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暄冷哼一声，忍不住哆嗦道，“好冷，裴清啊，中午继续做火锅吃吧！”
“行，你先进帐篷，明月，再去给段暄灌些热水袋。”
明月刚想说好，段暄就打断道，“本大爷自己会弄。”说着就拿起热水袋去灌，结果因为手抖得厉害，热水直接浇到手上。
“嘶！烫烫烫好烫啊！”
明月几乎在听到声音的瞬间就来到他身边，拉过他的手道，“烫到了？”
段暄神色冷淡的抽回手，转头冲裴清哭唧唧道，“快快给我治疗一下，好痛啊！”
裴清看他手背被烫红一大片，立马给对方输去治愈力，有些无语，“你也真的是——算了，我帮你弄，你先回帐篷里。”
段暄撇撇嘴，手上一治好立刻钻进了帐篷里，还不忘探头道，“快点哦，好冷！”
小不点有些害羞的走过去道，“段暄哥哥，要不，我给你暖会儿被窝？”
段暄眼睛一亮，“乖乖崽快进来~”
小不点浑身毛茸茸，暖和的很，段暄舒服的圈了个姿势很快就睡着了。
裴清看了眼还僵在原地的明月，走过去一边灌热水一边问，“你俩怎么回事，又吵架了？”
明月嘴角微抿，轻轻摇头。
裴清见状也不再说什么，把灌好的热水袋递进帐篷，小不点贴心的在被窝四角都给放上，又待了一个小时才小心翼翼起身。
高晓丽已经拉着吴青然坐在火堆旁，巴拉巴拉讲个不停，最后累的喝口水才道，“对了哥哥，说说你的经历呗？”
裴清等人也竖起耳朵，他们也很感兴趣吴青然的遭遇，毕竟当初政哥信誓旦旦说他活不了的。
吴青然只从丽丽记忆中得知自己的一部分过往，大多还和丽丽相处有关，其余一概不知，只能道：“我自记事便在海底生活，只是屡屡听到你在唤我，便循着找来了。”
丽丽一愣：“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
吴青然摇头，而后定定看着她：“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但知道你是重要的，丽丽，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纵然知道对面的人是青然哥哥，可这么个绝世花美男一脸认真的说要保护自己，丽丽脸颊还是红了，磕磕巴巴道，“说，说什么呢，我，我能保护好自己！”
唔，这么多人在呢，好羞耻。
吴青然以为她不相信，一脸认真的重复，“我是认真的。”
“嗷嗷嗷，知道了！”丽丽见小不点偷偷在笑，脸更红了，连忙岔开话题道：“哥哥跟我讲讲在海底的事情吧！深海呀，会不会有很多珠宝啊，钻石啊，神秘上古遗——”
话说一半，就见吴青然变出脸盆大的贝壳递过来：“看看喜欢不喜欢。”
“这是什么？”丽丽好奇的接过来，打开后顿时惊呼一声：“我的天哪！”
贝壳里装着无数宝石，珍珠，还有各色玛瑙，色泽清透，一看就知道异常珍贵。
别说高晓丽，就是裴清都被晃花了眼。
吴青然道：“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丽丽眼睛贼亮，爱不释手的左摸摸右摸摸，嘿嘿笑着：“以后我就要成为小富婆啦~哈哈哈！”
吴青然勾起嘴角：“喜欢就好，我还有很多，都给你。”
丽丽放下宝石：“哥，你刚刚从哪里变出来的？你也是空间异能吗？”
吴青然抬起右手，上面有颗绿宝石戒指：“这个是我在一处海底古城中发现的，可以储物。”
丽丽吃惊，“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可以储存东西的戒指？真是神奇啊！”
萧濯此刻插话道，“据说上古时期灵气充沛，那时有修仙一说，不少神话故事都有能储存东西的神器…也许这些传说是真的，以前可能真的存在过这么个文明。” 顿了顿又道：“不过最后可能和我们现在遭遇一样，都受到大自然的重新归置，文明毁于一旦，从此深埋海底。”
丽丽期待道：“哥哥你再多说一些古城的事情呗，有没有仙人遗骨哇？”
……
吴青然讲了半天，讲得口干舌燥，可算让高晓丽满意了。
裴清开始准备晚饭材料和锅底，他让明月多开辟一块火堆，把洞里烧的热些，才叫段暄出来。
段暄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怀里还揣着两个热水袋，快速捞着肉丸肉片，热量进入腹中让他舒服的眯起眼睛。
“哥哥，这个好吃，”丽丽夹了一大块日本豆腐：“以前我老抢你的，这次都让给你吃！”
吴青然尝了一下，软嫩Q弹，的确很美味，比自己吃的生虾和鱼要好吃多了。
裴清吃着吃着突然想起件事，便道：“青然哥，你一路过来，海底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吴青然思考了会才道，“确实有些变化，我一路游过来数次遭遇海底断层形成的强劲涡流和地震，给我造成不少障碍。”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曾路过一处无比幽深的海沟，它与其他海沟不同，不停的吸纳海水，有的地方海水在变热，…总而言之不是好现象。”
裴清等人听完俱是沉默，他们原本就猜测地球自我演化不可能这么安稳，当下海底已经处处不正常征兆，可不就是暴风雨来前的征兆么？
现下陆地又冰封，即便有些征兆也被漫天大雪掩埋，对他们更加不利。
“好可惜——”，丽丽叹气：“当初说好跟我讲机密的，这下好了，你啥都不记得了。”
裴清：“人能好好的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其他都是浮云。”
“这倒是，嘿嘿。”
吴青然眉头微蹙，他确实不记得有什么机密，但心中隐隐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让他有些紧张和慌乱。
一顿饭吃完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只剩下风雪呼啸和柴火偶尔的噼啪声。
裴清闲着无聊，开始煮米饭做饭团，除了段暄被迫钻进被窝取暖外其他人都上手帮忙，饭团里裹了各种火腿、黄瓜、肉松等馅料，包完趁热放进每个人的空气背包里。
裴清还让明月烧了一锅热水放温，加了柠檬片后用杯子装起来，每人都分了好几瓶。
“对了，裴清，晚上我哥哥睡哪里好呢？”丽丽纠结道：“总不能让他直接跟我睡吧，我已经有小不点了。”
裴清也有些为难，“洞里放不下新帐蓬，要么你和小不点还有青然哥挤一挤？”
段暄从帐篷探出头，“小不点可以跟我睡。”
萧濯：“那明月呢？”
“关我屁事，爱睡哪睡哪！”
萧濯：“那他还睡你的帐篷里，没意见吧？”
段暄：…
“我，我可以变小的！”小不点以为自己占地方，小心翼翼说完，原地变成小号松鼠，扒在丽丽腿上，闪着两只大眼睛。
“哎呦我的小乖乖”，丽丽抱起松鼠在脸上蹭着。
裴清看向垂眸不语的明月，轻声道，“明月，宏主持希望你活得轻松自由的，你…别给自己加担子知道吗？”
明月怔愣一舜。
裴清又道，“段暄他心里很在意你，其他的我也不说，希望你能够遵从本心，不要拒绝他，也别拒绝自己。”
明月没说话，温润的眸映着火光，双手逐渐握紧。
若是遵循本心，他想，他要巩固自己的佛心，弘扬龙虎寺的佛缘。
情字于他，过于沉重。
篝火噼里啪啦在响，裴清打开帐篷口，拿着本子记录着这两日的情况，萧濯也不知从哪里翻出了本书就着篝火翻着看。
丽丽已经在哥哥的故事中睡着了，怀里还抱着同样呼呼大睡的小松鼠。
裴清记录好，见明月还在打坐，打了哈欠道：“明月，可以睡了。”
“阿弥陀佛”，明月睁开眼道了声“无妨”，便又闭上眼睛。
见对方丝毫没有进帐篷的打算，裴清正准备再劝一句就被萧濯拦住：“让他自己做决定。”
裴清回到帐篷内，叹气道：“他们俩之间怕是有的磨了。”
明月固执，段暄也固执。
萧濯亲了亲他发顶，“我们拦不住的，只能看他们两个谁先放下。”
裴清闻言紧紧搂住萧濯。
幸好，他和男神心意相通。
篝火旁的明月枯坐如木，看似心如止水，可神思早就被帐篷里若有若无的咳嗽声牵绊住。
暖水袋该换了。
又过了片刻，到底是坐不住了。
他起身来到帐篷前轻轻打开入口，小心翼翼拿出热水袋，换上热水重新放了进去。
床上那张白皙的面庞因为冷显得有些透明的苍白，眉头紧蹙，睡得并不安稳，就在明月抽身出去时，对方缓缓睁开眼睛。
半醒未醒的懵懂掩盖原本明艳夺目的光彩，更能让人升起强烈的保护欲。
四目相对，沉默中夹杂着一点点难言的灼热。
半晌，段暄微微敛眸，纤长的睫毛微颤，嗓音很轻道，“谢谢。”
“以后...不用管我。”
明月心头刺痛，“段暄…你是我带进队伍的，我有责任照顾你。”
责任么？
段暄缓缓坐起身，羽绒被落下，露出他略显单薄的肩头。
看他出了帐篷，明月也跟着出来，“外面冷，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段暄没有回答他，哆嗦着穿好衣服，拿起空间包就往洞口走。
明月意识到什么，连忙上前一步拦住他，语气有些急促，“你要去哪？”
段暄嗓音淡漠，“只要离开，你就不用对我负责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又如何？”
段暄抬眸，一字一句道，“从今往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明月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了，瞳孔微缩，苦涩从胸腔蔓延至唇角，艰难开口，“至少…至少等天气好转之后——”
之后什么，他到底没说出口。
段暄嗤笑一声，绕过对方往门口走去。
刚走一步，手腕就被用力握住。
他冷冷道，“松手。”
换来的是更用力的束缚。
段暄眸色幽暗，转身将明月按在岩壁上，一字一句道，“要么和我在一起，要么就放我走，二选一。”
明月眸中闪过痛楚，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是下定决心，缓缓开口，“你留下，我走。”
段暄心口一滞，见明月真的转身就走，失声叫道，“你还没回答我！”
睡梦中的众人瞬间清醒，就见段暄和明月站在洞口，明月拳头紧握，压抑的嗓音带着些许崩溃，“我都不选！段暄，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好不好！”
“怎么回事？”裴清和萧濯立刻上前把两人分开，“大晚上吵什么？”
段暄胸口剧烈起伏，眼眶渐渐泛红，他推开裴清，踉跄着朝帐篷走去，只几步，身子一晃就在众人面前倒下。
“段暄！”
裴清连忙上前给他输入治愈力，眉宇微皱道，“明月，你怎么能让段暄胡来，他现在状况很不好。”
明月闻言闭上眼睛，沿着墙壁缓缓蹲下，痛苦低吼，“那我要怎么做，告诉我啊，我要怎么做！”
“明月…”高晓丽捂住嘴巴，泪水在眼眶打转，怎么会这样，她第一次见明月这么痛苦的模样。
裴清心里也不好受，他刚刚不该说那句话的。
对比段暄，明月内心更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