种时候了,能不能不炫富了??
这下,西市之行,想不去,都难了。
余简回头无奈地摊了摊手,朝着林风徐努努嘴,“你把行程发给我,有空我会去的。”全程没再多给关山月一个视线。
“哎……”关山月抬了抬手,习惯性地拿出训人的姿势,想了想又放下,屁股一坐开始生闷气。
这个没良心的臭丫头,怎么也不念着他的好!
……
城市的景有万千种绚烂,但西市却是最为惊艳。
满街华灯初上,琼楼玉宇金碧辉煌,琉璃青瓦间灯火阑珊,似乎转瞬就回到了大唐盛世。
金樽清酒,马踏香尘,醉眠婵娟,又是玉辇纵横,金鞭络绎,锦绣成堆。
余简驻足在钟楼前,仰目看着眼前光耀明媚的烟火气,眼神有些迷离。
黄暖也挺震惊:“据说这是明朝建的,果然挺雄武的。”
余简抿了唇,抽回思绪,拢了拢身上的棉服:“陈心怡住在哪儿?”
陈父拖了关系,让派出所调了住宿信息,如今全华夏都是系统网络,还找不着一个小姑娘了?
余简跟黄暖很久走得匆忙,只带了几件换衣服,背了个大包就上了飞机,如今走在西市的大马路上,显得颇为弱小。
顺着导航拐了又拐,在老旧的居民区停下,余简转了个圈,确定了方位,又走了两三百米,看见了个有些破旧的快捷酒店。
“就这?”黄暖指着招牌,不敢相信。他们虽然实在渔村长大的,可没怎么过过苦日子,年纪小的时候或许也穷了那么几年,但现在不说大富大贵,但也不至于就住这么个地方。
余简隐晦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居民楼,藤蔓的少了春夏的绿叶,懒散地爬满了整面墙,黑乌乌地看着就让人心情不爽。
拉了拉黄暖,让她稍稍闭嘴,推门进去:“老板,我们要一间房。”
老板是个好客的老头,这酒店平日里来人不多,他逮着客人就想聊天,一边登记一边看两人的身份证,“咦——你们也是饶市来的?”
余简不动声色地点了点桌面,眼神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是啊,我们是来找朋友的,她先来的,说你们这住得不错,我们才来的。”
老板顿时得意了:“这话真不假,我这外头虽然看着破,但里面是翻新过的,干净又温馨,你们小姑娘肯定喜欢。”
“那感情好,叔叔,您给安排我们跟她住得近些啊,方便嘛!”
“行,305,隔壁隔,行了吧?”
303。陈心怡住的房间号。
余简使了个眼色,黄暖暗搓搓地给她竖了个拇指,高啊,实在是高,这种聊天技能,让她自叹不如。这京城大学果然是高等学府,余简这就脱胎换骨了?
房间果然如老板说的,虽然看着破败,但是还挺干净的,大约是为了符合时下潮流,做了原木风格,暖黄暖黄的一进去就让人不自觉地心生安宁。
“咚咚咚——”余简敲了敲隔壁的门,没人应,又敲了好几下。
隔着门板里头传来细碎的穿衣声音,沙哑的嗓音传来:“谁啊?”紧跟着是压抑的咳嗽。
余简眸子沉了沉,唇角抿成一道线,担心、生气接踵而至,黄暖偷偷地看了看她的脸色,拉了拉她的袖子,“别生气——”
门被拉开——
陈心怡披散着头发,出现在两人面前,眼底乌青一片,嘴唇干燥得破了皮,脸颊上却现着不合时宜的红潮——
“你生病了?!”余简心中大惊,连忙扶住了她摇摇晃晃的身体。
陈心怡还未来得及说话,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