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莹白的巍峨大殿，周遭仙气环绕，在云雾里看起来极为庄严肃穆。重檐庑殿顶的琉璃瓦片在光的反射下仿若有暗金浮动，也宛如星斗流光溢彩，颇为光明璀璨、熠熠生辉。
门上正中挂一牌匾，上书三个大字：光明殿。那字体大气磅礴之势似要冲出匾额，让人心生敬畏。
原来这里就是光明殿。司沫不止一次听茉莉说起过，云景上神的光明殿是何等气势恢宏，却是头回真正亲眼见到，果真气派非凡，这是司沫的第一感受。第二感受便是觉得这名字起得真贴切，不随云色暗，只待日光明。
待司沫欣赏完整体建筑，她的目光终于移到了那两扇雕花大门上。半掩的门扉泛着莹润的光泽，精雕细琢的纹路呈现出龙凤环绕之姿，似乎都在无声地邀请她进去。
但司沫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毕竟是上神的地盘，而她不过一届小仙，稀里糊涂的误入这里罢了，要是不小心冲撞了自己得罪不起的人，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司沫只思考了一小会儿，便有了决定。她毫无留恋的转身，抬脚便要走。但她才刚转过身子，甚至还未迈出一步，身后的大门却突然悄无声息地敞开了。
敞开的大门带起一阵风，卷起了司沫耳畔的碎发，让她有些许诧异，哪里来的风呢？司沫微微侧目，余光瞥见原本半掩的大门竟然大开着。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正当司沫愣神之际，耳边响起一道略带磁性的低语，声音温润而清冷，叫人听不出喜怒，却又带着一种久居高位的疏离感。
莫非是云景上神？司沫在心里嘀咕道，这是什么意思，是在邀请自己进去吗？还是在责怪自己不请自来呢？
“请问，您是让我进去吗？”司沫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313✪431✪✪2e3134382✪e3✪✪✪234362e323✪4✪35
“是的，进来吧。”云景在心里叹气，小姑娘的警惕心还挺强。
司沫这才安心地踏入殿中。
进入大殿的第一眼，司沫便瞧见了那端坐在主位上的人。那人身穿一袭暗银白衣，在光影下银丝仿若有生命般在流动，不染纤尘。身姿挺拔修长，气质皎皎如明月，一举一动皆是贵不可言。此人定是云景上神无疑了。
奈何司沫的视力在白日里实在不佳，加之与云景隔的距离又有些远，即使是眯着眼睛也看不清楚他的五官，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还泛着柔光。司沫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前面的人看，只好先行一礼，动作虽不标准，却是恭敬十足。
云景瞧见司沫眯着眼睛的小动作，心下了然，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他招手示意司沫向前来。
“如此可看清了？”云景换了个姿势，靠坐在椅背上询问道。
“啊？”司沫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没明白云景问的是什么。
云景却并不着急出声提醒，他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懵懂呆愣的模样，甚是乖巧可爱，从眼角溢出了一抹笑意。
看着小姑娘的脸越来越红，她似乎已经反应过来。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司沫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没想到云景上神竟能将她的小动作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无妨，我允你向前。”云景示意司沫再往前走，直到她看清了为止。但他没想到司沫直接走到了他的跟前，仅一步之遥的距离。
司沫根本没想那么多，她不过
第5章 对视(2/2)
是得了云景的许可胆子大了起来。其实司沫对于阶级这些概念一直很模糊，因为她从来都是一个人随意惯了的，也不曾有人拘束于她，更不用说对于其他人习以为常刻在骨子里的尊卑观念了。
但她很聪明，做事向来有分寸，随性却不莽撞，胆大却不妄为。
同时，她的思维又很简单，既然她得了云景的令，那她便真的走到自己可以清清楚楚看到的位置为止，只不过她能看清的地方的确是离云景近了点。
于是乎，就发展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两双眼睛四目相对，是云景不曾预料到的。
这个距离对于司沫来说还算属于正常的社交距离，但对于云景，他却是第一次与人离得如此之近。近到他能闻到司沫身上淡淡的桃花香，还能看到她白嫩的皮肤透着水润的光泽，近到他从那双琥珀色的琉璃眸中望见了自己的倒影，他下意识地便摒住了呼吸。
云景视力极好，即便是庆功宴那日隔着重重人影，他也记住了小姑娘的长相，但此刻眼前的人儿比那日见到的更加清晰了。他发现小姑娘笑起来嘴角有浅浅的梨涡，不知怎的竟生出一股冲动，想要捏一捏她的脸颊，是不是和看起来一样柔软滑腻。当然这股冲动只是一霎那便消失了，连云景都不曾意识到。
而司沫此刻也终于看清了云景精致的五官，被造物主精细雕琢般的偏爱在这张脸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可谓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尤其一双深邃的眉眼，仿若暗藏星辰，却清冷孤傲，不带任何感情，但司沫却无端的在这双眼眸里感受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温柔，仿若错觉般转瞬即逝。
二人对视了一会儿，云景终于忍不住出声道：“这般近才看清吗？”他见小姑娘纤长卷翘的睫毛此时微微垂下，半遮的眼眸里并无一丝杂念
司沫虽被云景的容貌所吸引，却并无痴迷之色，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有的只是对于造物主杰作的赞赏与惊叹。
“嗯，我白日里视力不好。”司沫没什么好隐瞒的，她本就习惯了黑暗，长久生活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中，因此夜间视力是极好的。
“白日里.......”云景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没想到还是个夜猫子？”
好吧，他要这么说也无可厚非，司沫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云景本以为自己的话已经够少了，没想到小姑娘的话比他还少，自己问一句她才答一句，何时有过这样的局面，通常他才是别人问一句答一句的人，如今倒反过来了。但是看小姑娘的胆子似乎也不小，这世上可没几人敢与他对视，且大都心有杂念。
“你怕我？”虽已知道答案，他还是这样问道。
司沫边摇头边说道：“不怕。”嗓音还是一样的软糯。
“那你为何躲着我？”云景也不知道自己今个儿是怎么了，平时最不屑于探究的问题，面对眼前的小姑娘，颇有种刨根问底的趋势。
“何时呀？”司沫又一次被问蒙了，她总共也没见过云景几次，一次是在麟德殿外遥遥一撇，甚至连人影都没看清，再然后就是这次了。可是她并没有躲着云景上神呀，她不是正站在他的面前吗。
“在门外，为何不进来？”云景双手搭在扶手上，换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适时提醒道。
司沫轻哦一声，她总算明白了，云景上神还是在责怪她吧。她也知道私闯别人地盘是不对的，奈何从桃花仙那里出来根本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她就直接站在了光明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