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太阳照的热烈,地上沈之旭和几个少年扭打在一起。
盛晚晚站在胡同口处看的有些呆滞,但立马她就赶紧去后院把张荣叫了过来,那几个少年虽然看着比较壮实,但终究是比不过成年人的体力,张荣等人没几下就把他们几个给分开了。
刚刚打了一架的沈之旭浑身都是戾气,他朝一边吐了一口血水,摸了摸自己脸上被打出来的伤口,道:“李高,我奉劝你,嘴巴干净点儿。”
那边为首的名叫李高的少年嗤笑一声,道:“干净点儿?沈之旭,你爷爷当初都是这么做的,你身为他的孙子,难道不是一类人么?我说的有什么错么?”
李高刚说完身旁的几个少年都暗自笑着,那笑声听着好是刺耳,若仔细看就能发现他们的眼中暗含着不屑与轻蔑。
盛晚晚站到沈之旭面前,笑着道:“沈之旭被包养?嗯,谢谢你们告诉我,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我找了个这么样的人,我可要好好谢谢你们。”说着她那漆黑的眼睛散发出阴恻恻的光。
沈之旭在后面听着,手指微微轻颤,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愤怒,甚至厉声喊道:“盛晚晚!”
李高嬉笑着,看向沈之旭,道:“沈之旭,看来你的包养婆是想要抛弃你啊~”
被面前的人挑衅之后,本就愤怒的沈之旭想再一次一拳打到李高的脸上,但盛晚晚不给他机会,赶紧让张荣拉住这臭小子。
“盛晚晚,你要是真信了他说的,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在明昌县好过的!”
盛晚晚瞥了一眼张牙舞爪宛若一只炸毛了的猫咪的沈之旭,不由闷声笑了起来,就他这纸老虎的模样竟然还威胁她。
“你可不要乱说,我可不是沈之旭的包养婆,顶多算是他的雇主,所以这位朋友,你可要考虑清楚,若是说错了话,我也不介意帮沈之旭一把,到法院里告你诽谤,毕竟吧,我可是个善解人意的老板。”说着她笑眼弯弯,像极了正在寻找食物的狡黠狐狸。
身后的沈之旭微微一愣,这才明白刚才盛晚晚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抿了抿唇,有些不知所措,但又看了眼李高,心中的怒火难以浇灭。
“哼,你这女人什么意思?非要帮沈之旭这家伙说话么?你难道不知道他爷爷是什么样的人么?!”
盛晚晚冷哼一声,道:“我用的是沈之旭他这个人,又不是他爷爷,我何必管沈之旭他爷爷是什么样的人呢,倒是你们,一个两个跑我家门口,骂着我和我的员工,还在我家门口闹事,是想让我把你送派出所么?!”
正当此时不远处响起了警笛声,那几个少年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想要赶紧逃跑,却很快被张荣几个人给压倒在地。
等警察叔叔来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一片狼藉,张着嘴巴有些发愣,他咳了两声,问道:“是谁报的警?”
“是我,警察同志,这几个人骚扰我们家的员工,请您把他们带走好好教育教育吧。”说着盛晚晚冲着他们微微一笑。
警察叔叔看了看狼狈不堪的李高等人,又看了看笑得灿烂的盛晚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他问张荣:“这几个人闹事儿了?”
张荣也微微一笑,道:“是啊,警察同志,你可要把这几个孩子好好教育,没事儿别来招惹别人。”
被张荣几个人压的不能说话的李高等人吱吱呜呜说不出来几个字,最后只能被警察叔叔全部拖走带回。
见闲杂人等已被带走,盛晚晚本来还笑着的一张脸瞬间发黑,她扯过沈之旭的手向后院快步走去,然后将他按在板凳上也不说话,只是将柜子里的碘伏拿来给沈之旭脸上的伤口轻轻涂着。
“嘶”沈之旭捂着脸嗷嗷直叫,道:“你轻点,盛晚晚!”
然而当作是没听到的盛晚晚手上的动作又加重了几分,她说道:“疼死你算了,到我家第一天就打架,沈之旭你挺有能耐啊!”
“我就是不能听他这么说我!”
盛晚晚叹了口气,看向沈之旭,道:“你不愿听又能怎么样,你能封住他们的嘴么?”
“我揍他们,揍到他们不再敢说我为止。”
“那之后呢?你能改变什么?他们依旧在心里是这样认为你的,沈之旭,你究竟是不想听他们这么说,还是不愿面对无力改变这一切的自己?”
被盛晚晚说的发愣的沈之旭有些茫然,他低着头,有些无措:“那我能怎么办呢?”
盛晚晚抿着唇微垂长睫,沈之旭和过去的她太像了,一身戾气,对周围所有的人都拒之千里,只要有人说她是个没妈要的,她就会像发了疯一样的朝那人扑过去,可到最后盛晚晚却发现那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反而自己一身伤,像是浑身是刺的刺猬逼得周围人再也不敢靠近她。
“沈之旭,没有人可以左右你,能左右你的其实只有你自己,你若真的想让那些声音远离你就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优秀到他们都要仰望你,否则即使你再反抗他们的声音也会像苍蝇一般让你夜不能寐。”
盛晚晚的声音极其温柔仿佛让沈之旭有种错觉,自己会溺死在其中,他几乎不敢看盛晚晚,连话都不敢回就直奔回房间之中。
盛晚晚有些出神地望向他离去的背影,可能是实在看不下去沈之旭这副模样,难免想着要劝他几句,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么?
房中沈之旭蹲在角落里,一只手抵着紧皱的眉头,面上却像是熟透了的番茄,心里面则是扑通扑通乱跳,他这是怎么了?他和盛晚晚认识也不过就是一两天的时间,怎么可能就因为她对他说了一两句温柔的话就这副模样。
但是沈之旭心里明白盛晚晚刚才说的话却一点没有说错,他不过是无法面对自己的懦夫,在成长的路上磕磕绊绊总是犯错,就连知道爷爷对他是爱和愧疚,他也难以切齿总拿着爷爷曾经的过错当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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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结束,张荣几个人继续工作,盛晚晚则整装待发准备去刘新河所说的临县的那户屠夫那里找肉食供应。
西岗县比起明昌县要繁荣得多,至少从面积和基础建筑上来看就是这样的,按照当时刘新河给她的地址,盛晚晚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来到了这户人家面前,她仰头看看眼前修建的三层小院,一时之间不由咂咂嘴。
盛晚晚上前敲了敲门,没一会儿从门里面走进来的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面无表情地看着盛晚晚,一副拽拽的样子,道:“你是谁?来我家干什么?”声音听着倒是稚嫩得很。
“我是来找你爸爸妈妈谈生意的。”盛晚晚面带笑容。
小男孩儿看了她一会儿,扭过头朝里面喊道:“妈妈,有个怪姐姐说要找咱们家谈生意!”
盛晚晚:?怪姐姐?
稚嫩的声音刚落,里面就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少妇,她拉过小男孩儿的手,有些歉意地问道:“请问同志来我家是做什么的?”
“我是来找你们家收购食材的。”盛晚晚保持着自己的职业微笑。
少妇明了,但她很快又皱起了眉,道:“可是同志,你要买的话,猪肉可能不太够的。”
“啊?为什么?”盛晚晚愣住了。
“您不知道,西岗县最近盛行了猪瘟,死了好多头猪,现在别说我们这儿了,就是附近的任何家屠户都没多少猪了,也因为这个,我们家最近的生意都不太好了。”
盛晚晚听完这才反应过来,她确实听说过当时她出生的那一年西岗县猪瘟盛行,到后来连明昌县的猪都死了不少,若是这样不如先不买猪肉?否则到时候真做了肉菜也会有人因为猪瘟不愿意买,但是若是不买猪肉,很多肉菜都做不了……
越想越纠结,盛晚晚叹了口气,道:“那我暂时先不买猪肉,我买羊肉牛肉鸡肉,并且是每周固定运送。”
少妇笑了笑,道:“行吧,同志,生意你就和我家男人谈吧,他就在里面和人下棋呢。”
盛晚晚点了点头就跟着少妇进了家里面。
“将军!嘿,老董你输了!”先入耳中的是有力的中年男声。
“岂有此理,我们再来一局,这次我肯定就赢了!”这个声音显然是不服输。
少妇听着噗嗤一笑,喊道:“蒙军,有客人来家里,就别下棋了!”
董蒙军摆摆手,道:“不见不见,我今天还没下过这聂老头呢!”
“您先别急着赶我走,若今日我能下过你,这笔买卖咱们就做,你说呢?”盛晚晚先一步走到董蒙军身旁。
看着眼前连十八岁都没有的小姑娘,董蒙军冷笑一声,道:“小姑娘,可别说大话,聂老头我下不过就算了,你这小丫头我怎么可能下不过!”
一旁老聂头看好戏的样子,道:“老董,你就接下吧!”
盛晚晚上勾唇角,道:“您就拭目以待吧!”
作者有话要说:估摸估摸,盛记饭馆的准备篇也写的差不多了,再过个两三章就开张了。
一开张离闻默冒泡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