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再敬李将军一杯。”
独孤颖的堂弟独孤康是个酒坛子,似乎觉得颇为投缘他在席间频繁向李光敬酒。
李光的酒量的确不是很好,宴刚至半已经有些醉意。
“诸位,李光先失陪一下。”他摇摇晃晃的走出宴厅。 ✪31373✪22e3130352e✪34✪2✪e31✪✪✪3✪1✪34
出得大厅,来自长安城里上元节的阵阵喧嚣便立刻传入耳中。
李光站于一颗歪脖子树下看着天际的月色有些走神。
其实他并没有醉,但他怕喝醉了会说胡话暴露自己的秘密。
“三伯也真是的,老是灌你酒干嘛!”耳边传来独孤嫣的声音。
她虽才十五岁,家教却是极好的。除了偶尔表现出一些少女的心思,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显得文静恬雅。
独孤嫣从怀中掏出一方绸巾,去帮李光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月光下,她的脸上似有微酌酒后的红晕。
李光只是微微的架住了她伸过来的手。“我自己来吧,谢谢!”
“没事啦!”独孤嫣双手在裙后交差着,一蹦一跳的掩饰着内心的情绪。
云想衣裳花想容!她也到了少女怀春的年纪。自从东市惊马事件后,有一个青年便进入了她的内心怎么也甩不去。
“李将军,你什么时候回到安西呢?”她又问道。
李光用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能隐约的闻到上面寒梅的芳香。
“应该快了吧!”
“哦!”
孤独嫣掩饰住脸上的失落之色继续说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对吗?”
看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期待,李光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会再见的,
“太好了!”她鼓着掌,小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这个还给你!”李光把擦过汗水后的绸巾递还给她。
“呀!上面全是汗水的味道耶,你留着吧!”独孤嫣大方的回答。
李光也不客气,确实没有用了别人的手帕再还回去的道理,他抬手将绸巾揣入怀中。
独孤嫣的玉脸似乎更红了,她低下头去双手背负在裙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到宴席,孤独颖似乎察觉到了女儿脸上的羞红,他假装没看到对着李光笑道:
“李将军的酒量应该不至于此,我还以为你先走一步了呢!”
独孤康笑着赔礼道:“哎,是我之过。初见李将军便觉甚为投缘,希望将军不要怪罪于我才好啊!”
“上元之夜,李光在长安无亲无故。能得贵府相邀,又岂会怪罪?哈哈哈!”
独孤府共有三兄弟,独孤颖,独孤仲,独孤康。
三人的妻妾儿女也多,不时的在堂上叽叽喳喳的玩笑倒也颇显热闹。
不多时,一个家丁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他到独孤颖的面前附耳了几句。
独孤颖大吃一惊,他站起来正欲向李光说话。
话未出口便有一名宦官领着几名千牛卫匆匆走进堂来。
宦官终于在人群中发现了李光,他气喘吁吁的上前对着李光说道:
第76章 梦碎登州(四)(2/2)
“哎哟喂,我的李将军啊!你可是让我们一顿好找啊!”
来人是皇帝身边的一个宦官名叫鱼朝恩,李光认得他。
不等李光上前询问,鱼朝恩便从黄色的锦带中取出圣旨高声唱道:
“李将军接旨,陛下有诏!”
突闻此言,大厅里一阵哗然!
随后众人都杂乱无章的纷纷跪了下来,听着鱼朝恩宣读圣旨。 31373✪✪22e✪✪3✪1✪30✪352e34✪2✪e✪313134
“天宝七载,天下承平久矣!然登州却有宵小之辈,公然劫掠朝廷赋税钱粮。特命千牛卫左中郎将李光为靖海都督兼登州巡察使,即日前往登州查明此事,钦此!”
“登州出事了?皇帝为何会派自己前去?”李光心里疑惑不已。
“李将军赶快接旨吧,洒家还得回宫向陛下复命呢!”
“臣,李光接旨!”
李光高举双手恭敬的从鱼朝恩的手中接过圣旨。
他起身随着鱼朝恩与几名千牛卫向外走去,同时问道:“鱼公公,陛下为何会突然派我前去查案?”
“是户部尚书张均所谏,其他的洒家可就不知道了。找您差点跑了半个长安城,哎哟洒家这双腿差点就要废咯。”鱼朝恩对着李光大诉苦水。
“鱼公公辛苦了。”李光从怀中掏出了一锭二十两的黄金塞进鱼朝恩的衣袖里。
鱼朝恩摸了摸袖中的金子,突然就喜笑颜开起来。
“那洒家就回宫向陛下复命去了,祝李将军再立新功。”
将鱼朝恩送至前院,李光这才从新返回独孤氏的宴客厅。<
经此一事,席间众人对李光的态度从座上宾客突然再度转变,看他的眼神也多了一些敬畏。
皇帝既然下圣旨,那必然是看中此人的才能。而且那名传旨的宦官也对李光笑脸相待,其中缘由不言而喻。
“独孤参军,李光得回去准备一下明日之事,恐怕不能久留了。”李光朝着独孤颖致歉道。
独孤颖起身大笑道:“无妨,无妨。自是公事重要,那便下次再邀李将军宴饮。”
将李光送至府门,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独孤仲对着独孤颖说道:“兄长此人不简单啊!”
独孤颖点了点头,有了救女之恩跟此人来往也不算曲意逢迎。
“以后经量多多来往吧,我们独孤家衰微已久,正需要结识这样的人。”
独孤康连饮了数斛米酒,神志却依旧清晰无比。他看了眼还一直盯着李光身影的侄女说道:“兄长,我看嫣儿好像对此人有意。”
独孤颖早在宴中便发现了女儿看李光的眼神带着异样的色彩,但此事他还需要斟酌一番。
想了想独孤颖对着独孤康说道:“听说李光是程千里心腹,程千里新为北庭节度使,李光肯定也会同去北庭。”
“你这几日做些功课到时候看能不能随他一起前往北庭,也好趁着这个机会入仕。”
独孤康今年马上三十,早就盼望着做官了。听到兄长的话,他眼睛一亮问道:“兄长有把握吗?”
独孤颖笑道:“你虽然诗文不佳但还有些见识,他应该会用的上你。”
“走吧!回去继续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