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没想到啊,随便出来逛逛还能给你剔除一个隐患。”
司明乾:“还不是有你这层关系在我才回西司州来。天注定我能胜啊!”
“可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莫望昔嗤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对了,我刚才突然想到皇城是不是也有一个李家铁铺?之前我们在多宝镇那块秦镖师似乎有和我说过。”莫望昔顿了顿,继续,“感觉挺巧合啊,都姓李~”
司明乾顿时目光灼灼:“我让秦哥去查一查,兴许真有关系。
皇城的李家铁铺是由倚梦生拉拢到司明晔手下的,若两个李家有关系,那这个勾结关外的罪名最后就是司明晔的。”
李家铁铺给皇城的某位炼制兵器十有八九,但是给司明渊和给司明晔是完全不同的。
要是这条线索查下去有个结果,那对付司明晔也就轻松多了。
看司明乾这么兴奋,莫望昔耸耸肩。“皇城的事我不懂也不想插手,反正该怎么做你看着办吧。”
“你看着商会选举就行。”司明乾笑着摆摆手,“今儿本来要带你好好游一下西寥都,却……”
莫望昔连忙打断,十分鄙夷:“唉唉唉,打住打住!有要事肯定要以大局为重,别把我说的贪玩似的。”
司明乾连忙举起双手,无奈笑道:“我错了,不知莫小姐可否赏面给我个机会弥补刚才的失言?”
“行吧。”莫望昔看着微微西斜的日头,“时候可不早了,别太贪玩惹得我回去被说。”
“是是是。西寥都有家不错的糕饼店,买了咱们就回去。”
……
莫望昔抬头看招牌上的桃花还有紧闭的门:“这店真是开了的?”
“招牌若是空,就是没开。若是桃花,就是开了。”司明乾引着莫望昔往旁边的巷子里去,“不过得从侧门进去。”
“好奇怪。”莫望昔落后一些跟着,越往里走,一股甜香味就越发浓厚,沁人心脾,并不腻味。
侧门上吊着一块掉漆的红木块,上面也是简单画了朵桃花。
“今信,杏子酥和牛乳糕还有没有?”司明乾刚进去就拍了拍一旁正弯腰整理糕点的人。
那人并不抬头只是指了指一个地方然后继续低头码放糕点,轻手轻脚又极认真,一点儿酥屑都要夹到一旁去。
司明乾似乎司空见惯,径直自己去柜台上拿了一张油纸,拿了一些糕点。拿完就去了柜台,敲了敲一旁的钟。
“咚咚咚……”
刚才还在认真整理码放糕点的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跑到柜台后,机械地看着油纸上的糕点一边点头计数,一边在算盘上噼里啪啦打着。
“三两二钱,给三两就好。”那人终于抬起了头,莫望昔也看清了。
很清秀的男子,看着与司明乾应该差不多年纪。但是却有一种年龄不符的死气沉沉。
司明乾拿了五两的银子出来递给男子:“今信,我今儿没带碎银子。”
今信摇摇头,然后打开柜台下的柜子数了二两碎银子出来递过来。
走出糕饼店,司明乾已经意识到莫望昔的好奇:“觉得这家店奇怪?”
“嗯。招牌,店门,掌柜的都很奇怪。”
“今信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小杏,两家约定等小杏及笄礼过了就结亲。
可惜,小杏感染肺病去了。今信郁郁寡欢终日闷在家里,他家里担心就给他寻了这处店面。”
莫望昔慨叹:“所以那位掌柜的年纪轻轻却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原来是痛失所爱。”
“嗯。至于招牌为何是一朵桃花,仅仅是因为小杏喜欢桃花。而里面的招牌杏子酥是怀念小杏,牛乳糕是小杏最喜欢的糕点。”
还真是一个痴情人~
“其实我最好奇正门为何不开?”
平常做生意都是打开门迎客,怎么这家店就是从侧门进去。这样很容易错失好多顾客哎。
司明乾:“也会开啊,每年除夕清明七夕还有小杏的生辰都会开啊。”
莫望昔一怔,垂首了然笑道:“原来如此。”
这家店存在的意义从不在于做生意,而在于在你可能回来的日子,用你所爱的东西迎你回来。
“很感人。不过若是我是小杏,我会劝今信忘了我。一生太长了,一直这样也太疼了。”莫望昔轻语。
司明乾拍了拍莫望昔的头顶,往前走去:“今信不是他的原名,今信,信为心,今心,念念不忘笃信自己罢了。”
莫望昔暗自失笑,对啊,哪是那么简单就能忘的,都有执念。
“是了。”
相处交往得尊重别人,坦诚心扉。劝解也是啊,自己无悔便好。
回到星月楼的城池,路上多了些人气儿。莫望昔笑眯眯:“还真都是些夜猫子啊。”
司明乾摸摸鼻子有些不自然:“生活所迫,生活所迫。”
回到小院门口,只见莫老爷已经侯在门口,一看到莫望昔立刻迎了上来:“昔儿,怎么出去这么久!”
“我与楼主去西寥都办了点事。他跟来就是想和爹爹你再聊聊商会选举的事。”莫望昔立刻拿过糕点纸包扬了扬,“我给你们沏茶去。”
莫老爷上下打量了一番莫望昔这才向司明乾点头示意,两人一前一后进屋,莫望昔则是去了小厨房。
正好就看着偷吃的缈虹。悄悄走上前去一拍:“偷吃什么呢?”
缈虹手中的饺子啪叽掉在地上,转身抚胸:“吓死我了!今晚包饺子吃,西寥都可真实诚,都是纯肉的,包了牛肉和羊肉的。”
“就知道吃吃吃。”莫望昔瘪嘴嫌弃,自己却上手去拿了一个丢进嘴里,微辣鲜香,汁水丰盈。
“好吃好吃。”馋猫样儿把一旁做饭的妇人惹得偷笑。
“还说我呢!你赶紧沏茶去啊,别让老爷和主子等急了。”缈虹做了个鬼脸促狭得很。
沏好茶摆好糕点后莫望昔送去了堂屋,堂屋里的气氛倒挺和谐。
出去后,缈虹迫不及待地拉住她:“快快快。”
“怎么了?”
“你不是让我去找找倚梦生的消息么?我今儿去查探,没想到一查就查到了。倚梦生已经死了。”
“嗯,我知道。我去找过陈延云,说是被司明晔凭她青梅竹马的由头骗去的,可惜一条命。”
虽然和倚梦生只有相逢之缘,但是前段日子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已经没了,莫望昔难免也惋惜。
缈虹长叹一声:“听着傻了点,不过从她成为司明晔的刀开始就注定她会死。
即使这次不扑过去,她也会后悔或者质疑自己。还不如就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不带悔意地奔赴注定的死。”
“难得你说这么多。对了,再给你说点事儿。”莫望昔勾了勾食指,在缈虹耳边把今天司明乾说的皇城事说了。
听完的缈虹头晕眼花:“我真是服了,还好我不在那种鬼地方。光是听听就头疼。”
皇城确实纸醉金迷,奢华精美,但是阳光越灿烂的地方,往往后边阴影处就越暗。
莫望昔不禁又感慨一番自己的经历。随后她似乎是突然想到一些什么,自顾自地拍掌:“哎呀坏了坏了!”
“怎么了这是?”缈虹跟着紧张起来。
“我在德棉城时曾经随口许诺给一兄妹俩,说要资助哥哥读书,我真给忘的一干二净。”
莫望昔有些自责,她做习惯了任务,也习惯了做好事,所以总是想拉一拉可怜人,可是以往系统一个指令的事,却忘了她现在得自己操心了。
她可不想打击小姑娘小小子的小心灵啊。。。
“哎呀,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你把那兄妹俩的名字给我,我飞鸽传书回去,让兄弟们帮着操办一下。”房顶上飞下一个人,笑嘻嘻的,带来的香风味道很熟悉。
金丝玉蝶的味道。
“轻涯,怎么哪里都有你……在听墙角呢?”莫望昔扶额无奈翻白眼。
轻涯贴了上来,一身夜行衣也遮不住狐狸样儿。
“哎呀,我这不是凑巧么。况且你担忧的事我举手之劳啊,不是省了你再烦恼?”眸中水光盈盈,还扯了一缕头发绕着。
莫望昔深呼吸,也算是朋友老相识了,都知道德性,别生气。
“那姑娘大约叫二丫,还是小丫。反正就是时常给安姨跑跑腿的那群孩子中最腼腆的那姑娘。我就是给她哥哥资助读书。”
轻涯仔细听着回忆了一番:“行,我大约知道是谁了。我会尽快传信回去,也好快点安顿学堂的事。”
莫望昔了却一桩事心里的愧疚感总算少了一些。从袖口抽出钱袋,拿了两张五百两给轻涯:“这里面除了给那兄妹的资助,其余给你点翠楼的兄弟,让他们帮忙盯着点。
我与那姑娘说过,若是三次考不上,我也就不再资助。”
轻涯捏着钱,啧啧称叹:“好生意啊。放心,保管做好。”
一千两,挺多的。不过对于莫家现在,九牛一毛。用钱买一个放心的人去投资一个可能成功的人,很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