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安琪娜的故事，臧雪不禁想到：我偶然画的一张画，竟辗转到了宋达仁的手里，这难道真的是天意吗？宋达仁原本就很有能力，又特别努力，是一个少有的好男人，现在又换了工作，就更加难得。他对我一往情深，可是我真的是他的安琪娜吗？

臧雪又看了看手机上的那张画，画上的人是那么漂亮，那是曾经的自己。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画上的那个女孩了，不再是宋达仁心中的安琪娜。

她把手机还给了宋达仁，说：“你爱的是画上的那个人，而不是真正的我。而且，现在的我也已经不是画上的那个女孩了。”

宋达仁果断地说：“不，臧雪，你还是她，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心中的安琪娜。”

那张画上的女孩和脸上有伤疤的臧雪，她们的反差是如此之大，臧雪不得不去想，她们根本不是一个人。她对宋达仁说：

“不，你爱的是画上那个女孩，爱的是她的美貌。就算你真的喜欢过我，那也是因为以前的我和画上的女孩长的一样。你并不了解我的内心。”

“不是这样的，我爱上你不仅是因为你的外表。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去编辑部投稿吗？你没有因为我是一个外卖骑手而瞧不起我，后来还帮助我成为特约编审，这让我对你产生了很多的好感。

还有那次我去给你送餐，你的网名叫小白兔白又白，我没想到是你。你就像那个网名一样特别可爱。还有，你爸爸虽然是文化局长，但是你并没有靠关系走后门，而是自己考到的编辑部工作，这也让我对你肃然起敬。对不起，我又说到你爸爸的事情了。”

“没关系。”宋达仁的一番话，让臧雪觉得与宋达仁的距离拉近了好多，她停顿了一下又说，“我很多天都没有到外面看看了，扶我出去走走好吗？”

“当然。”

宋达仁扶着臧雪离开病房，到了外面。看着室外的大树、草坪、花朵，臧雪说：“自由真好啊，不知道我爸爸现在怎么样了。”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看他。”宋达仁说。

那天晚上，高士源、程芳玉、陈家源没有在四合院吃饭，而是返回了小区里自己做饭。天天在饭店里吃饭，几个人都吃腻了，而且程芳玉还是更喜欢家里的烟火气。

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做家务，一起读书，这样的生活让高士源陶醉。想起宋达仁向臧雪表白的事情，他决定当晚就向程芳玉说出心中埋藏已久的话。

和以往一样，高士源八点多回到了对面自己的住处，见到了宋达仁。晏超然在医院陪吕晓红，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

高士源对宋达仁说：“你今天在医院说的那些话，太突然了。”

“其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宋达仁说。

“我们走后，你和臧雪又说什么了，她接受你了没有？”

“我和她说了那张画的事情。她没说接受，也没说不接受我。说真的，到现在我还是觉得，臧雪的爸爸被抓，她变成现在的样子，是我的责任。”

高士源拍了拍宋达仁的肩膀，说：“谁也不想这样的，她爸爸犯了罪，就算你没有写那个报告，他迟早也会被抓的，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宋达仁笑了笑，不再说话，去卫生间刷牙，然后回了自己的卧室里。

高士源回到卧室里，没有心情看书，就在手机上听了一会儿音乐。程芳玉向他推荐了两首歌，他还没来得及听，一首歌是《你是人间四月天》，一首歌是《苦尽甘来》。

高士源一边听，一边看歌词。初听起来，音乐的旋律和演唱风格他并不是很喜欢，但歌词却深深吸引了他，让他不自觉地想起和程芳玉、小团子的关系。看完歌词，再听歌，发现演唱也不是那么不容易接受了。

到了八点半，可以和小团子聊天了，因为想要约程芳玉出去走一走，向她表白，高士源也就只好推迟向小团子发送消息。他在微信上给程芳玉发了消息：“程姐，家源睡了吗？我想约你一块儿出去走走。”

“好。家源还没睡着，过一会儿，我叫你。”程芳玉回复。

大约十分钟后，程芳玉发来了消息，叫高士源一块儿出去散步。

两个人都穿好衣服，走出了门，一起下楼。那一天晚上的月亮特别美，程芳玉也特别美。

看到路上有的夫妻领着两个孩子，程芳玉说：“士源，你知道吗？我其实特别想再要一个女儿，如果我的婚姻不是现在这样的话，我肯定会生二胎的。看到别人领着漂亮的小姑娘，我就特别羡慕。”

看着天上的月亮，高士源突然产生了灵感，他对程芳玉说：“程姐，你看天上的月亮，是不是很美？”

“对，特别美。”程芳玉说。

“我以月亮为题，给你写首诗吧。”

程芳玉知道高士源很喜欢诗歌，也写过很多诗。此刻，她很想听听他会写一首什么样的诗，就说：“好啊。”

高士源抬头看看月亮，又看看程芳玉，酝酿了一会儿，开始吟诗：

“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吧

那么美

就像你一样

她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这是属于我们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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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调皮

有时样子圆圆

有时样子尖尖

有时又躲进云彩后面

让我们找啊找

怎么都找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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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晚上

当我想起你的时候

就会抬头看看天上

我们的孩子

那么美

就像她的母亲一样”

（诗是分段的，但是发出来之后，空行就会消失，只好用横线来区分不同的段落。）

念完了诗，高士源深情地看着程芳玉。程芳玉并没有注意到，看着月亮说：“士源，你写的诗真好。”

“芳玉，我爱你。”高士源说。

程芳玉转过身来，看着高士源。高士源又重复了一遍：“芳玉，我爱你。”

程芳玉有点不知所措，她没想到高士源约她出来，是为了向她表白。高士源接着说：“芳玉，我爱你，从我认识你的时候开始，我就爱上你了。”

“士源，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可是，我们两个人年龄相差太大了，而且我还有一个孩子。”程芳玉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那些我都不在乎。芳玉，你知道吗，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一个上帝，他要是对我说，你到六十岁的时候才能和程芳玉在一起，那样我也会觉得人生是充满希望的。芳玉，我们是知己，会是完美的灵魂伴侣。”

“我知道。可是，士源，问题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家源和你没有血缘关系，让你和我共同扶养他，这对你太不公平了，我会拖累你的。”这是程芳玉思考已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