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相挽根本不知道要从哪里考虑起,这对她来说太困难了。
她现在只想找个知情的说说话。
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打给了白一。
“我们见一面,好吗。”
“就在南港巷188号见吧。”
现在是工作时间,她没想到白一这么果断得就可以答应她,从薄时漠眼皮子底下出来。
“太太。”
陆相挽已经先到了,只点了一壶茶水。
“薄时漠应该不希望你出来见我吧。” ✪3✪137✪322e3✪130352e✪3✪42✪e✪✪31313✪4
白一笔直得站在一边,没有说话。但他的沉默已经替他,清晰无比得回答她。
从前薄时漠没有失忆的时候,对于白一,她是可以随叫随到的。
只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
“坐吧,这里没有主仆,只有朋友。”
白一犹豫着不肯。
“那我命令你坐下,这样可以坐下吗?”
白一就算坐下,还是笔挺的身子,刚正不阿的样子。
陆相挽不打算和他浪费口舌。
“白一,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和薄时漠之间也到了这种艰难的时候。”
“你觉得,我要不要放弃?”
白一脑子里宕机了一会,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算是对的。
“太太,我是局外人。我不太懂。”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说说你的意见就好。”
陆相挽从来不是会因为他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便会是责罚他的性子。
这点,比薄时漠宽容。
所以,他想了很久。陆相挽也就等了他很久。他最后还是打算实话实说。
“太太,我不瞒着你,我会站在漠哥这一边。”
“一切都会为着他的利益思考。”
“我不想他以后想起来了,会后悔。”
他不知道,现在到了什么局面,夫妻俩是不是吵到不可开交的局面,或者陆相挽是不是已经偏向于分开,他只能先试探陆相挽的反应。
“可以理解。”
陆相挽语气平稳,并没有因为他为薄时漠说话而气愤,在白一眼里,这就说明事情还有转机。
“太太,实在不行,您就和漠哥分居,等他想起来了,事情就容易多了。”
这对于白一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男人来说,在他的脑子里,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建议。
“我不想像宋慧琴一样,守着一段僵硬的婚姻。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未免太残酷。”
陆相挽懂他的意思,但她不支持这么做。
“太太,我相信漠哥可以想起来。他没有完全失忆。他受伤手术之前,在城西南的冼南山,给您种了一大片的杜鹃花。”
“什么?”
陆相挽并不知道这件事。
“太太,杜鹃花是爱情之花,我没理解错吧?”
“……是。”陆相挽养花弄草的,别墅里的温室也养着一大片的杜鹃花。她怎么会不知道。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车一路开到冼南山底下。
白一照陆相挽要求,放慢车速。
陆相挽看着车窗外,一路蔓延下去的红色,大片大片的红色,仿佛扎进她眼里的红,只能看见红色。
陆相挽下了车,跟在白一的身后,越往深处走,颜色越是缤纷多彩。
第201章 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2/2)
黄色,粉色和紫色,是这山顶的主打色。只有那么一簇的白色。
“太太。”
“嗯?”陆相挽还只顾着打量这周围的山头,和俯瞰下去一大片的红。见白一喊她,还意犹未尽地回过头。
“您看看这凉亭边上的那个字母。”
陆相挽来到她身边,顺着他指的地方看。 ✪✪313✪7322✪e✪31303✪52✪e3✪42✪e31✪3134
“是,L。”陆相挽很震惊。
那是一大片红色里,白色杜鹃花连纵成地的L。
陆相挽看着那白色杜鹃花,
心里想的是它的花语:守护爱情。
“这座山,漠哥买下原本是要开发做商业用途,后来有一天,他不知怎么的,想要种玫瑰。”
“再后来,又说想要种杜鹃花。”
“变化无常的。”
“一个月的工程,终于建好了,可是花没开。”
“等到花开了,他已经失忆了。”
陆相挽看着那个字母失神。
白一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看见她眼神呆愣。
“所以,太太,漠哥对您是真心的,您能不能再给漠哥一次机会。”
“我知道漠哥做的不对。他大错特错,可是如果你们分开了,凌小姐上位,他日后恢复记忆想起您,你们三个人的局面该怎么办?”
“两个人的婚姻,又变回了三个人的爱情。凌家要是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你和漠哥真得很难团圆。”
陆相挽还是静静得盯着那些白杜鹃花瞧,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他说的话。
白一自顾自说,陆相挽总该听见一两句的。
“太太,但凡您还没有死心,
陆相挽转过头,微微抬头看着白一。
“白一,我不懂,薄时漠对你到底有什么恩惠,你至于这样为他辩驳?”
白一不打算瞒着她。他时时刻刻都记得薄时漠对他的恩德。
“我是个孤儿,从有记忆开始,就在一路乞讨。四岁的时候饿地半死不活,为了捡一个馒头陷在滩涂沼泽里出不来,将死之际,是被漠哥挖出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来干巴巴的大饼给我吃,让我吃饱了就离开。”
“可我没地去,我跟着他。”
“他驱逐我。”
“直到后来我帮他打架,他便护着我。”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被宋慧琴打骂,被其他小孩霸凌群殴的时候,他其实也吃不上饭。所以瘦骨嶙峋的。”
“比我还不堪。”
“但从来有他一口饭,就有我一口饭。他没有亏待过我。”
“所以为了报答他,我会不要命地帮他打架。”
“再后来,成年长大之后,我亲手给他成立了死侍团。”
陆相挽低垂着眉眼,他看不出来她什么反应。但总归主题还是要继续说的。
“太太,漠哥本心不坏。他只是在保护他自己,试问众叛亲离之下,谁又能坦坦荡荡地,对一个毫不记得的人放下距离和防备。”
“太太。”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个女人可以那么容易地走进他心里。说他是金刚石的心也不过分。”
“但他要娶你的时候,是他这辈子笑得最多的时候。”
“我知道这很难。”
“但是太太,是我自私,您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