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航远追到酒店门口,春莲早已不见了踪影。他左顾右盼,看不出春莲去了哪个方向。
春莲社交比较单纯,心情不好肯定是回了宿舍了。郑航远没想那么多,赶紧开车赶去春莲的宿舍。
酒店拐角的暗处,春莲捂着嘴流着泪没有出声。这也许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她从未想过害人,但是被人害过的心情真是如刀绞。
华灯初上,车水马龙,这个小小的县城一如既往的繁华和热闹。
春莲哭肿了双眼,耷拉着肩膀,手里提着手提包,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大街上。
她说不出内心是什么感受。是爱?是恨?还是心有不甘就这么被别人欺负着?眼前总是回放着刚才的场景:穿着浴袍的田咪咪,郑航远脖子上的吻痕,他们相拥在一起的肌肤之亲……
她甩了甩头,太绝望了。她以为王军华的牺牲已经很让她绝望了,她好不容易走出来,现在又再一次陷入绝望。这是爱吗?她以为自己不爱郑航远的,她以为她是被郑航远的真诚所感动,所以才答应结婚的,那她现在在为什么哭泣?因为郑航远的背叛吗?
她坐在马路边上,看着车来车往。突然很想念王军华,想念他们在一起过的每一天。现如今,王军华的正直善良是郑航远没法比的。和王军华在一起,是踏实,是温暖,是能看得到未来的。
但是郑航远呢,几乎每天都有应酬,几乎每天都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几乎每天都有美人献殷勤。社交网络远远大于单纯的张春莲。
想到这,张春莲就头疼,她猛地抓了一把头发,遏止住心中的呐喊。他们始终不是一路人,她内心的单纯和脆弱不足以管束犹如野马一般的郑航远。
分手,必须分手!虽然她觉得很心疼,有一丝不舍,但是今天发生的事已经触碰了她的底线,她接受不了爱情里有这样的瑕疵!
……
不知不觉,春莲走到了宿舍门口。大门紧锁着,门卫大爷应该睡着了,她在犹豫要不要叫醒大爷,她从来没有这么晚回来,更没有过夜不归宿。
她趴在铁门上,轻轻地拍了拍,铁门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
这时,身后突然窜出一个身影,紧紧地抱住了她。
“春莲,对不起!”郑航远把头埋进她脖子里,低声且诚恳地说。
春莲吓了一跳,听出了声音是郑航远,由吓转怒,狠狠的甩开了他的双手。
“我不想再看见你,有了今日这档子事,我们必须分手了。我不会跟你父母说的,给你留点颜面。我就说我们不合适就好了。”
“不,我不要你离开!我真的错了,她把我灌醉了,昨晚发生了什么我根本就不记得了!”
昨晚发生的事……春莲脑补了一下画面,越想越气,使劲地拍着铁门:“大爷,大爷,快开门!”
她心里真希望大爷快出来开门,她一刻都不想看到眼前这个男人,他的每一次触碰都让她觉得恶心!
郑航远拉住了她的手:“春莲,求你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要不你打我骂我,怎么罚我都行!”
“错了,我们本来一开始就错了,我们不去一路人,怎么能生活到一块去呢?你走吧,我们都忘了彼此,重新开始。”
正当两人争吵的时候,门卫大爷颤悠悠地出来了:“是张老师啊,今天怎么这么晚啊?”
他看了两人一眼,估摸着在吵架。他开了门让春莲进来,一把拦住了伸着脖子想往里闯的郑航远:“小伙子,改天再来吧,今天太晚了,学校里吵吵嚷嚷的影响也不好。”说罢就把门锁上了。
郑航远听大爷这么一说,识趣地退了出来,眼睁睁地看着春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进了宿舍。
……
早上八点,田树林早早就来到公司。他习惯早到,可以尽可能多的时间处理公司事务,下午和晚上的时间大部分在应酬。对于单身汉的他来说,工作就是他的全部生活。
郑航远怒气冲冲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车钥匙狠狠地砸在田树林的办公桌上,双手撑着桌子,恶狠狠地瞪着他。
“干嘛这么看着我?早饭没吃,要吃我啊?”田树林假意翻着资料,心虚地说。
“你少在那装糊涂!张春莲的电话是不是你打的?”
“那个……对,是我打的,但是你得听我解释啊……”
“你脑子是浆糊啊?你这是要挑事啊?张春莲现在要跟我悔婚了你知不知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干这缺德事,你不怕遭报应啊?”
“打住打住打住,”田树林双手交叉,“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让你这没大没小的训斥?再说了,谁毁你了?你要不是脚踩两只船,谁能抓着你?”
郑航远气得抓耳挠腮,恨不得把对面这个猪头给拧下来。
田树林看他真的生气了,看来篓子捅大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女人嘛,哄哄就好了。”
“你放屁!你以为春莲跟你的姘头似的,拿把钱就打发了?她是个单纯的女人,我是要娶回家做老婆的!”
“哎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人家田咪咪田总也很单纯嘛,只单纯的爱你是不是?而且人家身材还是这样的。”他用手在身上比划了一个s型。
郑航远看他这嬉皮笑脸的样子,气得要爆炸,抓起桌上的电话机就想往他身上砸。
“你等会,放下放下,这玩意儿可贵了,我们公司生意全靠它了。”田树林一把夺过电话机。
看着郑航远不解气的样子,把他拉了过来摁倒在沙发上,亲自给他倒了一杯好茶。
“兄弟你看,都是女人,衣服扒光了其实都一个样。”郑航远听了这话,又一次恶狠狠地盯着田树林。
田树林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拍了自己一巴掌:“得,我多嘴了。”
郑航远把眼前的茶一饮而尽,真苦,他的心更苦,苦于不知道该怎么挽回眼下的局面。
田树林又一次给他斟茶:“你也别生气,女孩子是要哄的。你看你也快结婚了,还没跟人家求过婚吧?现在不都流行西式那一套吗?蜡烛玫瑰戒指啥的,他们读书人都好这一口浪漫。说不定春莲姑娘一感动,你干啥她都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