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势,曾秦又继续朝加油站走去。
前面一段丧尸都清理光了,不过曾秦并没有走的太快,谨慎是一方面,主要是他此时的心情略微有些复杂。
在游戏中,被抓伤是没事的,嗑点药,很快就好了。
可这不是游戏,谁知道会不会感染,对这曾秦多少有点担心。
刚才一战,闹出的动静不小,公路上已经有丧尸在那闲逛。
好在丧尸不是很多,不然曾秦还真不敢过去。
公路上六个,加油站里有三个。
一共九个,它们都没有聚在一起,相互间隔了一段距离,比之前的肯定是要好对付多了。
曾秦越走越近,那些丧尸也“看”到了他,有几个立即朝他冲了过来。
紧了紧身上的腰带,曾秦双眼微微一眯,提着长刀就杀将上去。
曾秦这边打得不可开交,大明那边也不平静。
正午刚过,鞑子后军就到了,近万大军,浩浩荡荡绵延十数里,那声势连河谷城内的百姓都听得到。
此次出征,鞑子统帅是镶蓝旗都统察尔汗。
营地先锋军早已建造好的,后军无需其它准备,直接入住即可。
当然这种事不需察尔汗亲自安排,他带着人直接去往中央最大的营帐。
刚走两步,博尔齐就领着一群人迎了上来。
看到他,察尔汗冷哼一声,没给什么好脸色。
博尔齐当然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打了败仗,没什么好说的,莫说给脸色,就是挨两下,也只能受着。
簇拥着进了营帐,一番说道后,察尔汗屏退左右,此时帐内只剩几个心腹。
没了外人,察尔汗脸色一沉,对着博尔齐就训斥起来:“你是第一次带兵吗,河谷城明摆着要死守,你带着三千人就去攻城,谁给你的胆子!”
攻城不说,还损失那么多人,博尔齐带的可全都是嫡系,一下损失那么多,怎么叫他不心疼。
“都统恕罪,都怪属下一时激愤,中了明军诡计,不然那些兄弟也不会惨死!”好歹也是副都统,被当着那么多人面说,博尔齐怎么也要争辩两句。
“呵呵,激愤!你三岁小孩吗,人家几句话,就激愤了。这么没脑子,也不用打仗了,回家抱孩子去吧。”察尔汗话说得很重,没怎么留情面,话一说完,下面的人全都哄笑起来。
这笑声有些刺耳,博尔齐脸上挂不住,说话时,头都低了半分:“都统息怒,属下知道错了,请再给博尔齐一次机会,只需五日。不,三日!只需三日,属下必定把河谷城拿下。”
唯有拿下河谷城,才能再次证明自己。
博尔齐想证明自己,可惜的是察尔汗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不用了,接下来的仗由敖勒来指挥,你就在一旁看着吧!”
敖勒跟博尔齐一样也是副都统,两人平时不少明争暗斗。
察尔汗这么一说,敖勒不由得撇过头对着博尔齐得意的笑了笑。
他这一笑,博尔齐心中更是气愤,可惜察尔汗话已出口,事成定局,只能以后再找回场子了。
………………
鞑子大军已到,战事将起,河谷城期盼久久的援军却仍未有动静。
其实求援的密信几天前就到了,之所以还不发兵,是因争论太多,难做决断。
为这事督军府天天商议,今天也不例外。
督军府议事厅,满满坐了一屋人,此时已争论过好几轮了,众人或许有些疲惫,一个个都呆坐在藤椅上,默默无声。
上首坐着的是督军洪承畴,其实争论这么久,已经差不多有定论了,只待他做督军的开口即可。
揉了揉有些发涨的脑门,洪承畴把右手放在身前的案几上,接着抬头看了看众人,轻叹一口气:“这河谷城,咱们当真不保了!”
众人等他出声已经多时,洪承畴刚开口,下面立马就有人接话:“督军,不是不保,是实在保不了啊!”
跟鞑子在辽东打了那么多年,明军不仅损耗颇多,在战略上也完全失去了主动。
现在的局面,他们只能把主要精力放在宁锦防线,其它地方,像河谷城这种无险可守的小城,该舍弃,就得舍弃,不能因一座小城,而乱了大局。
不能说全部,但在场至少有一大半以上都持这观点。
那人一说,有几个就开始附和起来:“是啊,督军!能保咱们肯定要保,可如今鞑子派的可是一万大军,去得少了不顶用,去多了万一对方进攻锦州,咱们怎么办!”
“付将军说的不差,河谷能舍,咱们锦州绝不能丢!”
“对,这援军派不得!”
“…………”
说的人越来越多,支持发兵的却没几个。
这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有些顾忌,毕竟河谷是大明的一座城池,敌军如今要打,你知道了,却什么都不干,眼睁睁看着被敌军占去,这可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
可现今,议了那么多天,该说的都说开,那就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
其实除了战略层面不能保,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曾秦的身份比较尴尬。
袁崇涣的旧部,再加上他不怎么听号令,在军中自然不受人待见,就算没这事,平时愿意替他说话的人也少。
听了那么多,洪承畴心中已有决断,不过他还想问一人:“长伯,你的看法呢!”
长伯,这是吴三贵字号,此时吴三贵还不到三十,可官职却不小,已任宁远团练总兵之职。
不到三十岁,又官居要职,如果换个人可能会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可吴三贵却很沉稳,听洪承涛问起,他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派兵不如不派!”
年轻一辈,吴三贵是洪承畴最器重之人,听他也那么说,这事也差不多议到头了。
清了清嗓子,洪承畴对着众人,大声说道:“此事本督军已有决断,诸位都散了吧!”
这话一说,什么意思大家都懂,抬手一施礼,纷纷起身告辞。
众人一个一个走出议事厅,很快厅内就只剩几个心腹了。
人走光,洪承畴也不再磨叽,抽出信纸,开始写起来。
要说些什么,心中已有草稿,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密信就已写完。
墨迹一干,信纸装好,旁边亲信立马接了过来。
前方大战将至,这信肯定是要快点传出去。
亲信拿起信筒刚走几步,洪承畴突然想到什么,赶忙把他叫住:“等一下!”
亲信回头愣愣的看了洪承畴一眼,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听话的把信筒递了回去。
拿回信筒,洪承畴把里面的信纸抽出来,撕成了碎片,接着又拿出一张纸来。
这次信上只写了四个字“坚守待援。”
不是说没有援军吗,怎么还写个“坚守待援”
这就是洪承畴的狠辣所在了,如果说没人援军,曾秦那边必定士气低沉,可能会选择突围,说不定还会投降,死扛的几率很小很小。
可如果写个“坚守待援”,那就不一样了,只要曾秦还有两分骨气,必定会守下去。
曾秦这边多守一天,鞑子的损失就会多一分。
反正都是弃子,何不利用一把。
所谓慈不掌兵,洪承畴尤是,他就好像做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脸色都没有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