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人从候府侧门冲出,马不停蹄的向皇城而去。
“定远侯入宫办事,行人速速让道!”马上的骑士对着街道上逐渐增多的行人大吼。
策马疾驰,李光思虑良多。
如今太子未立,东宫防备定然空虚。
而武库便在皇城右翼,地处东宫正南。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究竟有多少人手,一旦让对方把持了武库,则大事休矣。
皇城各卫并不是每人都会随身携带装备铠甲,武库便是重中之重。
就拿他曾经执掌的左千牛卫来说,换防之前凭借牙牌虎符才能在武库中领取武器与铠甲。 32363030✪3a336✪✪330343✪a✪3a6✪6303✪3633a393366663a✪666562313a6439✪3✪130
也就是在平时,大多数禁宫卫率并无武器与铠甲。
若是敌人猝不及防夺取武库,除了当职禁军,其余人尽皆手无寸铁。
但长安有两只军队不用去武库领取装备,一是维护治安的金吾卫,二则为龙首原上的两万羽林军。
金吾卫武库便在衙门内,而龙首原的羽林军也有自己的武备。
但问题在于只要禁宫各门关闭,大事定后只需矫诏一封,再持各卫虎符在手,又有多少人还会想着固守本心呢?
李光越想越是心惊,敌人尚未见到半个,反而把自己吓了一跳。
“侯爷,朱雀门已经至。”
“来者何人,下马止步!”朱雀监门卫一名团帅指着李光等人大喝道。
“我乃金吾卫领军将军定远侯李光,宫中可能生变我必须立即入宫。”
“大将军您是御史大夫有监察谏言之权自然可以入宫,但他们……”
“我此行只带了一百人,有什么不能入宫的?”
一旁的赵静也连忙出言:“我乃刑部侍郎赵静,有歹人欲对陛下行不轨
监门团帅面露为难之色,眼前这个李光也是皇帝近前的红人,再加上一个刑部侍郎他如何敢得罪?
“大将军与赵侍郎还请稍后片刻,小人这便派人去向陛下禀告。”
“事情已经迫在眉睫,还禀报个屁!”李光面色一变,催马便向皇城而去。
一百亲卫立即跟随他的步伐向皇城策马疾奔。
“这……该如何是好?”一名旅帅看着已经奔入皇宫的李光等人问道。
那团帅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厉声说道:“当然是入宫向高力士大将军汇报此事,你还不快去?”
看着手下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监门团帅在心里默默祈祷。“老天保佑,这次的事于我无关啊!”
李林甫确实老了,虽然设计将杨国忠赶去了剑南,相党已在朝堂独大。
但最近几天他又病倒了,身体每况愈下。
躺在病床上自知油尽灯枯之日已经不远,李林甫所思良多。
如果自己猝然死亡,他花费近十数年维持起来的相党必然星散,手下人的那点能耐他还是知道的。
小儿子说的没错,他在朝堂竖敌无数。他日若死,政敌必然对他李林甫一脉群起而攻之。
他已命第十子李推去安西高仙芝处为官,但他还需要再设法安排两个儿子出去,以后若有大变还能保留点家族血脉。
第192章 驰入禁宫(2/2)
正思索着这些,一名仆役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看着仆役惊恐的模样,李林甫的差点被半碗药汤呛住。
他咳嗽了好几下才缓过劲来,对着那人厉声斥道:“出了何事?让你如此慌张?” ✪✪3✪1373✪2✪2e31✪30352e3✪42e31313✪✪✪4
“相国,大事不好。府外聚集了恐怕有两千人,他们已经和府门侍卫厮杀起来了。”
“什么?”
李林甫不敢置信,是那个仇家又上门了吗?但自己现在依旧是堂堂相国,又有那个仇家敢公然率两千人攻打自己的相府?这已经形同谋反。
“那来的两千人?”
不知道从何处而来,他们穿的五花八门。竹扁担里各都暗藏锋刃,守门侍卫已经死了近百人了。
李林甫大吸一口凉气,看来这次来的仇家不简单呐。
“赶快让人抬我去中院,并让左右侍卫统领立即前来见我。”
李林甫也顾不得病体了,两名仆人将他放在门板上抬着。
为相十数年,纵然生病李林甫威严仍在。
在他左呼右喝之下,相府的家仆侍卫很快便聚集起两三千人。他的几个未当官的儿子也都各持武器,武器不足木棍、汤勺、火钳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一群人咋咋呼呼的才赶至中院,便听前堂内喊杀惨叫之声四起。
李林甫看着已经冲入堂内拼杀不休的死士,这些人破衣烂衫手持利刃,逢人便砍是见人就杀,双方哀嚎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李林甫想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不容他细想那群死士已经解决掉前堂
“快去堵住院门,不能让他们杀进来!”李林甫在门板上手舞足蹈的大声喝令。
侍卫家丁们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朝着中院的大门冲去。
不待他们关上大门,死士也已经冲至门口,两方在狭窄的门廊处拼命的用刀朝对方身上招呼。
李林甫的一个儿子怒火万丈,他挥舞着手里的汤勺趁机将一名死士的脑袋砸的鲜血横流,但一柄利刃从缝隙而来刺中了他的腰腹。
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他踉跄几步看着还被人抬着的李林甫。
“父……父亲。”
李林甫顾不上去关心倒地不起的儿子,他连连命令仆役侍卫上前厮杀。
见有些人迟疑不前他嘶吼着喊道:“都给本相上去杀敌,杀死一人赏铜钱五十贯。”
五十贯钱比五十两银子还要多些,除长安外大多地方斗米也就十多钱,五十贯足够一户普通农民开销二十年。
重赏之下侍卫家丁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各持武器在拥堵不堪的廊道内和死士互相对刺。
往往刺死一人自己也身中一刀,倒地抽搐不起。
死士后方大踏步上来一名穿着老旧铠甲手持大刀的高廋汉子,此人抡刀在人群中狂劈猛砍杀的相府侍卫哭天喊地。
李林甫看着那人只觉得熟悉无比,他思虑半晌终于想了起来。指着那人颤巍巍的大叫道:“你是一直跟在杨慎矜身边的那个人!”
那人大刀指着远处的李林甫。“杨尚书是我的义父,是你害死了他!老子今天要你全府上下为他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