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菜太多了，可以了，别做了，咱们一起吃饭吧？”

白一凡看着满满一桌子色香味儿俱全的饭菜，默默的咽了一口唾沫，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开始吃饭的时候第一筷子夹哪个菜。

“你们先吃，我再做两个菜，马上就好。”

丧尸皇.张亦明手上的动作快了一些，薄唇微抿。

肉在他的手中很乖巧的被切成大小差不多的模样，这次丧尸皇.张亦明做的是重口味的菜。

多放了一些辣椒。

一桌子的饭菜之中，荤素搭配很好，有清口的，也有重口的。

不至于太让胃灼烧。

“那，那我还是再等一会儿吧！”

白一凡看了一眼正在炖的排骨，心里已经明白了什么，默默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着。

冷夜白看丧尸皇.张亦明还在做饭，往厨房走了两步，想要帮着切菜或者炒菜，但被丧尸皇.张亦明一把就推了出来。

“这一次，就让我做饭吧！”

丧尸皇.张亦明的脸上挂着笑容，身上的戾气已经消失不见。

有那么一瞬间，冷夜白和白兮苎都觉得眼前的不是来自未来的丧尸皇.张亦明，而是这个时空的张亦明。

“饭菜已经够了，不用那么多，吃不完。”

冷夜白拧着眉头，不知道丧尸皇.张亦明在搞什么鬼。

“我就做这一次，别这么小气。”

丧尸皇.张亦明背对着冷夜白说了这么一句话，冷夜白也看不到丧尸皇.张亦明脸上一闪而逝的落寞和决绝。

就这一次了，最后一次了。

冷夜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和白一凡一起坐在沙发上，等着开饭。

“你在那里看到了什么？”

白兮苎觉得丧尸皇.张亦明有些不对劲，是哪里不对劲儿又说不出来。

“没什么，是一些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情。”

丧尸皇.张亦明切菜的手顿了顿，轻轻的拽了拽手上的白色的手套，声音很低。

如果不是大巴车里很安静，白兮苎都几乎听不到丧尸皇.张亦明在说什么。

“什么重要的事情？”白兮苎又问。

“真的没什么，对于你们来说……并不重要。”

丧尸皇.张亦明回头看着白兮苎笑了笑，一如从前在图书馆相遇时候的温暖阳光。

完全看不出来丧尸皇的影子。

在这一瞬间，白兮苎恍然以为自己回到了末世前的学校。

丧尸皇.张亦明不在说什么，白兮苎也不好使劲的追问。

丧尸皇.张亦明不让任何人帮忙做饭，也不让帮忙端菜。

白兮苎也只能坐在沙发上。

等。

二十分钟之后，丧尸皇.张亦明把高压锅里顿的排骨汤盛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了。

“好了，久等了。”

丧尸皇.张亦明手套并没有摘下来，戴着手套盛了一碗排骨汤，第一碗朝着白兮苎的方向放了过去。

碗快要放到白兮苎面前的时候，转了一个弯，放在了白一凡的面前。

“小凡，尝尝，看看有没有什么区别。”

白一凡早就等不及了，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又啃了一块儿排骨。

“嗯，不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白一凡冲着丧尸皇.张亦明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然后又把脸埋在了碗里。

和另一个世界的张亦明做的排骨汤简直是一模一样！

“那就好。”

丧尸皇.张亦明又盛了一碗，放在了白兮苎的面前。

不只盛了两碗，丧尸皇.张亦明又多盛了一碗，另一碗放在了冷夜白的面前。

丧尸皇.张亦明没有给自己盛，也没有吃饭，只是看着三个人吃。

目光在三个人的脸上来回变化，唯独在白兮苎的脸上停留的时间特别长一些。

看白一凡的时候是微笑，对于小辈的慈爱。

看白兮苎的时候，是深情，是留恋。

看冷夜白的时候，就差翻白眼了。

冷夜白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在丧尸皇.张亦明看自己的时候，回了他一个白眼。

“好喝么？”丧尸皇.张亦明问白兮苎。

“嗯，虽然没放辣椒，但味道挺醇厚的，里面放的萝卜也很儒糯。”白兮苎点了点头。

味道确实不错。

白兮苎向来喜欢吃一些重口味的东西，偶尔吃一次清淡的，确实挺好吃的。

冷夜白在白兮苎点头的时候，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排骨汤，似乎只看着就能看出这碗汤的配方了。

听到白兮苎的话，丧尸皇.张亦明低低的笑出了声音来。

“好吃就好，以后要经常吃，对胃好。”

说完，丧尸皇.张亦明幽幽的看向冷夜白。

冷夜白不看丧尸皇.张亦明，默默的继续盯着眼前的排骨汤。

一顿饭吃下来，外面的天都快亮了。

吃过饭之后，丧尸皇.张亦明又自己一个人收拾了桌子，还洗了碗筷和锅碗瓢盆，没让冷夜白和白一凡帮忙。

仿佛他才是这里的男主人似的。

“我该走了。”

丧尸皇.张亦明站在的面前，伸出了右手。

白色的手套还戴在手上。

只不过不是刚刚做菜的那一双。

是一双新的，很干净，没有污渍。

丧尸皇.张亦明眸子低垂，眼睛里闪过一抹不舍。

“再见。”

白兮苎很大方的也伸出了右手，轻轻的握了握。

她明白小明同学变成丧尸之后的痛苦，都是一个班的同学，未来的人生却是不同的道路。

她没法说出安慰的话，只能握手祝愿。

丧尸皇.张亦明隔着手套就能感觉到白兮苎手上传来的温暖。

白兮苎也能感觉到丧尸皇.张亦明手的温度。

丧尸皇.张亦明的手不是冰冷的，和张亦明一样，都有了温度，只是皮肤下面的血液还是黑色的。

白兮苎轻轻的握了一下，想抽出手的时候，却没有抽出来。

丧尸皇.张亦明握手的力度很重，眸子直直的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一双白皙的手指和戴着手套的手，看起来有些违和。

丧尸皇.张亦明又看向白兮苎的脸，这一次，白兮苎看懂了丧尸皇.张亦明另外一种特别的情愫。

贪恋，不舍，炽热……

毫不掩饰。

丧尸皇.张亦明纵使对上那双黝黑的眸子，也没有躲开，在这一刻，他所有的情感都没有克制。

一时之间，白兮苎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丧尸皇.张亦明这才缓缓的松开了手指。

“还有你，再见。”

丧尸皇.张亦明看了一眼脸上冷若冰霜的冷夜白，也伸出了手指。

冷夜白毫不客气的握住了丧尸皇.张亦明的手。

咯吱咯吱――

不知道谁的手指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亦或者两者都有。

反正都不会让对方好过。

“走了！”

丧尸皇.张亦明和冷夜白“友好”的握过手之后，转身离去。

没有再和他们打招呼，只是冲着他们摆了摆手。

他的背影看起来无比的落寞，孤独。

白一凡突然想起来了一句诗词：风萧萧兮易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