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垂眸望她,烧红了脸的阿娅春光乍泄,衣衫不整地瘫在地上,大口地喘息,她的双腿夹紧搓动着,全然忘我地抚摩着自己。
她早就迷糊了罢?
此时断断续续娇喘,“救救我远远瞩哥哥救救我”
小七温柔宽慰,“不急,很快会有人来。”
她心里想,你看呀阿娅,你要杀我,我却留了你一命,还为你寻了个好去处。 31✪✪3✪3✪392e3136322e3✪✪2372✪✪e✪313✪034
是了,今日阿娅纤毫毕露,丑态百出,做扶风的娅姬已是她这辈子最好的去处了。
可这又怪谁?
全怪阿娅自己。
她若安分守己,便是因那十万兵马,也迟早会嫁给她的远瞩哥哥。
可她偏偏生事。
掩门出去,日光盛极。
彼时平阳公主正立在廊下,小七望了平阳公主一眼,“夫人可以叫人去请君侯了。”
平阳公主问,“这便能得十万兵马?”
“阿娅的嫁妆就是十万铁骑,这是北羌王的话。”
阿娅嫁了良原君,那十万铁骑自然也是良原君的。
她想,许瞻手中的燕国大军所向披靡,大抵是不非得要这十万人马。
平阳公主颔首,朝一旁的婢子命道,“去请君侯罢。”
婢子躬身应是,先一步走了。
小七问道,“夫人今日请慎之公子带我来,到底是什么事?”
平阳公主笑道,“已经无事了。”
也不知为何,小七心里顿生出几分不安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不知到底哪里不对劲。
好似要发生什么大事,这大事原本她该知道,此时却又刻意要瞒她一般。
平阳公主温蔼劝道,“快回去吧,再迟些,大公子该急了。”
是了,出来久了,那人定要起疑了。
小七拜别了平阳公主,疾疾往厅堂赶去。
这偌大个扶风仍不见一个寺人婢子,再往前走,却见甲士林立,正往厅堂疾去。
人影幢幢,刀枪铮铮。
有埋伏。
小七心里警铃大作。
那为首龙章凤姿的人不是良原君又是谁。
她失声叫道,“君侯!”
那人蓦地转身,“嘉福,你怎么在这里?”
“君侯这是要干什么?”
良原君没有答她,反倒温和地说,“嘉福,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盟约。”
那人自袖中取出一卷锦帛,小七摊开那锦帛看,自右向左,不过是十六个字。
“有生之年,不起战事。结为姻亲,永以为好。”
左下盖着良原君与沈宴初的大印,沈宴初的大印小七常见,一笔一画她都牢牢刻在了心里,半分也做不得假。
见她兀自发怔,那人握住她的肩头,“你可会把今日的计划告诉远瞩?”
小七心中踟蹰,心里的人又开始较劲、撕扯。
一个人说,“这是大表哥要你找的人,大表哥要你听他的吩咐,你要听话,你不能把扶风的密谋告诉公子。”
另一人问,“那你便要背弃公子吗?”
一人大声道,“魏国要求存,只能靠良原君!”
另一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另一人说,“可他说过,你是他要娶的人。”
那双握在她肩头的手微微收紧了,良原君言辞恳切,“我与魏公子有盟约,嘉福,你知
道该怎么做。”
她第一次来扶风便撞见了书阁密谋,那时她问,“君侯要我做什么?”
那时的良原君说,“嘉福,我甚少见你这样聪慧有胆量的姑娘。我不会命你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都知道。”
她并不聪慧,不过有几分胆量,但真到了箭在弦上的那一步,她总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良原君从也没有开口逼她去做什么,但她知道,如今便是她要为魏国做的。 3✪1✪33✪3✪9✪2e3✪✪13✪63✪22e323✪72e313034
而这一身黑衣打扮的死士,个个儿手中兵刃凛凛。
小七双目泛红,“君侯不要杀大公子!”
良原君道,“嘉福,你放心。只夺兵权,不伤他半分。”
小七仰头审视着良原君,她要从良原君的眼睛里、神情里、从他的每一处细微的形迹里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但良原君没有丝毫的躲闪,他坦然地直视着她。
小七想,她该信良原君。
许瞻让出了兵权,便不会再起战事。
良原君要了兵权,便不会杀许瞻。
眼前的人又道,“我会送你回大梁。”
可小七想,回大梁也好,不回大梁也罢,她私心是不愿许瞻死的。
可许瞻若没了兵权,便没了燕国大军,很快连北羌的兵马都不会再有,那他又会落到什么样的境地呢?
他会死吗?
小七喃喃问道,“君侯有了兵权,会如何处置大公子?”
“他依旧是大公子,愿在兰台便在兰台,愿去边关便去边关,都随他。”
他的话不似作假,这也的确是一个失了权势的公子最好的选择了。
不死,也没有流亡。
可她觉得一切的发展都
数日前许瞻还问她愿不愿嫁,今日便面临要不要他死。
心里千绪万端,一片混乱。
面前的人催道,“嘉福,快回去,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小七心里七上八下,茫茫然如失魂落魄,也不知到底怎么到的厅堂。
这才不过一盏茶的工夫,扶风府的形势已然颠倒逆转。
许瞻还坐在原处,他的军师与将军亦坐于厅堂下首。初时来赴宴的老者走了几个,大抵是醉酒回去了,适才还坐在他身旁那娇俏的北羌少女此时也不见半个人影。
许瞻附耳过来,“方才出去,可见有什么异样?”
他的气息带着酒意,就在耳畔,温温热热的,活生生的,吹得她酥酥痒痒的。
小七心如刀割。
她不明白许瞻为何要待她好。
他大可以似从前一样,拿她当个战俘。
他分明对她做过最不耻的事。
他曾扒过她的衣袍,曾给她拴了锁链,烙了印记,他曾用马鞭抽她,曾拽着项圈将她扔进湖里,那为何又要待她好啊!
为何要说“我活着,你便活着”这样的话。
为何要说“我愿意娶,你可愿嫁”这样的话。
为何要说“信与不信,都会护你”这样的话。
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她不该拖泥带水,不该摇摆不定,可眼下的心慌意乱又是为哪般?
她穿戴着他的“用心”要背弃他。
他亲手描画的木梳,他最喜欢的绯色衣袍。
他什么都不知道罢?他看她的目光温柔坦荡。
他丝毫也没有疑她。
他以为她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