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哥,你就见见他好不好!”这大概是第一次洛相带着祈求的语气和沈卿之说话。
“洛相,你知道我的规矩!”不见才是他给他最后的体面,为了之前的情义做一次埋葬。
“季生不是外人,他是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啊!”洛相心里着急,季生那天回来,去了醉仙居按规矩领了一顿惩罚,自己朝自己开了一枪,虽然也做了简单的手术,可是现在的季生像是没有灵魂的僵尸。
听闻这话,沈卿之眯了眯眼睛视线里的高楼立马变得狭窄。
他就是看在了之前的事情上才留了他一条命,要是别人,他早就见阎王了。
“洛相,机会往往只有一次,我给过他了,这是他第三次在傅茵的事情上犯浑,我留不了他!将他送走也是为他好。”
洛相的嘴角渐渐溢出一抹讥讽,怪不得都说沈卿之心狠手辣,为了一个女人,可以断了和自己兄弟的情义。那些年的伤痕累累,那些年的相依为命,全都败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季生是我哥,站在私人的角度里,我是想他永远留在你身边,”说到这,洛相上前走两步,握住天台医院上的栏杆,看着远方脸上出现一抹沉思,“他对你和我对你的感情是不一样的,你很喜欢傅茵,你执着的把傅茵留在你身边,不管她爱不爱你,你有想过我哥为什么那么记恨傅茵嘛?”
沈卿之看着洛相的眼神露出了几分不可置信,他从来没有多想过季生做这些事情的背后,他大多时候都以为,他担心他受感情的影响,而在事业上丧失所有,傅茵的用心,他和季生都心知肚明,他一味的迁就傅茵是因为他爱她,从没想过季生的出发点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洛相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是的,你肯定不相信,他爱你,不比你爱傅茵!”
沈卿之最后听到就是洛相的这句话,当天台就剩沈卿之一个人的时候,他握着栏杆的手紧了紧,低头抬眸,眼睛里闪过什么,思绪好像飞走了。
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沈卿之在那场大火里能活着回来还要全靠季生,步步不离的照顾。所以他对季生有感情,但也仅限于是兄弟之间的感情,他没有那方面的癖好,况且他爱的,住进他心里的那个人一直都是傅茵。
季生在醉仙居的楼上,一室一厅的格局,原本整洁干净的装饰,现在多了几分凌乱,沈卿之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客厅里胡乱倒着的酒瓶,沈卿之眼底情绪加深,自己身上有抢伤还这么不爱惜自己。
他一路走进卧室,一眼就看到了他。
季生倚在床上,青色的胡渣密密麻麻,凌乱的头发看不出一丝帅气,满屋子的酒气,右手里还拿着一罐啤酒,双眸禁闭,薄唇紧抿。
沈卿之的目光在季生的左胳膊上停留了一会,硬朗的五官卸下了丝丝寒气,变的柔和。
沈卿之放轻了动作走过去,想要拿掉季生手里的啤酒,却不踢到了一个瓶子,季生开始悠悠转醒,眼镜已经掉到鼻梁下,季生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朦胧着一双眼四处的看看,双手开始摸索着什么。
他找眼镜。
沈卿之弯下腰,将他鼻梁上的眼睛向前推了推,季生的视线恢复正常,愣了一秒,开始不自在的坐直身子,他还有一条胳膊是受了伤的,所以很费劲的,他舔了舔嘴唇,“你怎么来了!”
沈卿之没回答,学着他的样子席地而坐,拿了一罐打开,季生看着他的动作,由于迟钝还来不及做些什么反应。
沈卿之仰头喝了一口,看着他胳膊上的伤,“枪伤还不好好爱惜自己!”语音平淡无奇。
这会季生听明白了,视线的对焦让他心生恍惚,“我爱不爱惜自己很重要吗?”他耻笑了一下,他都是要走的人了,爱惜不爱惜的有什么,他活着就是为他啊!
“你我兄弟一场,我不想你走的太难看。”沈卿之仰头又喝了一口,语气里听不出有什么留恋。
季生一开始看见他来,其实心里是抱有一丝希望的,直到这句话的脱口他才意识到,这次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季生有些机械的目光一动不动锁住沈卿之,“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真的和我决裂。”
“不,”沈卿之回答的很快,“我只是送你走,我们不在见面,可是只要有我的一份我都不会让你和洛相过的太惨。”
“碰。”手里的啤酒罐被季生砸向前方的液晶电视,他很少在沈卿之面前发脾气,可是怒火中烧的季生他的行动是自己控制不了的,他用没有伤的手臂支撑着自己起来,“我不需要!”季生站起来,垂眸的的时候眼睛开始泛红。
沈卿之深深的看他一眼,也跟着站起身,“这些事是不需要你同意的,季生,我能做的只有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