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千秋是个特别讨厌孩子的人。
从刚出生还没睁眼的小婴儿到七八九十岁满地乱跑的小孩,屠千秋的眼神里总是带着无法掩饰的嫌弃和……杀意,这点叫张黎明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等到屠千秋“长大了”都有增无减。
在半年前,那时屠千秋还在美国,一次视频通话时,屠德满谈到了屠千秋十岁时他在墙根种了一排牵牛花,可惜一开花就被楼下的某个四岁的小孩给拔了。
“我记得,那时候就应该把那个小贱种的脑袋拧下来。”屠千秋面对地球另一端的屠德满毫无笑意的一笑,眼里闪着一种光,“十岁杀人应该没什么事,可惜了。”
这种极端的厌恶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现在刚睡醒、冻得直哭的宋明泽。
“马上就到了,家里很暖和的。”
用开卡丁车的经验开着一辆路虎,屠千秋将生物力场包裹在车身,紧张的眼睛发酸,视频里,屠德满大呼小叫的指挥着勉强不发火的司机,后面,两个女人紧张的哄着哭的满脸通红的小孩,恨不得割自己的肉喂孩子。
一片生活气息浓厚的兵荒马乱中,屠千秋磕磕绊绊的将庞大的车子停在了自家车库门口,强忍着内心的烦躁,看向后面紧跟着的同款路虎的眼神里带着厌恶和迷茫。
也知道自己已经开始讨人嫌了,光头静静地抱着还在昏迷中的女儿,即使额头已经冒了汗也喘着粗气的爬了六楼,乖巧的模样直叫人怜惜——如果这种情况出现在奇迹身上,屠千秋早就眼泪汪汪的抱着猪一样的肥狗直叫“小宝贝”了。
“我先出去,他们走了再给我打电话。”还没等屠德满问情情况,屠千秋就黑着脸挥了挥手机,“我要吃鸡,给我炖上两只,别进我屋。”
“诶,你——”张黎明剩下的声音淹没在了一声摔门里,将一个人和一群人彻底隔开了。
这小姑娘脾气不小,在外人面前对着父母都能用这种态度说话,家教可想而知。光头沉着脸,下意识的摸向裤腰却摸了个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两根短棍已经消失了。
其实屠千秋平时在家说话真不是这样……粗暴,她也有自己的原因的。
绕到了楼的另一侧,屠千秋用x视线看了一圈,没发现有偷看的人,才钻进了鲜红的新车里,轻轻的按着自己的胸口,轻声说道:“你在吗?”
神经病一样的等了几秒,屠千秋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果然是自己神经质么?
还是不死心,等了一分钟,屠千秋似乎下定了决心,将一团鲜艳的粉红光团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我没有恶意的,就是想跟你谈谈。”
水泡般的粉色光球突然颤抖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没关系,我可以等。”屠千秋慷慨的将自己全力凝聚出来的一团“魔法”都喂进了自己的胸膛,“我们应该可以和平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