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人丑是硬伤
许小圆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要是宁王认为他是自己的丈夫，怎么还能说出赞同把自己送去幽泉馆的话；在别人欺负他的时候，还乐呵呵地赞成。
一点也不帮他也就罢了，还要落井下石。有这样的“为夫”吗？
啊，呸！
许小圆压根不想理宁王这个神经病，跟着那个给自己提箱子的侍卫，呼哧呼哧地追了过去。
宁王妃在后面见了笑道：“想不到王爷也有碰壁的时候。”
宁王笑了笑：“让王妃见笑了。”
“呵呵。”宁王妃哼笑了两声。两人并肩朝侍卫去的方向走去。
许小圆跑了几步才想起，春香呢？他把春香给忘了。
于是赶忙朝水榭那边望去，却发现水榭上已经空无一人。不但春香不在了，连其他几位夫人和他们的丫鬟也都不见了。
刚才被宁王气着了，他没想起春香也就罢了，如今想起来，春香却不见了，许小圆心里像没了主心骨一样。他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在他愣神的那会功夫，宁王和宁王妃已经走在他跟前。
“怎么不跑了？”宁王问。
“春香呢？你把春香弄到哪里去了？”春香不见，许小圆有点慌，语气有点质问的意思。
不过说完他就后悔了，穿来后加上今天的种种遭遇，许小圆已经明确的意识到自己大抵不是主角而是一个炮灰了。
身为炮灰，他要是说话语气再不够好，把这个如今捏着自己小命的男人得罪了，那不是自找没趣吗。
严重的情况还可能没命。
“春香不过是个丫头，你就那么离不开她？”宁王问，“我让无关人等都回去了。”
“王爷，春香是回柳园了吗？”许小圆的声音一下低了下去，不但加了主语，语气也恭敬了不少。
“是啊，不然呢？”宁王反问，“难道你要让一个小姑娘去看你开膛破肚的验尸？”
说罢斜了许小圆一眼，这小双儿有点意思，前后脚的功夫，说话态度就前倨而后恭，不过还挺有趣的。
许小圆想起他给十六夫人讲验尸故事时十六夫人的反应，摇了摇头：“没有。”
十六夫人是个双儿都害怕，春香一个女孩子肯定也害怕。
春香没事，许小圆就放心了。于是他也不再理会宁王，转身追着侍卫们的背影继续往前走。
走之前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宁王妃，果然是个狠毒的女人，连验尸都不怕，还要跟着去验尸房看。
侍卫们抬着十九夫人的尸身到了寒院，许小圆看见寒院心里就发寒，站在门口期期艾艾不肯进屋。
宁王走到跟前说：“现下大冬天的，没有蛇虫，这屋子目前也就是简陋了一点。”
见许小圆还是一脸纠结，又指着院内的侍卫道：“你验尸的时候他们都在屋外守着，有事你尽可呼唤他们。而且……”
宁王卖了个关子：“本王现下也在。”
虽说眼前的人很可恶，长得又不够帅，但不得不承认，宁王说他也在，许小圆还是安心了不少，大着胆子进了寒院。
宁王妃跟在后面见到这一幕，哼笑了一声，也跟了进去。
许小圆进屋的时候，王府的侍卫已经把十九夫人放在一张铺着白布的案板上。许小圆见了心里不由夸奖，这些粗人还有点常识。
宁王进来后就对屋里的侍卫说：“屋外候着，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是！”侍卫们恭敬地行礼后鱼贯而出。
没有现代社会的化验仪器，那也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方法验了。许小圆把白纱布制成的手套带上，去查看十九夫人的情况。
在动手之前，他摊着两只戴了手套的手道：“一会我验尸的时候是没办法写字的，王爷是不是要给我留个人记录验尸的情况？”
说着看了宁王妃一眼：“王妃刚才说要案情陈词。”
“人都已经被本王喊出去了，你不早点说。” 宁王笑了笑，“罢了，那就本王勉为其难帮你做一回书吏吧。”
说罢宁王拿起一旁的毛笔沾了点墨道：“我的小仵作，你说吧，我记录。”
要是在前几日讲故事的时候，许小圆会觉得宁王这么说可能对自己有点好感，他是不是有一天可能靠上这座靠山。
但现在，他只觉得这人嬉皮笑脸，说的话没一句正经。
许小圆没理宁王的调戏，转身望着躺在案板上的十九夫人，口中念念有词：“十九夫人，得罪了。”
此情此景让许小圆觉得有些荒谬，他和十九夫人生前明明是最不对付的，如今十九夫人死了，却还要他来还她一个死亡真相。
许小圆默念完，捋开十九夫人脸上的散乱的发丝，开始验尸。
检验了一会，许小圆道：“记：面色涨红，口鼻内有粉色泡沫，量少；身上有多处细小伤痕，头顶处有一处较大创口，周围无血凝块形成；指甲缝里有泥沙，但不是每一个指缝都有；腹中内脏，有肿胀的痕迹……”
在验尸的时候，许小圆一下就回到了以前工作时的状态，特别的专注，对宁王说话的语气不知不觉严肃了起来，就像是以前还在警局的时候，对自己的助手吩咐的那样。
种种迹象表明，人是淹死的应当无疑。
于是许小圆对宁王道：“王爷，十九夫人确实是溺死。”
不管是意外、自杀，还是他杀，起码排除了死后入水的可能。
“这么快？”在许小圆停口的同时，宁王也停下了笔，有些不敢置信。
“如果只是确定是否溺水而死，这些检验足够了。”许小圆说。
他看见宁王停下笔，侧身瞥了一眼。纸上密密麻麻一页字，自己说的宁王竟然都记了下来。
许小圆还挺不敢置信的，这宁王速记可真快，要是他跟自己对换一下，不是自己穿来古代而是宁王穿去现代，他当不成王爷还能讨碗速记员的饭吃。
而且那一手龙飞凤舞的书法，去培训机构当老师实属有些浪费，进个书法协会都绝不会有悬念。
这人当王爷还有点真材实料，不是那种完全不学无上述的纨绔子弟，虽然人花心了一点。
可惜人丑是硬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