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着点头,道了一声,“好。”
他定然觉得极好。
自七月就要捕杀的人,今朝总算落入了他的法网,焉能不好。
东郭策的马还在周遭频频打着转儿,那马喷着温热的鼻息,马尾肆意扫着,回回都扫到了她的脸颊。 𝕄.🅅𝙊𝘿🅃🅆.𝙡🄰
马背上的人问,“公子是回中军大帐,还是把人押过来审?”
那人的目光落到她的脚上,定定地凝视了好一会儿。
方才跑得慌乱,小七跑丢了一只鞋履。
眼下正有一只小足踩在这凌乱的地面上,地面并不算凉,这片土地被火烤得温热,就似那张铺着灰狼皮的火炕一样暖和。
那人笑叹,“天冷,回大帐吧。”
东郭策高声应了,一夹马肚,当先打马在前头引路。
那人转身便走,他大抵知道小七一定会跟上去,因而并不曾叫她一起,也并没有多说一句似什么“一起去看看”这样的话。
没有。
一句话也没有。
但小七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她不得不跟,也不得不去求他,“公子”
她不得不求,她知道一旦到了中军大帐,一旦在将军谋士们面前公审,谢玉就连一分生存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她声声唤着那人,“公子”
但那人并不理会。
他也许没有听清吧,他急于去处置那一生之敌,因而走得很快。
他的袍摆与古玉佩在修长的腿畔摆荡,宽大的袍袖亦在风中翻弄出无情的模样。
小七紧紧跟着,跟得跌跌撞撞,迈过楚人的骸骨,踩着散乱的兵器,那兜鍪滚的到处都是,余下的那只鞋履也在这疾步追赶之中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她一心只知要在大帐审判前为谢玉求得一丝生机,因而企图去追上那人,企图去抓住那鼓荡的袍袖。
她压着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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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他是敌将(2/2)
那人笑了一声,没有问她一句“你凭什么”,只是居高临下地俯睨着,面色阴鸷冷凝,几乎是从齿缝之间逼出来几个字,这几个字一字一顿地从那张薄唇里说出来,“他是敌将!”
是了,一个说出“孤观谢玉,如插标卖首”的人,一个说出“该五马分尸,该受炮烙之刑”的人,这样的人,他可会再一次放龙入海?
他不问,她便想细细地与他说,从前桃林诱捕未能说完的话,未能说清楚的身世,也许此时该与他细细地说个清楚。
但公子许瞻抬步就往前走去,小七仓皇跪行几步抱住他的小腿,抬头求他,“公子听小七”
她与公子已有许久都不曾触碰过彼此了,自八月回了兰台,便安守礼法,客客气气地相处着。
此时为了谢玉,再也顾不得彼此之间的陌生疏离了。 🄼.🆅𝙤🅳𝓣𝓦.🄻🄰
但那人微微俯下身来。
她以为那人俯下身来要与她说话,但那人只是一只手扣在了她的肩头。
那手背青筋暴突,骨节发白。
她的肩头有什么,只有她与公子知道。
细细追究,就连大表哥也是见过一回的。
一个篆体的“许”字。
小七心口一滞,不由地酸涩郁结,想说的话蓦地堵在了喉腔之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从前关于肩头“许”字的问话,每一回都清清楚楚地记在心里。
“你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奴是燕国的俘虏。”
“是我的俘虏。”
“奴是公子的俘虏。”
记得从前那人一次次将她的领口扯下肩头,一遍遍地问她,“自己看看,这是何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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