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太明白战王的意思?”兀良哈望着他,眼周的细纹因为皱眉而被牵动。
他下颚线紧绷,多了几分狠厉。
墨战眼神淡漠,“本王的话很难懂?”
兀良哈隐约明白,“战王想要他的命?”
他的手指着兀术,望着墨战的眼神晦暗深沉,言语间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儿子,即使犯了滔天大罪,说到死还是有几分犹豫。
但是追根究底,这件事破坏,演变成这幅模样,他有很大的责任,而作为辽城的王,即使犯了错,也不想轻易和承认,也不想让人诟病教子无方,可若是兀术不死,成南王北上攻伐,辽城一旦攻破,还有什么辽城王可言?
和他那点所谓的自尊相比,权力才是至上。
兀术看着自己的父亲取下腰间的匕首,嘴里不挺的呢喃,“不要,不要,不要父王,儿臣知错了,知错了,求您……”
“噗……”脖子被划开,血飙出来溅了大殿的柱子上,滴答滴答响。
顾白因为被墨战护着,没有看到这血腥的一面,但是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直接吐了。
墨战将她抱出大殿,现在外面呼吸新鲜空气,顾白的手紧紧拽着他的衣服。
吐的苍白的小脸扬起来望着他,“成南王北上?怎么回事?”
墨战轻轻拍着她的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先别说话,吐的这么厉害。”
顾白一双眼望着他,渐渐地眼圈变红,“你有事瞒着我?”
相处这么久了,他是什么样的『性』子,她一清二楚,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从不让她忧心。
男人神『色』晦暗,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没有。”
顾白打死不信,这个男人和眼神分明就是在说谎。
听到成南王北上,她心底隐隐有个猜测,但是并不确定。
“是不是……皇帝,死了?”
墨战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看着她,然后点头。
果然。
按照成南王的个『性』,若是皇帝在绝对不可能让他们两个人同时佣兵。
虽然这个皇帝是没多长时间可活了,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死了。
“那他是……自然死亡?”
墨战摇头,眸子里有点点寒光,“被人下毒了。”
“城南王?”
墨战,“不止。”
顾白想了想,“还有墨笛么?”
墨笛一直都是站在成南王这边的,帮他下毒杀害自己的父亲,没准还真的做得出来。
这个女人阴狠惯了,加上在京都的时候,墨战有意无意提了墨笛在南宫浩婚宴上说的话,皇帝那么可疑的『性』子,对墨笛始终都会有所疑虑。
与其被人怀疑,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像极了她的风格。
墨战:“还有皇后。”
皇后?
皇后为什么下毒,这就让她有点弄不明白了,难道是为了她?
不可能的,就算她们是合作关系,也承诺了将来墨战会在她的膝下,磕头承诺,按照她的『性』子,是不会轻信才会。
“怎么会有皇后?”
墨战摇了摇头,“皇后做事确实让人难以理解,表面上看,她似乎是处于中立,甚至还有点偏向墨子巾。”
这么一说,也是。
顾白没有之前那么大反应了,辽城王出来神『色』有些黯然。
“战王如今觉得可否救一救辽城?”
墨战扶着顾白,“当然,不过,本王需要大量的毒烟,专门『迷』死狼的那种。”
兀良哈不太明白,“需要这么多毒烟做什么?”
“夜袭。”
第二天大早,春玲穿了件大红的袄子,衬得小脸白皙红润,身材娇小。
她跑到无泠跟前,环住他正在系腰带的劲腰,“无泠哥哥……”
无泠因为她突然抱住,系腰带的动作一顿,“嗯?”
春玲见他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有些不满的噘嘴,“你这个男人,睡了就知道跑,完全不记事。”
无泠:“……”
“什么事,你说出来我才知道啊,嗯?”尾音一挑,带着蛊『惑』的味道。
“快说,稍后我要出去执行任务了。”
春玲更加的不满了,“每天都在执行任务,就不能休息一天?”
无泠有些无奈,将她拉开,握住她的肩膀,“乖,听话。”
春玲一脚踩到他的脚背,即使不是很疼,但他还是皱了眉头。
“丫头,又不听话?大清早的闹什么?”
春玲瞬间就变了脸,“我就闹了。”
无泠没有办法,任务紧急,耽搁不得,他在她的嘴唇上,轻轻一吻。
“乖,等我回来。”
春玲还来不及说什么,男人就已经消失在原地。
眼圈瞬间就红了。
臭男人,今天春节呢。
她望着托盘里的一碗汤圆,圆圆滚滚的,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了。
顾白发现春玲一上午都是没精打采的样子,做事也是蔫儿吧蔫儿吧的。
“怎么了春玲?”
叫了三四声春玲才回神来,“什么?”
顾白叹了口气,“我问你在想什么?”
她将抹布丢在一边,撇了撇嘴,“没什么。”
顾白觉得这丫头不大对劲啊,不太高兴的样子。
“怎么了,是无泠惹你不高兴?”
提到无泠,春玲说的小脸瞬间气鼓鼓的。
“别提他了,烦。”
烦?之前不是好好的么,怎么都要粘在一起,分都分不开。
“到底怎么了,说出来,我兴许能帮你呢。”
春玲绞着手指,嗫喏:“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他忘了除夕夜和大年初一了。忘记除夕了,不要紧,他累了一天了,可是今早他竟然也没想起来什么,还说我胡闹,你说气不气嘛。”
顾白差点笑了出来,“就为这事?”
春玲不满:“咋,还嫌小事?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春节。”
这么一说好像也对,这也是她和墨战的第一个春节,但是区别是,墨战记得,并且亲手给她煮了汤圆吃。
说出来吧,又觉得是在炫耀,为了不让春玲郁闷更郁闷,她还是闭了嘴,什么都没说。
春玲已经气了一上午了,为了不影响她接下来的心情,便安慰:“兴许是他想故意给你个惊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