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月老支支吾吾半天，硬是啥也没说出来。
云川继续问：“那你是怎么怎么回答她的？”
月老二次傻眼，果然是大佬！您又是怎么知道她问过这个问题的？
咦？莫非那个时候他就已经……
月老目瞪口呆，没见过这么能装的，装得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还从它口中套了这么多话！
失策失策，大意了！
云川指关节敲了敲桌面，目光颇有些威胁的意味，月老感觉到威胁，咽了咽口水：“我说就是您……”
噢，这样啊。
云川对这个答案并没有很意外，看君尧对待他的态度微微有些转变，举止间也亲密了许多，他便有了些猜测，现在就是证实一下罢了。
云川随手把打火机往桌上的储物盒里一扔，交代月老：“记得收拾干净，不要弄得到处是灰。”
月老愣怔了半天，欣喜不已：这是……放过我了？呜呜呜，人家只是一个小月老，承受不起这样的折磨啦。
云川靠在床头，手边的床头柜上堆着基本君尧看见了一定想要一把火烧掉的书，他随便翻开了一本，认真读了几页后，酝酿片刻抄起手机给君尧发晚安信息。
[我知道你也在向我靠近，星河万顷都是我的见面礼，晚安。]
君尧刚刚洗完头，一边擦干头发，一边龇牙：云川，你非得这么……甜吗？甜得她蛀牙都要长出来了！
君尧不甘示弱，问严双荃：“有没有什么撩人的土味情话？”
严双荃敲着键盘的手一顿，丢下队友转头略显惊恐地问：“你想干嘛？”
“撩人啊。”
严双荃嘴角抽了抽，土味情话去撩你家大爷吗？你先看看自己抗不抗揍吧……
心里虽然在吐槽，手上还是很诚实地拿出了自己珍藏许久的土味情话：“发给你了，自己看吧。”
“ojbk。”君尧喜滋滋地翻了一遍，挑了一句给云川发过去：[你知道你和星星有什么区别吗？星星在天上，你在我心里。]
发完君尧就后悔了，立刻点了撤回。
喵的，差点就让云川掌握了她对他很满意的证据！
手握证据的云川万一以此为凭据要求转正可咋办，她还没完全准备好呢！
叮咚！
[我看到了。]
[不，你没有！]
[好的，我没有。]
君尧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晚安]
云川在手机那头看了看他几乎是瞬间截下来的图，手指点了点，最后选择了删除。
既然她还在否认，那就再等等吧。
反正他已经在她心里了，填满也是迟早的事情。
君尧躺着床上才发现严双荃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她的电脑上游戏还没有结束，君尧好心提醒：“你还挂着游戏呢，小心队友顺着网线过来揍你。”
“能顺着网线过来早就来了，何况我还有你呢。”严双荃在君尧床边趴着，问：“怎么样，你和你那位当家人……今天进展如何？”
君尧忍不住扬起笑，怕自己高兴得太显眼，还咬住了下嘴唇，故作平静：“就那样吧。”
严双荃差点翻成死鱼眼，大美人您这春心萌动的样子，可不像是风轻云淡的“就那样”啊！
“呵呵。看来你俩好事将近？”
君尧嗔怒：“哪里就好事将近了，我才刚十八呢。”
“嗯，还有两年。”严双荃有些痛心疾首：“你真的这么喜欢这个老男人？”
君尧点点头，忽然有些不忍心严双荃蒙在鼓里，紧握着她的手说：“阿荃，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千万要挺住。”
“？？？”严双荃生无可恋般叹气，“你说还有什么事情是我挺不住的？”
“和我约会的是云川。”
“哦，云川……云川？！”严双荃短暂的停滞后反应过来，“是我知道的那个云川吗？云泽的小叔？”
君尧点点头，补充：“送我黑马的那个。”
“黑马也是他送的？！不对，你们这么早就勾搭上了？！”
君尧皱眉，嫌弃地推开严双荃的手：“你换个词行吗？”
“不行不行。”严双荃回忆了一下她在明佳运动会上短暂的远远瞟过云川一眼，那个人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发光体，引无数人驻足侧目！
跟君尧的情况一模一样！
她幻想了一下君尧和云川的婚礼，美人白纱蹁跹，君子颀长笔挺，多么登对的一双璧人！
以后他俩的孩子，她一定要当干妈！
“很好，姐很满意。”严双荃露出满足的姨母笑，长辈关爱般地拍了拍君尧的手，喜滋滋地去敷衍她的队友。
君尧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她刚才脑子里都过了什么画面，想不到有一天她会被人当cp来磕。
说不定还是锁死的那种。
唉，算了。
君尧翻身睡觉，准备考试了，她还是要好好休息的。
接下来的两周时间，君尧拿出了备战高考的架势，和严双荃两个人废寝忘食的死磕学习资料，连手机没电了都不记得充电，一心只读圣贤书。
君尧要考的内容又细又难记，很多条条框框和高中时候不太一样，她必须更加集中精力才能更好的融会贯通。
反观严双荃，她的考试内容就相对有条理很多，知识框架打好，要点记住，考试没问题！
君尧为了考好，直接把特部求过来的奇怪的事情全都丢给了涂山子硕，他艺术类的考试和其他学科不一样，不至于需要天天闷图书馆。
自从她拿涂山子硕来挡着特部的活计以后，她的日子可轻松了很多。阿越和云川知道她要期末考试，非常默契的完全没有打扰她，让她获得极为平静又充实的一段时光。
涂山子硕就很可怜了，上次特部在夜店里弄丢了那个饿鬼以后就再也没有找到过它的踪迹，君尧给的两个小纸片也没有反应，弄得海都特部里不少本就怀疑君尧能耐的家伙闲话连连。
“不都说那位是九天仙女下凡吗？怎么连个小小的饿鬼都搞不定？”说话的是君尧头号黑子卿远，他出身正派，与海都大妖不同，是直接从总局调过来的。
“就是啊，都能跟饿鬼玩成一圈了，顺手处理了不就好了？”这位是君尧的二号黑子章呱啦，惯常吹捧卿远，凡是卿远反对的他也反对，完全不过脑子。
黄彧蹙眉，瞥了一眼章呱啦，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有些人脑子虽然长得像大肠，但也希望它能装点正确的东西。”
章呱啦愣了愣，拍案而起，指着黄彧的鼻子怒了：“你特么是不是说我脑子有屎！”
黄彧挑着眉，似笑非笑地说：“我也没指名道姓，你怎么就确定我在说你？”
章呱啦怒气冲冲的就要过来揍黄彧，安静喝茶的部长忽然把杯子重重按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沉闷却醒神的“咚”声。
“特部是匡扶正义的地方，不是给你们吵架的。要吵出去吵，别在这里丢人！”部长是海都特部的老人了，威信和面子都摆在哪里，没人会去驳他。
章呱啦只好吃瘪地坐回位置上，愤愤地瞪着黄彧，气喘如牛。
卿远细长的眼睛在办公室里扫过，最终垂下掩去他真实的想法。
海都的特部里大妖横行，他这种人类玄术师是少数，而且他们并不得重用。总局把他们派下来的初衷是希望他们能够把持住海都特部的纯洁性，但现在情况根本就是妖妖相护。
卿远不得不把希望寄托于让他们内斗起来。
卿远手段不弱，他先笼络了一批家族不算兴旺的大妖，如章呱啦之流，再想办法挑起章呱啦这批大妖与其他大妖之间的矛盾，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时，他这个局外人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可他的计划出了纰漏，他怎么也没想到同是总局派下来的人类玄术师部长居然被大妖拉拢了，每次他刚挑起矛盾，部长就在中间和稀泥。
一次两次说是偶然可以，总是这样他就是傻子也觉察出不对了。
卿远私下问过部长，明明他们接受的任务是一样的，为什么部长和他执行起来就是两种走向呢？
部长自然说自己没有违背初衷，但卿远也发现他一直和海都的大妖大族有密切的来往，看来他是妖化了。任务变成了他一个人的。
卿远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即使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也要继续执行下去。
原本任务已经进入了停滞阶段，两派大妖都快要握手言和了，海都冒出一个帝都来的小仙女君尧。
君尧曾经对黄彧兄妹说过的话被一字不漏的转达到特部，随后引起了华夏玄术圈里巨大的震动，卿远觉得这是一个好时机，两派说不定能就此分裂。
卿远曲解了君尧的话，再次蛊惑住了章呱啦等人，在他准备带着章呱啦与另一派死磕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对面的敌人居然又分裂成了两派。
一派赞同君尧的观念，主张区别对待不同的妖魔鬼怪，区分它们之中的善恶，理清楚来龙去脉后再定夺处理办法，被称为“温和派”。
一派是不赞同君尧的观念，依旧主张但凡伤人就是不对，一定要灰飞烟灭的“激进派”。
温和派和激进派相互说服不了对方，中间还插进了卿远为首的搅屎棍，一时间海都特部里变成了三足鼎立的姿态。
众所周知，三角形是地球上最稳定的形态没有之一，他的计划再次搁浅，于是他对君尧的观感降到谷地。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玄术师呢？
难道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才如此与众不同吗？
卿远纠结地想着，他还是要想办法见上君尧一面，和她好好聊聊人生才行。
无奈君尧正在期末考试，要与她联系必须通过涂山子硕，而卿远和涂山子硕之间正好也有不太愉快的过往，卿远更加郁闷了。
*
等君尧考完最后一科，终于卸下一身疲惫躺在床上时，云川的电话才接进来。
“我考完试了。”君尧举着手观察着自己手掌侧面笔试时留下的墨水印。
“嗯，打算什么时候回帝都？”
“备考太入迷完全忘记了这件事。”君尧瞟了一眼苦着脸抢不到票的严双荃，笑眯眯地问：“你什么时候回帝都？”
“我都可以。”
“那你回帝都是不是有私人飞机？”
“你想坐？”
“哎呀，人家小地方出来的，没见过世面嘛。不如你带我开开眼？顺便让我省张机票钱？”
君尧撒着娇，口气软软的让云川无法拒绝，本来他也没打算拒绝的。
“尧尧，你知道若是你从我的飞机上下去，意味着什么吗？”
君尧顿了顿，狡黠地笑着：“那我就装作你的女秘书！嘿嘿。不然就把阿越带上，把你俩炒成cp！”
云川无奈地摇摇头，这丫头鬼主意不少，就是没一个靠谱的。
君尧听着云川的笑声，轻声问：“你想好了吗?”
“这该问你吧？”云川反问，“你想好了吗？”
君尧的呼吸放缓，她之前说需要一些时间来想清楚，她说需要适应一下新的心境，她还说要云川通过实习期。
可她其实在那天晚上上船以前就想清楚了，就算逆天她也认了，这场恋爱她要谈！
至于从云川的私人飞机上下来代表着什么含义，君尧非常清楚。
云家当家人的私人飞机起飞落地都能引起无数人注意，又怎么会是一般人能随便坐的？他也不可能随便就让人蹭飞的。
而她能出现在他的飞机上，对于帝都贵圈来说只有一个信号：她和云川关系匪浅。
男未婚、女未嫁，家世相当，情投意合。换谁都会直接想到感情上去。
她会怎么选？
云川听着君尧轻微的呼吸声，难得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手机，电话那头君尧不知道在想什么，吊着他的心悬在半空摇摇晃晃。
“好。”
君尧忽然丢过来一个字，让云川愣了一瞬。
“什么？”
“我说，我没买到机票，作为男朋友，你是不是应该顺路把我捎上？”
没买到机票是假，要蹭顺风机是真，但云川不介意，他听到了一个他想听很久的词。
“男朋友……”云川的声音里透着笑意，“好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