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是吧……
莫望昔悄咪咪地撩起一点点轿帘,瞄了一眼,倒吸一口冷气。
得,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还真是那个二百五山贼,短短数日被一群劫匪拦路两次,真是孽缘……
“哎哎哎!大哥!”站在黑虎身后五大三粗扛着一把斧头的大个子突然推了推黑虎。
即使黑虎,也被推得一个趔趄,回头瞪眼:“干嘛?”
大个子挤眉弄眼:“我瞧着这镖队咋这么眼熟呢。”
黑虎才不在意,一巴掌糊在大个子后脑勺上:“眼要瞎了就早点找个大夫去治!别一天天的胡咧咧。人来人往的,哪有这么巧的事!”
秦年朗声笑道:“这位大哥,他说的还真是没错,我们前不久才遇着呢。没想到大哥你的地盘还挺广。”
黑虎每天都要拦路打劫好十几次,虽然没成功过几次吧,但也见过太多来往的行人,他自小记性也不好,这么乍一看还真没怎么认出秦年。
“你可别诓我,哪来这么巧的事。别废话!把值钱的玩意儿拿出来,老子饶你一命!”黑虎皱眉不再多想,挥了挥蒲扇般的大手,身后的几十号兄弟立刻抄起了各自的家伙,“再不乖点,老子这帮兄弟可都不是吃素的!”
秦年虽然是个镖师,但并不喜欢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何况他对这位黑虎兄弟之前还有过那么一丝欣赏。
坐在车里的莫望昔在马车门缝里看着外边的情况,看上去十分胶着。不行,她嫂子还怀孕呢!可不能被吓到!
“怎么又是你这个大哥呢?”莫望昔打开马车车门走下车,还不忘回头叮嘱喵喵和陈燕娣二人好好待在马车里。
黑虎一瞧这姑娘,顿时一个激灵,这不是那个臭骂他一顿,特别像他娘做派的那个姑娘么!
前不久他老娘杀上门来端了他的虎啸寨,把他骂了一通不务正业不孝子之后赶出了山寨,眼下好不容易在新地方刚安定下来,这姑娘怎么又来了。
虽然之前还喜欢过这姑娘,但是老娘留下的阴影太重,算了吧。
活着要紧!
“原来是姑娘你啊,呵呵……”黑虎干笑,“真是巧啊。”
莫望昔看出了他的局促,虽说有些奇怪这大哥态度怎么突变,之前说好的有好感,想让我做压寨夫人吃香喝辣还都听我话呢?
现在怎么就像遇着猫的老鼠……莫望昔心中怀疑,但是既然站在上风,还是先打压为好!
莫望昔冷笑:“是呢,我与大哥还真是挺有缘分~正所谓千里有缘来相见,都是自家兄弟,大哥不会还想收我们的过路费吧?”
黑虎抹了一把额角的虚汗:“不不不,怎么能收。快走快走,天儿也不早了,你们还是赶紧赶路吧!
我瞧你们的去向应该是西司州那片,离着这里最近的小镇子也得有好些路呢。你们快走吧,别误了时辰。”
莫望昔勾唇:“多谢大哥。”说完便回到了马车上。
秦年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退到道路两边的山贼,穿着破烂,手里拿的家伙都是胡七八糟的农具厨具,也就带头的这个寨主拿了一把像点样的大刀。
他从胸口掏出一颗沉甸甸的元宝丢给一旁的黑虎:“兄弟,要是想来投奔,拿着元宝去西司州随便一家金叶镖局交给掌柜的就行。
若还想单干,这锭银子也够你做个小本买卖或者买几亩地了。”
说完,也不再看黑虎,轻轻夹了夹马肚子,径直而去。车队也浩浩荡荡离开,黑虎盯着离去的车队良久也没说话。
旁边的兄弟们都觉得氛围不对,大个子咽了口唾沫:“大哥,我去林子里打两只兔子给你下酒呗?”
黑虎怔怔地看着远去的车队,答非所问:“大傻,你说跟着那人干能行吗?能让咱们寨子里几十号人吃饱穿暖不?”
“哎呀,那些人肯定都是骗人呢大哥!”大傻才不会说自家大哥不行呢~
“咕噜噜——”
黑虎无语凝噎,回头看了一眼大傻堪堪被破烂衣裳遮住的肚皮。
“我晓得了,你带兄弟们先回去歇着吧,我去林子里转转,看看能不能搞两只野味。”
大傻收了收裤腰带:“我随你一起。”
黑虎白了他一眼,果然是傻大个,没看出来他现在很纠结想要一个人冷静冷静吗!
“滚回去!”
大傻吸了吸鼻子,面容板的一副搞笑的严肃:“是!”
黑虎看着一行人离开后,长叹一声转身喃喃自语:“要不就跟着那人吧,看上去也挺有钱,也是个正经营生。老娘应该也不能再抽我了吧。”
……
夕阳西下,马车队终于到了一个萧索的小镇口,镇子口只有一个荆棘丛生的大门,在风中嘎吱嘎吱作响。
吴狗蛋看着阴森森的大门,有些犯怂:“哥,咱们真要进这镇子?要不在林子里凑合一晚吧?”
秦年摆摆手:“若是一帮男人,凑合也就罢了。你忘了马车上还有三个姑娘么?其中一个还有着身孕!怎么能让人家姑娘家在荒郊野外。
你叫上几个兄弟去开门,顺便把大门口的荆棘理一理,免得刺伤了马蹄惊了马车。”
吴狗蛋撇撇嘴,搓了搓粗壮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认命地下马,刚到门口,旁边就窜出来一个老头。
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就是五颜六色的粗布绳子。他拿着一把生锈的菜刀挥舞着:“哪里来的小鬼!想闯进多宝镇,先过我这一关!”
吴狗蛋:“臭老头儿,多管什么闲事儿呢!边儿凉快……”
话还没说完就被赶来的秦年推到了一边,秦年恭恭敬敬地拿出一锭小元宝:“大爷看管镇门辛苦了,我们也只是走镖的,因着雇主带了女眷不好留宿外边,就来镇子叨扰一晚。”
老头接过元宝抛了抛:“算你识相懂事,与我来吧。这大门后边全堆了石头进不去,我带你们从暗道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镇子,镇子里面与外边大门的阴森气完全不同,灯火摇曳,空气中漫着饭菜香。
老头吸吸鼻子:“哎呀,刘家大婶子又做卤猪蹄了,真不错。”
秦年看了一眼四周,都没见着几个商铺的旗子:“大爷,咱们这镇子上可有客栈?”
“我们这镇子又偏又闭塞,哪来什么客栈。你们随便找一间没有烛火的住进去就是了。”
老头满不在乎,他现在最在意的是刘大婶子能不能发善心给他留个猪脚尖,实在不行,留点卤汤明儿再去赊两个馒头蘸着吃也不错。
“要是觉着地上硬,去那边自个儿抱点茅草铺着吧。”老头指了指街边东南角的一处。
说完,老头就甩着自己身上的布巾条快步离去。秦年长叹一口气,算了,好歹也是有个地儿遮风避雨。
等会儿让人把马车赶进屋子里,仨姑娘就睡马车上,也干净点。
一刻钟后,秦年打开窗户通风,屋子里面一股子霉味,得好好散散。屋子里燃了好几堆火,暖烘烘的。
刚打开窗户转身,不远处的拐角处就跑出来一个人,一溜烟儿就跑到了他们的屋子边。
是个姑娘。
她很急切:“大哥大哥!求求你救我,我被奸人害了!求你!大哥,只要你送我回北司州庆宁都,必定重金酬谢!”
烤火的莫望昔瞥了她一眼,越看越觉着眼熟。
这姑娘挺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