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走廊,一排排白骨爪子中包裹挑动的绿色火苗,照映在一张张油画。
油画当中的各个人像都发了疯一样,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中央的持剑男人,各种声音嘈杂混合在一起。
“你怎么可能,你怎么敢杀死我们的。”
“你杀了冥界之神海拉最喜欢的勇士,你将遭受幽冥火焰永生永世的炽烤。”
“屠龙的战士奥斯丁.卡,我会将你悲惨的遭遇告诉伟大的女王海拉的,她将降下永生永世的火焰,炽烤这个胆大妄为的男人。”
“那个勇猛的战士,你快跑吧,如果再不跑的话,等下女仆迟缓过来,见到你打碎了奥斯丁.卡,她会剥下你的皮的,将你的骨头一寸寸打碎,当成壁炉的柴火。
你现在跑还不算太晚。”
……
走廊墙壁上一副副画中人像或是咒骂、或是讽刺、或是劝慰,但只是嘴上说说,没有半分的实际行动。
雪白的剑身刺破了国王的画像,油画上戴王冠的国王,竟然一点点消失,而剑身的花纹散发出血红的颜色。
剑身一寸寸抽离,赵铭能感觉到哪藏身在层层封印之下不断跳动的剑心,束缚的感觉少了一丝。
“天命能够抽取灵魂,来解开封印?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将封印打开的?”
赵铭思考了一下,不确定结果。
不过,眼前这么多实验品在,只要再挑一,尝试一番便能得到结果。
是谁呢?
到底是哪个将成为我的实验品?
赵铭提剑,目光在壁画中来回扫视,壁画中各种污言秽语钻在耳朵里面,如同一万只绿头苍蝇在耳边嗡嗡乱飞。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们,如果没有任何实力,就不要多说废话。
坏人死于话多,这个道理你们不知道吗?”
冷冷的声音在墙壁中来回回荡,隐隐能听见回声。
走廊两边的画框同一时间闭嘴,但下一秒又同时开怀大笑。
“笑死我了,他竟然说要杀我们,真是笑话,我怎么不相信有人能杀死我们。”
“杀我们,你尝试一下啊,我敢说你只要杀我们几个,我们就会从里面出来,把你生吞活剥。”
“看啊,这里有个笑话,笑的我不行了,他竟然说要杀死我们,我感觉他的脑袋肯定是被愚蠢的黑毛驴给踢了。”
画框上的每一个人都笑的前仰后合,笑的渗出眼泪,抱着肚子,在嘲笑赵铭。
在一片笑声中,赵铭不断的扫视一个个画框。
这些画框,是真的有实力,还是虚张声势?
看着他们的样子,不想是在作假?
那就尝试一下再说!
赵铭嘴角勾勒奇异的弧度,手握剑柄,笔直向前探出,一道闪光过后,剑尖直指在画框男人喉咙之上,瞬间男人的大笑被打断。
大片大片的颜料被吸收,转眼画框上便是一片空白。
[叮咚,天命吸收了灵魂能量体,封印解开了千分之十九。]
虚张声势!
但不否认,真的有可能杀死一定人数,他们就会复活。
赵铭脑海中一闪而过,看着这些画框中人还在拼命嘲讽自己,逐个看去他们的笑容让人感到十分相似,甚至像是排练好的。
就算杀死一定数量,可以让他们挣脱枷锁,破开囚笼。
但是在那之前,赵铭还是能杀死他们其中的几人的。
他们怎么知道,死的是不是他们?
可是他们还是这样不留余力的嘲讽我,这是为什么呢?
仔细看每一个人的笑,赵铭总是感觉他们的笑容有一丝丝可怜,甚至是一种绝望。
但在这份笑容的背后,又好像在隐藏什么故事。
赵铭扫视周围,想要找到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们不惜死去,也要吸引赵铭的注意力。
光秃秃的墙壁、一盏盏骨爪灯、一个个画框……
再无它物,这里简陋至极,几乎没有其他任何选项。
不!
赵铭还有一个选项!
走廊中的男人,转过身,背对着满走廊的老壁画,盯着那个黑漆漆的门上。
身后是刚刚走出的绝望小屋!
这就是剩下的选项!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选项之后,剩下的那个是无论多么不可能,都是正确选项。
这些老壁画话这么多,跟老壁灯一样,肯定就是在遮掩这个房屋。
可是这个房屋里面到底有什么,让他们不惜自己的姓命也要保护?
赵铭走到门前,再次按住门栓,身后的壁画彻底的沸腾起来。
“你要干什么!”
“你只要再踏入这个房间,你肯定会死!”
“不要打开那个房间,你会被困在里面的,你将永世不得超生。”
“你这是在亵渎神!你将承受地狱的煎熬。”
“不要打开那扇门,求求你了,不要打开这扇门!”
“该死,你这个卑劣的偷盗者。”
身后的谩骂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让握住门把手的赵铭一缓。
“太好了,不要打开这扇门,算我们求你了!”
喀嚓!
门把手向下移动,身后刺耳的哀嚎声响起,门缓缓露出一个缝隙。
嘭!
没有灰雾……没有海拉……没有诸神之战!
房间中似乎被漫长的时间腐化,地毯上破旧不堪转眼变成无数沙粒,整个房屋在一瞬间,似乎经历了沧海桑田。
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墙上的那副画,但是画上的东西变化了。
画中的海拉转过身,倒拿着权杖,冒出无数灰色氤氲气息,笼罩天空的血红巨狼,而在海拉的右手中拿着一个不断跳动的心脏。
没有灰雾?
赵铭不敢冒险尝试拽下一副壁画扔在其中,等待了三秒没有变化。
“不,你不能摘下这幅画,你这是在充当魔鬼的帮凶,你将释放出一个魔鬼。”
“你绝对不可以这么做,你要想要你在干什么。”
……
身后众人越是阻止,反而让赵铭更加坚定决心。
凭空形成一道铁手抓住墙上的壁画,放在赵铭手上。
而当赵铭再次迈出房间的时候,身后的房门自己关闭,紧接着消失不见。
刚刚的房间似乎像是一场泡影,是赵铭经历的一场虚无的梦。
身后只有一面黑砖墙壁,但手上的画无疑是在证明,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而紧接着,从身后的那扇墙壁,走廊中的壁画一个接着一个的消失不见,画中的人一瞬间从壮年到老年,之后覆盖在骨架上的血肉逐渐消失,化成一道白骨,在之后,骨头逐渐分解,形成一粒粒灰色的颗粒,从画中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