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面前的阿斯兰独特的人格魅力……令人叹服。
干净利落,独树一帜。
有着军人一样的干练,但是又有着与军人不同的冷厉——虽然极力收敛,但是不时侧漏出来的桀骜不驯,确是装不出来的。
“请问一下,阿斯兰,在这场丧尸危机以前,你是做什么的?”牧珂问。
“没有必要知道。”那瑟说道。
“你是军人,还是?”牧珂问。
“我是个学生。”那瑟说。
“说实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那瑟说道,“你没有必要在乎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你只需知道,现在与你合作的,是一位真正的战士。”
“是么?”牧珂说道,“能够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蜕变成现在的恶魔,想必经历了很多吧?”
“身份与信念,可是两个东西,身份只是伪装,而信念,才是引导人的真正根本。”那瑟说,“凭什么,学生,就不能将所有,无论该会的还是不该会的,都学会吗?学生,就不是专门学习的吗?”
“呃……”牧珂无言以对。
“说实话,其实有人委托战友团有和你一样拳套的人。”牧珂说。
“是谁?”那瑟问,下意识警惕。
“是一个同样戴着这样拳套的人,他戴的是左手,而且总是戴着兜帽。”
是塔纳托斯!
塔纳托斯戴着兜帽的原因很简单。
他是有角的。
看外形,似乎塔纳托斯比那瑟西斯更接近恶魔,但是屠戮之影塔纳托斯实际上是一个大好人,就是没人敢去接近他。
所以拜他为师的那瑟,和喜欢上这家伙的罗娜都尝到不少甜头。
愿意与那瑟一同承担开启潘多拉魔匣的后果,为了罗娜不惜被闪电火(神王矛)划伤脸庞。永远无法愈合。
反倒是那瑟,看着安静平淡,但是骨子里的恶魔痞性却谁都无法比拟。
所以这对师徒两个倒是亦师亦友,损益参半。
但这就是兄弟嘛。
“他是我师兄,而且,他那不是拳套,是义肢。”那瑟依旧像在乔国庸那里一样瞎掰,“他有说他去哪了吗?”
“离开庇护区了。没有交代去哪了。”牧珂说,“如果他回来了,我们会转达你的。”
“麻烦你们了。”那瑟说,“我也该回去复命了,希望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牧珂起身致敬道,“愿库·丘林与你同在。”
“也愿齐格飞与你同在。”那瑟同样起身致礼道,离开。
该回去和鬼狐商量一下,将队伍的自治权下放下来。
毕竟他的计划成立的基础就是队伍自治。
所以必须争取这一点。
不然一切都是空话。
那瑟一边想,一边向着小楼跑去。
必须争分夺秒。
片刻,那瑟就到了。
随即直接翻墙上楼,全然没有顾上被他吓了一跳的厄洛斯。
鬼狐回来了,一脸愁眉苦脸的模样就知道——这个问题不小。
但是那瑟刚刚就已经为他这个问题打了好几架了。
“鬼狐,”那瑟说道,一路跑过来,呼吸还没有调整好,“听说你出了点状况?”
“的确,庇护区现在面临一场尸潮,所以……我现在需要招募一些人手……”
“你需要多少人?”那瑟问。
“400人。”鬼狐说,“你要来吗?”
“我听说这事情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刚刚我把战友团揍了一顿,都揍服气了,现在都愿意加入进来。”
“你竟然吧战友团说服了?!”鬼狐脸上的表情充斥着惊讶,“你怎么做到的?”
“不是跟你说了吗?揍了一顿,都揍服气了。”那瑟说道“但人家加入也是有要求的,那就是他们这四百人自己负责一部分的防守,任何人都不允许干涉。”
“自治吗?”鬼狐反问,“你等一下,我汇报一下。”
鬼狐拿着通讯器出去片刻,回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变了,“欧米伽,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让战友团赴这趟死了。”
“这显然就是在刁难我,如果战友团要求自治权,那么……他们必须守卫在尸潮要冲,那么他们绝对是必死无疑。”
“没关系。”那瑟说道,“我们能够守住,这次尸潮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北面,也就是转化区。”
“转化区?”那瑟沉吟片刻,“我们可以!”
“你们确定?”鬼狐确认道。
“我们可以。”那瑟说。
“你觉得你们用冷兵器可以抵挡丧尸潮?”鬼狐问。
那瑟随即抽出史密斯威森m500左轮手枪,“那我只能告诉你,‘大人,时代变了。’”
鬼狐一愣。
她想起来一个有趣的梗。
德国剑术大师米夏尔·亨特撰写的《剑术100式》当中的第100招,就是直接掏出枪把对手崩了。
这一招的名字叫“大人,时代变了。”
“你认真点……”鬼狐万分无语。
“我很认真。”那瑟说道。
“呃…………”鬼狐无语,“好吧,希望你可不要把战友团带到坑里了。”
那瑟点点头,“需要找你报道吗?”
“不必了,既然你们不接受统一指挥,到时候自己布置防线就行了。”鬼狐说。
“防守范围?”那瑟继续追问。
“拿地图来。”
鬼狐迅速向那瑟说明了他们的防守的范围。
就是整个转化区的围墙缺口的部分的正面,向前延伸100米。
“再往后,就是由我们的人手防守了。”鬼狐说道,“如果是你指挥,我奉劝你最好记住一句话——”
“犹豫就会败北。”
“我记住了,这次不是我指挥,我可没有这种才能。”那瑟说道。
足足200米的一个缺口,算下来,就是两万平方米。
他还真没这把握。
所以这种时候就是叫外援的时候啦……
毕竟犹豫就会败北,果断也会败北。
自己指挥的话估计到时候就是让整个战友团压马路过去。
就像斯巴达300勇士一样,一个一个送。
这种时候不把普罗米修斯叫过来,还待何时?
“索罗塔克,你联系一下普罗米修斯,指挥我可搞不定。”那瑟透过影魇藤说道。
“按照你的战术思想,你是要一骑当千啊?”索罗塔克说。
“那个也悬,你也得过来。”那瑟说,“估计还得把云瀑叫过来。”
“好吧,我回去开血腥玛丽号过来。”索罗塔克说。
“难道你打算现在就抢人?”那瑟问。
“不,带一些人手过来,”索罗塔克说,“我觉得,如果要抢人的话,最好还是在这次尸潮结束之后。”
“一旦形成尸潮,那么丧尸的数量一定达到了一万以上,那必然回事一场苦战。”索罗塔克说,“我想如果有普罗米修斯助阵,就能够轻松些许,那么在这之后,一定会进入疲惫期,这时候,最适合了。”
“好吧,那么那又需要怎么做?”那瑟问。
“在这一次尸潮的抵御中暴露一些能力,让阿尔忒弥斯对你产生些许怀疑,然后,找到机会,直接被事情挑明。”索罗塔克说。
“这样不太合适吧?”那瑟说,“如果她还是不愿意接受我们呢?”
“你今天听到我的通缉了么?”索罗塔克问。
“没有。”那瑟说。
“而且我记得阿尔忒弥斯对于genesis公司很抵触吧?”索罗塔克说。
“对。”那瑟说。
“这就是我们的切入点。”索罗塔克说,“而且,今天我以影魇的状态,去逛了一逛风翼庇护区的军事区。”
“有发现吗?”那瑟问。
“有,这里的军事区纯粹是作为军事作用,并不进行试验,只转运试验品,所以去看了看试验品,发现一个算是可以招收过来的一个伙伴。”索罗塔克说。
“谁?”那瑟问。
“阿斯忒里俄斯,他的诞生,还要多亏你、我、普罗米修斯和赫尔墨斯。”索罗塔克说。
“对。”那瑟赞同。
阿斯忒里俄斯,无言之灵,是赫菲斯托斯在奥林匹斯山时的烧火工,准确说,他就是牛头人,米洛陶洛斯。
被雅典王子斩杀的米洛陶洛斯,被众神瓜分:那瑟拿走了他的角,雅典娜拿走了他的心脏,阿尔忒弥斯拿走了他的牛皮……赫菲斯托斯拿走了他的灵魂。
然后,这位最优秀的工匠,没日没夜的锻造,用大理石做身躯,用钢铁做骨架,用黄金做牛角……用钻石做心脏。
失去了牛皮,拥有了钻石的心脏的米洛陶洛斯,懂得了廉耻了,于是收了巨锤,拿起了吹火筒,戴上钢铁面具,在足以贯穿烈日的火焰前,被炙烤的愈发健壮。
不但如此,他只有一个愿望。
被人原谅,哪怕就一个人也好。
那就不得不说起另一个人了。
谁呢?
美杜莎。
美杜莎是戈尔贡三姐妹的最小的妹妹,三姐妹都有着最动人的姿色,但是,她们是海皇波塞冬与海怪刻托的女儿,所以并不受到众神的认可。但是美杜莎对于雅典娜的虔诚打动了雅典娜(此时雅典娜和厄洛斯还是一体的),当厄洛斯的人格浮现的时候,她极度感性——或者说冲动的将美杜莎提拔为了大祭司。
这也是祸端的开始。
美杜莎的姐姐丝西娜和尤瑞艾莉感到极度的不公平,对自己亲妹妹的嫉妒与怨恨令他们变为了最初的两个蛇发女妖。
而美杜莎也没有逃过这种命运。
她在雅典娜的神殿里被波塞冬凌辱了。
就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真是……禽兽。
雅典娜的神殿本就彰显着纯洁,自己的大祭司却被人凌辱,雅典娜大怒,站到了波塞冬的对立面,与那瑟站在了一条战线上。
雅典娜一面给波塞冬施压,一面劝慰美杜莎,但这根本不管用,美杜莎开始走向了深渊。
美杜莎陷入了无尽的深渊,复仇成了她唯一活下去的动力——就像那瑟一样。
雅典娜无奈,让美杜莎去游览冥界——为了让她知道,她还有活下去的希望,比她惨的人还有很多。
但是,美杜莎学到的,却是各种残忍的杀人手法,最终,也在无尽的痛苦中,激发了魔物的血统,成为了蛇发女妖。
也遇到了一位戴着面具的巨人——即是阿斯忒里俄斯。
她问阿斯忒里俄斯:“你为什么在这里?”
“为了……赎罪。”
“你有什么罪过?”
“我……吃过人,很……多人……”
在整个冥界,就那一次,美杜莎的绝世容颜露出了笑容。
“加油,祝你成功。”
阿斯忒里俄斯看着面前的女孩递给他的木雕玩偶,有些恐慌的接过。
那一天,阿斯忒里俄斯看守的火炉——维苏威火山突然爆发,吞没了庞贝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