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今天可能难逃一劫,所以这一口,也丝毫没有留下任何余地,几乎是在瞬间,就见了血。
“啪。”
拿着鞭子的男人似乎终于忍不住怒气,放下鞭子,狠狠地朝着阿兰脸上抽了一巴掌,“小贱人!大胆!敢咬你老子!找死!”
阿兰顿时被抽得一张脸肿了起来,但是那双明亮的眼睛,在这时候还不服输一般恨恨地瞪着面前的男人。
忽然,那人阴恻恻一笑。
“既然是个美人,那今晚你就去服侍贵人吧。”说着,男人伸手就抓住了阿兰的衣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将人从地上拎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到时候服侍了贵人,再让你来好好伺候老子!”
鹤语和玛瑙下意识就想要伸手将人拦住,可是阿兰似乎早就知道两人会出手,拼命朝着鹤语和玛瑙使眼色。
她们出头的话,最后的结果怕不是三个人都会被带走,那她出头还有什么意义?
鹤语死死地咬住了下唇,她看向了在酒窖里的其他人。其实被关在这里的女子并不多,来无伤城里做生意的,大多还是男子。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执鞭男人的那几鞭子太有威慑力,也可能是因为这些人被关在酒窖里已经有些时日,早就淡了反抗的心思,现在竟没有一个人对眼前的暴行施以援手。
忽然,就在鹤语和玛瑙眼睛变得湿润时,一道看起来格外脏兮兮的身影,从墙角处暴起,扑向了抓着阿兰的男人。 𝙢.🆅𝙊🅳𝙩𝓦.𝕃🅰
对方一个没觉察,被扑了个正着。
但是很快,手中拿着长鞭的男人就将鞭子当做了绳索,狠狠地勒住了来人的脖子,然后一脚将人踹翻在了地上。
“霍!你个瘸子也想要英雄救美?我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拿着鞭子的男人似乎觉得自己刚才狠狠地丢了面子,一脚踹在了地上那看不清楚模样的男人身上。
这一脚可没省着力,几乎是瞬间,就将人踹到了酒窖角落的酒桶处,人的肉体和酒桶
“哇”的一声,被踹的男人吐出了一口血,形容狼狈。
拿着鞭子的男人见状,讥笑出声,然后弯腰,将在地上的阿兰抓起,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嘭”的一声,又是酒窖的门被关上的声音。
鹤语刚才就已经发现那个奋力想要将阿兰留下来的男人,就是最初跟她们搭话的人。
她在看见对方扑过去时,还有些意外对方为什么没有被绑住手脚,现在才看清楚,原来对方早就已经残废。
鹤语终于将双臂从麻绳的束缚中,从后背挪到了前面来。她感觉到被麻绳缠绕住的双臂处,传来了火辣辣的痛。她伸手探向自己大腿侧,摸到了一坚硬的匕首,拔了出来,飞快割断了自己身上的麻绳,然后在玛瑙震惊的目光里,也飞快地给她解了绑。
玛瑙完全不知道自家公主殿下,是什么时候将一把黑漆漆的匕首藏在了裙底。
鹤语在解开了自己身上的绳索后,刚站起来,还觉得双腿有些发麻,她很快跑到了墙角处。
“喂,你怎么样了?”鹤语将人小心翼翼从地上扶起来,她这时候才发现对方伤得很严重,不仅仅是因为刚才他扑过去想要将阿兰留住时,被执鞭子的男人打伤,而是他身上原本就已经有不少刑具留下来的伤痕。
火钳烫伤,鞭伤等等,都出现在了对方身上。而且看起来,这些还都是很新鲜的伤口,伤口都没结痂,甚至因为在这几天被关在酒窖里,还没有对症下药,伤口已经开始渐渐腐烂,发出了难闻的气味。
浑身脏兮兮的中年男人一睁开眼睛,在看见鹤语
第151章 警觉(2/2)
时,动了动唇,原本想要让鹤语放开自己,他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不需要连累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可是后一秒,当对方在看见鹤语手中拿着那把匕首时,倏然瞪大了眼睛。
几乎是在瞬间,鹤语就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匕首被身边的男人狠狠捏住了。
“你,你是谁?”那男人一边说这话时,一边吐出了一口血。
鹤语眼里有些茫然,还没有回答,身后的玛瑙已经上前,从包里拿出了一瓶金疮药。她小声在鹤语耳边说,“主子,就只有这么一瓶药了。”
鹤语:“给他用上。”
先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就从刚才他愿意不顾自身安危,想要救下阿兰时,这条命就应该被留下来。
玛瑙很快将金疮药洒在了眼前的男人身上,可是后者现在压根就没有在意,他那双原本没什么神采的眼睛,此刻爆射出的光芒,都聚集在了鹤语手中的匕首上。
那是当初在春日宴上,谢夔特意交到鹤语手中的那把名为断金的匕首。 𝙢.𝓥🄾𝔻𝙏𝙬.🅻𝔸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断金为什么会在你手中?”男人死死地盯着鹤语和她手中的匕首,好似只要现在鹤语说错一个字,他就要将那把匕首抢过来一般。
玛瑙听着这人如此无理地对鹤语说话,眉头一皱,“什么为什么?这匕首本来就是我们家老爷的,现在我家老爷送给我家主子,这有什么不对吗?你这人好生奇怪,干嘛一直问?”
玛瑙这话一出,靠着墙壁的男人眼中一紧。他松开了那只捏着断金的手,忽然扯了扯鹤语的衣服,示意对方低头。
然后,他伸手在地上写了一个字。
“谢。”
鹤语最初在听见他准确地说出断金的名字时,就已经心存怀疑,现如今,见到后者写下来的那个字,她
“你是谁?”鹤语问。
“刘宝金。”
*
“大哥你别太担心,就算是现在知道嫂嫂去了无伤城,那里也很安全。而且刚才帕拉家的人也说了,他们平日里也是在万福客栈留宿。那里是刘宝金的地盘,比别的地方都要安全不少。”
谢夔深夜策马离开军营,一路西行,寻个鹤语的踪迹。
这一次出行,谢夔原本只带了一队亲卫。钟世远听到动静,也赶了上来,在得知鹤语带着人离开了灵州城后,主动跟在了谢夔身边。
一行人半夜纵马疾驰,在太阳彻底升空时,赶到了贺兰山附近,终于打听到了鹤语的行踪。结果刚找上着帕拉家,就听闻鹤语已经跟着阿兰去了无伤城的消息。
谢夔脸色沉沉,一夜未睡,但眼下他也没有丁点睡意。
“先去无伤城。”谢夔说。
钟世远驾马走在他身边,安慰道:“无伤城里都是我们的人,不会有事。”
这话并没有让谢夔的脸色有是任何好转,他刚才在琢磨着帕拉家的人说的那句原本无伤城酒肆的人应该在四日前来家中验酒,但等了三日,也没有人过来,这才在今日让阿兰拉着酒酿去了城中。
“先换一身衣服。”谢夔忽然勒住了胯下的惊雷,忽然开口。
钟世远脸上还带着点茫然,“怎么了?”
谢夔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种对于危险本能的直觉。这种直觉让他在多次战役中,捡回了一条命,令他不得不重视。
“有些不对劲。”谢夔说,然后他转身,看着身后的亲卫,“王然,你先去最近那些去了无伤城里做生意的人家,问问今日那边是什么情况。杨江,你去问问就近的守城军,有没有来自无伤城的消息。”谢夔迅速安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