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妹芬听说媳妇怀孕了,心里乐开了花。盼了这么久,终于把大孙子给盼来了。
医生说媳妇身体不好,孕酮比较低,随时有滑胎的危险。这让她本来美滋滋的心情,瞬间跌落了一半。
在她的那个年代,生孩子本就没有那么难,好像随时都可以怀上似的,也没有孕酮低这么一说。
现在的人呐,猪是瘦肉精催的,菜是农药撒的,水果是打蜡打上去的,几乎每一样都有人工干预的痕迹。
再加上生活作息不规律,生活压力大,怀了孕的女人总是要辛苦一些。
于妹芬叹了一口气,既然要保胎,那就听医生的,该吃的药得吃,该打的针也得打。
为了给媳妇增加营养,于妹芬特地托人从外地买来上好的鱼胶、燕窝啥的高档补品,炖成鸡汤,一日三餐让春莲顿顿不落地喝下去。
一向生活朴素的春莲,哪受得了这样的恶补?身子太虚,不受补,每回喝下去,脑袋都嗡嗡嗡嗡地响。
婆婆的盛情又不好推却,春莲只好忍着喝了下去。
连续两天的治疗,春莲的面色好了些,腹部也没有这么疼痛了。再加上婆婆的大补汤,春莲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妻子要保胎,郑航远不得不暂停手中的工作,全都推给了田树林。田树林作为公司的老大,必须得关心下属,体贴下属,于是给他放了几天小长假,直到春莲出院。
田树林还封了一个大红包给郑航远,算是一点心意,让他好好陪陪妻子。
兄弟即将有了下一代,自己也替他高兴。但是同时也感叹膝下无子,身边连个贴心人都没有。每天回到家里,冷锅冷灶的,十分凄凉。
要说这田树林,也不是没有女人缘。身边围着他的,都是一些女强人。这样的女人,事业成功,外表坚强,内心却很柔弱。
所以别看田树林肥头大耳的卖相不好,但是对女人却出手大方,说话又好听,句句都戳在女强人的心窝上,所以深得女人心。
郑航远有时候会嘲笑田树林,说他时间管理做的真好,在几个女人之间游刃有余,有时还有时间处理公司事务,让郑航远不得不佩服。
每逢这个时候,田树林只能苦笑。哪个男人不希望下班回到家,热菜热饭等着,贤妻良母等候着,孩子们环绕膝下?
说实话,其实田树林也玩腻了。他已经过了嬉笑人间的年纪,他也想娶妻生子,像郑航远一样过着稳定的生活。
但是身边的女人特别是女强人们,过惯了独身的生活,不愿意受婚姻的束缚,追求自由。因此,每次田树林提起婚姻的话题,她们都几乎不约而同的回避,不愿谈及。
她们有钱,有闲,田树林对于她们而言,只不过是寂寞的生活中一个调剂品。如果能常伴身边最好,如果不能,换一个也无所谓。
都说男人薄情,其实女人狠起来,男人都比不上。这不,田树林这几天又吹了一个。原因就是田树林想和她结婚,把她吓跑了。
这天晚上,田树林又回到了那个冷锅冷灶的家。很久没回去了,除了冷清,除了茶几和沙发上那薄薄的一层灰,屋子里便没有任何东西,只剩下寂寞。
田树林翻出了一瓶红酒,独自斟酌起来。没有下酒菜,田树林只能看着电视打发时光。
电视也不饶人啊,电影电视剧都是爱情片,恩恩爱爱你侬我侬的,田树林又是苦笑,无奈地关掉电视。
打电话给郑航远,现在是晚上八点了,电话那头响了好久,郑航远才接电话。
“喂?”
“你在哪里啊?”
“当然是在医院陪老婆啊!怎么啦?有什么事?”
“你好几天都不上班了,我想你不行啊?”
“你少肉麻了,是不是一个人在家待的无聊了?”
“唉,单身汉的寂寞,你不懂。我去医院看看你们吧!弟妹住院了,我还没能去看过呢。”
“行,那你来吧!到了医院楼下打我电话,我去接你上来。”
田树林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去水果超市买了些水果,就赶去医院看春莲了。
到了住院部楼下,田树林看到了几日未见的郑航远。人消瘦了许多,眼白布满了血丝,但是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喜见于色。
“你小子可以啊?当了父亲,神情都不一样。”田树林羡慕的说。
“嘿嘿,必须的呀!”郑航远感觉特别幸福。
在医院的病床上,田树林见到了春莲。也许是怀孕的原因,看上去人比以前胖了一圈。
“田总,你来啦!”春莲微微一笑,想坐起来。
“你别起来,好好躺着。你现在可是郑家的保护对象!”田树林挥挥手示意他躺下。
“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水果,随便买了一些。听说怀孕的时候吃水果,宝宝长得又白又漂亮哦!”
“谢谢您田总。来看我,我已经很感谢了,还带水果了。”春莲很感激。
郑航远笑着说:“不必跟他客气,这胖子除了不缺钱,啥都缺!哈哈……”
春莲扯了扯郑航远衣袖,示意他别乱说话。
田树林哈哈一笑:“没事春莲,我们跟兄弟一样的,经常这么开玩笑!”
“田总,最近公司忙不忙?要是忙,你就让航远回去吧。也不是什么大事,这里都有医生和护士照顾着。”
“那不行的,现在是关键时刻,我儿子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公司有他照顾着他是老板,你担心啥?”郑航远一口打消了春莲的顾虑。
“就是,公司的事你们都不用操心,有我呢。现在你的身体最重要,郑家的长子长孙最重要,哈哈!”
正当大家聊的很开心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是张月红,听说妹妹怀孕了,还要保胎,大晚上的刚下晚班就过来看看妹妹。
“春莲,你没事吧?怎么还要保胎呢?”张月红是过来人,知道保胎不是容易的事,稍有不慎,还是会有滑胎的危险。
“没事儿,姐,医生说了,这两天用药,情况还比较稳定。”郑航远安慰着张月红。
“是的,姐。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肚子也不疼了。”
“那就好。”张月红叹了一口气。
这一家人聊天,田树林倒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了。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怎么搭话。
自从上次喜宴之后,这是田树林第二次看见张月红。
和第一次相比,张月红貌似瘦了许多,脸上似乎多了些沧桑和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