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又经历过伤害的女人,眼前这个就很适合。
而且,虽然邢子书这事如今差不多也是水到渠成的事,但顺便卖个人情,完成个任务岂不美哉。
绯月看她仍然犹犹豫豫的模样,凑得更近,声音带了一丝蛊惑。
“别人暂且不提,宋岐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你最清楚不过吧。”
“我现在能帮你,而且你还不用做什么,何乐而不为?”
邢云莲猛地侧过头,并不说话。
她现在可不是从前那个心高气傲的蠢姑娘了,天上从不会掉馅饼。
何况她通身上下有什么可让别人图谋的?
邢云莲略过了绯月的蛊惑,半带讽刺笑道:“你也不必说这些话刺激我了。既然是合作,你倒是明说说。
我能有什么用处?难不成是进勾栏院卖皮肉么?你也不像烟花柳巷的老鸨或是打手啊。”
绯月被她这一席话成功黑了一张脸。“那你要如何才能信?”
邢云莲挑眉,看来她在这人心目中应当分量不轻啊。“你是谁,事后我要为谁做事,做什么?说完后若是成就留下信物与接头点。”
绯月用舌尖顶了顶右侧的腮肉,都说邢云莲胸无点墨,是个蠢笨的村妇,真是谣言!
“我是一个杀手,名绯月。至于我的主子是谁,往后你会知道。
我来找你是顶替从前一个不珍惜当下的蠢女人。至于之后你做什么……很简单。
勾引目标,从目标手里拿到主子让你拿的东西。不必杀人,也不会被杀。主子会派暗卫保你的命!”
邢云莲沉吟片刻:“留下信物与接头点。”
绯月从怀中掏出一支很粗糙的木簪子递给邢云莲:“这是信物。至于接头点,西司州偏远是别人的地盘。
等处理好了,我会传信给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邢云莲握住木簪子。
后来,与绯月分开后的第五日,邢云莲依旧在城中偷偷住着。前几天随着莫家掌柜一起走的,也是绯月帮忙安排的替身。
第六日,邢云莲看向窗外有一丝忧愁,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收到消息!
“哎哎哎!你听说了吗?宋老爷府上的侧夫人要生了。”
“什么鬼东西,那个夫人不是刚进门不久么,我都见过。肚子最多七个月!”
“嗨呀,我隔壁的堂叔家三儿媳妇娘家哥哥就在莫家做活计,听说是被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
这事儿越说越玄乎,邢云莲也打起了精神,仔细听着楼下的动静。
“啧,这大户人家还真是事儿多。我婆娘生了四个娃也没见着有什么邪乎事儿。”
“哎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高门大户里可是有不少冤命呢……”
谈论的人群渐渐远去,邢云莲的心突突地跳。金柳桃怎么突然要生了?还是什么邪祟冲撞了。
这不会也是绯月的手笔吧。
“你在猜是不是绯月做的?就是她。”一个光头汉子飞身进来,肩宽腿长,一股压迫的气势。
这人是谁?怎么猜的这么准?邢云莲稳了稳身形:“你是谁?”
云起摸了摸光头:“我是绯月的……友人,绯月还在忙事,怕你等急了。让我给你送封信顺便把木簪子拿回去,明日就可以启程了。”
“好。不过木簪子我要留着,明日去集合后再亲自给绯月也是一样的。”
云起嘿嘿一笑:“绯月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我也不啰嗦,明日午时城外三里的土地庙见。
城外只有一条路,顺着走就能找着。”
说完,就飞身离开了。邢云莲下意识去摸了摸木簪子,舒了口气,还在。
虽说是第二日就走,但是就这几个时辰过得特别漫长,尤其是邢云莲房间的窗户正好对着街道,总是来来回回很多人叨叨着宋家的事。
一直到深夜才渐渐平静,宋家似乎出了些大事,但是邢云莲没听真切。最后迷迷瞪瞪就睡了。
第二天,她是被一阵吵闹声给闹醒的。开窗往不远处一瞧。
嚯。
这不是宋岐源么?而且,这画面似曾相识。
“宋郎!你说过要好好待我,你怎么这么狠心抛弃我。”
宋岐源脸都绿了,之前金柳桃闹上门好歹是刚刚压下去。如今在大街上不知怎么又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女人又扒着他!
“这位姑娘,请你自重!”这个女人相貌平平,宋岐源脑海中没有半分印象。
姑娘的眼泪流的更多更快了:“宋郎,我知道你厌倦我,可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我知道你有正妻有侧室,我,我,我愿意做妾为奴为婢都可以!只要你对这个孩子好好的!”
周遭的人已经开始指指点点,宋岐源立刻甩开女子:“你这女子休要胡搅蛮缠,我何时与你好过!
不过,不论你居心何在,后面又是谁在指使,我念你只是个弱女子,不再追究。”
“是了是了,赶紧松开我家老爷。”管家立刻扯开女子,还给女子手中塞了一个银元宝,使了个眼色。
女子本来就是受雇于人,也不需要一直缠着,见附近人够多,一传十十传百,宋岐源的名声肯定好不了。
这就抽抽噎噎装疯卖傻地丢了句:“对不住,你不是我的宋郎~我的宋郎,我的宋郎。”
随后又扯住了另外一个看戏的人,凄凄婉婉:“宋郎……”
众人一看是个花甲老人,顿时明白这女子多半是个疯子。
不过宋岐源也没少招讽刺。“哎哟,这事虽说不关宋老爷的事,但也确实不光彩。
依我看呐,这段时日还是好生休息吧。”
“嗤。”邢云莲也不多猜宋岐源如此倒霉到底与绯月有无关系,宋岐源这种风流成性的狗东西活该!
转身便关上了窗户。慢悠悠用了早饭后,她便向掌柜买了几件粗布衣裳,因为没回邢家,所以邢云莲身上只有分得的银两。
怕被偷了,她在里衣内衬里缝了一个布袋子,密密匝匝的封了口。虽说硌肉但也安心。
收拾完全部细软,邢云莲背着小布包离开。客栈边就有一个租赁牛车马车的地方。
邢云莲直接买了一辆马车,车夫刚载着她出城门就被一块碎银子打发了,邢云莲庆幸自己小时候经常做活,赶马车与牛车有些区别但也不在话下。
正值正午,春天的正午太阳也毒辣,加上赶路心里不安。邢云莲没一会儿就又渴又饿,但也不敢停下。
顺着到土地庙时,绯月与云起已经侯着了。
“自己赶车来的?”绯月挑眉,眼中倒是有了几分赞赏。
“是,让旁人瞧见麻烦。所幸赶车也不难。我们就走么?”邢云莲从胸口掏出那支木簪子。
绯月接过把玩了几下:“嗯。若你还想在城中看几日宋岐源也行,不过邢家那边还要一些时日才行。”
“多谢,不必了。”邢云莲到底不是个心狠的人,让她亲眼瞧着母家堕落还是不忍心。
而且她也已经看到宋岐源人人喊打,她也不必再留下来撒气,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姑娘洒脱。”云起笑道。
“对了,送去了吗?”绯月突然看向云起。
云起心知肚明点头:“送信过去了,她会乖乖待着,陪着一切结束再回皇城。”
邢云莲云里雾里但也不多问,只是看向四周,似乎在观察风景。
“嗯,走吧。”
绯月和云起从土地庙后面牵出两匹马,邢云莲咬咬牙把马车的车厢给拆了下来,云起一把劈成几块,丢在了土地庙的后面。
三人驾马而去,尘土飞扬。
此时的宋府,宋岐源一脸痛苦地窝在貌美女子的怀中,原来让他心猿意马的人儿现在他提不起半分兴趣。
最近有关他的流言突然兴起,一波一波层出不穷。连着他的生意也差了,好几天都亏损。
“老爷,侧夫人求见。正在花厅候着”
宋岐源立马推开身娇体软的女子,拢了拢衣服,皱眉:“她怎么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
来报的小厮垂头恭恭敬敬:“侧夫人听说您的事儿,很着急。”
宋岐源少有的愧疚了一下:“哪来的嘴碎下人!小姐和少爷都在外读书,千万不能让消息传过去!”
“是。”
花厅里,金柳桃正在酝酿情绪。
“夫人,来了。”一旁的婢女突然提醒。
金柳桃立刻支了臂膀撑在一旁的桌上,半阖眼眸,长眉紧蹙:“秀儿,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啊?”
“桃儿你怎么了?当心胎气啊。”宋岐源一副好丈夫的模样,十分紧张。
金柳桃心中嗤了一声,什么好丈夫,连上过的女人真正叫什么都不知道……
“相公,我近来总是做噩梦。孩子也很不安稳。而且听说相公也不太平,要不,我们再请个大师来做做法。
咱们总得知道是谁害了咱们呐!不然孩子还这么小,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就不活了!”
说着就呜呜咽咽哭起来了,宋岐源想想也是,做做法也无伤大雅,还能给人安安心。
“行。我赶紧差人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