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姑姑不是说是他自己澄清的,他还以为是姑姑让人做的,没想到不是。
南宫浩的脸一时成了跑马灯。
皇帝见他沉默,脸上盛怒难下:“南宫浩,你倒是给朕解释下,为何澄清流言的不是你,而是战王妃!”
南宫浩:“孙,孙儿……孙儿……”
皇上冷漠的看着他:“怎么,无话可说了?要不要朕告诉你这三日你都在做些什?”
南宫浩脸『色』难看,跪在地上握紧了另外一只手,左手手腕处传来强烈的疼痛。
“孙儿知错了。”
皇上冷哼一声,“知错?违抗圣旨你认为只是知错就可以了吗?你犯的是抗旨,欺君罔上的死罪!”
南宫浩身躯狠狠一震,这么……严重的吗?
他有些不服,“我只是没有澄清流言而已,再说了流言不是已经让她澄清了吗?”
南宫浩指着右边的顾白道,见他对自己笑得笑颜如花,一双干净透彻的小鹿眼微微弯起,他心里某处荆棘之地开出了花。
她这是对自己笑的吧,她笑的真好看。
她应该还是爱着他的,他不信她会这么快就爱上别的男人。
这时墨笛猛的从座位上下来跪在了地上,与南宫浩并列,她实在『摸』不准父皇此刻究竟想要干什么,但她觉得,一定会让她的浩儿首先站出来开刀。
她哭得有些悲切,“父皇,这件事是笛儿的疏忽,求父皇看在浩儿还小的份上,放过他吧。”
她磕头磕得很响,嘭嘭的声音,在安静得昭华殿响得十分突兀。
若是以前,皇上看见墨笛磕头,别说磕头就算只是跪下他都会心疼很久,但是今日他却很冷漠地看着她跪在地上,磕得很响。
南宫浩一直像组织她这样自残的行为,却让墨笛一把推倒,让他跟着磕头:“混账还不求你皇爷爷开恩,你想让我这个当母亲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听到“白发人送黑发人”南宫浩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他一想到自己会死身子就控制不住的发抖,“皇爷爷,是孙儿的错,求皇爷爷开恩呐。”
直到墨笛和南宫浩的额头磕破,皇上的眼里才抬起来,眼里有了些许动容,他的手指轻轻颤动两下,似乎是有无知他们继续这样伤害自己的打算。
顾白看准了时机,站出来说话:“父皇,儿臣想替皇姐和世子求个情,不知可否?”
皇上确实是对墨战有很深的仇见,以至于在看到顾白的时候眼底也划过一丝抵触和厌恶,但是她毕竟是当朝太师爱女,而且太师曾经是武将,有很多旧部都比较拥护他,而且他在朝中门生众多,加上太师对自己又很忠心,因此不看僧面看佛面的也要给她个好脸。
“哦?战王妃确定?”
顾白:“确定。”
南宫浩和墨笛都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她。
南宫浩越发的确定她的心里是爱着他的,不然为什么帮他澄清谣言?而且甘愿冒着皇爷爷会降罪的风险替她求情。
想到此,他的心里暖暖甜甜的,完全忘了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
皇上盯着她的脸,一双眼睛但是清澈干净,好似一汪清泉,能映照人心。
“说说你的理由,朕想听听。”
顾白微微莞尔,“南宫世子虽然没有做澄清,但是这件事关系到儿臣,儿臣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哎,其实说起来反倒是儿臣的错。”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除了墨战,他半垂眸子,眼底的琥珀『色』,泛起了幽光。
皇后似乎不解,问:“战王妃这是何意?莫不是想替世子顶罪?”
顾白巧笑倩兮,“母后说笑了,儿臣可不敢惹怒父皇。其实儿臣想说的是,儿臣先去澄清了,反倒让世子没了事做,不是儿臣抢了世子的事情,才让他违背圣旨没有澄清么?”
皇上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态,“所以战王妃的意思是朕下错了旨意?”
顾白跪在地上,“儿臣惶恐,儿臣并不是这意思,父皇大可以将儿臣澄清的事难做与世子一起做的就是,既不会让人觉得世子抗旨,也不会让父皇为难,您看皇姐头都磕破了,父皇您得多心疼啊。”
皇上看着墨笛这张脸像极了她的母妃,叹了口气,“好吧,既然战王妃求情愿意与世子同分担这件事,那朕就不再计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方才世子欺君说是他自己做的,这件事可不会轻易罢免。”
他沉思片刻,“那便罚你罚抄经书百卷,三日内完成,另禁足南宫府一月。”
南宫浩呼了口气,浑身都放松了一般:“这皇爷爷开恩,孙儿定当谨记。”
他转首对着顾白道:“谢白……王婶。”
墨战侧头挡住了南宫浩的视线,让他看不见顾白脸上盛开的笑颜,他的白白,这么美,只能笑给他看。
南宫浩虽然脸『色』沉了沉,但并没有因此影响到他的好心情。
反正顾白心里有他,不在意这片刻的不愉悦。
墨笛也谢恩,同时对顾白也表示了感谢,但是她的诚意就没那么深了,在她眼里,顾白始终都是墨战的女人,他们自然也是一丘之貉,狼狈之心。
在闲聊之时,皇后扶了扶椅子把手,道:“战王妃,两个多月了为何你的肚子还不见显怀?莫不是吃的不好,影响了胎儿发育?这个不行啊,怀孕的女人必须得吃的好好的,将来孩子才会健康聪明。”
顾白:“……”果然不出阿战所料,今日果然问起了这事。虽然她心里明白,皇上皇后不过是随意找了个台阶让他们下来而已,当时夺权这台阶可是走得稳稳的,今日的台阶自然也不能先垮了。
南宫浩一听到顾白怀孕的事,眼睛自然地往她肚子上瞟,哪里小腹平平,却让他心里闷痛闷痛的。
顾白:“回父皇母后,这孩子……儿臣就掉了……”
“就掉了?怎么会呢?”
皇后惊诧地看着她,眼里流『露』出惋惜的神『色』,若不是之前就和她建立了合作关系,怕是她自己也会误会皇后是真的在关心她。
南宫浩一听这孩子流掉了,他心底又有些高兴了,他抬眸看着她,眼里有心疼之『色』。
顾白心里狠狠恶心了一把,他真的会心疼?前世杀她的时候可是毫不犹豫的啊。
顾白脸上依旧挂着温婉的笑:“是的,因为我和王爷都觉得这孩子来得有些早,我们还没做好做父母的准备,想再等几年。”
皇后心疼之后就是打趣,“我看你们怕是嫌带孩子麻烦,会影响到你们夫妻之间的生活才是吧。”
顾白忍不住脸红,一脸娇羞,“母后……您……您这是拿儿臣打趣呢。”
墨战将顾白拉进怀里护着,“母后还是别说了,我家白白害羞得不行,这脸怕是要等好几个时辰才会消下去。”
这话引起了皇上皇后及墨笛的大笑,至于真假各自心底都有数。
顾白娇羞,“好坏啊你,父皇母后要给儿臣做主啊。”
台阶给足了,事情算是了了。
众人散去,唯独皇上流下了墨战。
顾白投去担忧的眼神,墨战莞尔,示意她别担心。
出了昭华殿,顾白则自己在宫里闲逛着,南宫浩不知及时跟着她,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将她拉到了隐蔽处。
趁她不备,将她拉进怀里,不管她如何挣扎也不放开,即使碰了他受伤的左手腕也不松。
“别闹了白白,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我。”
顾白停止了挣扎,一声冷哼,“南宫浩,你哪来的自信认为本王妃心里有你?你是有被爱妄想症吧?”
神经病!
南宫浩拧眉,语气隐忍,“白白你说你不爱我了,可是为何殿上为我求情,承认吧,你就是还爱着我。”
脸皮简直是厚到了一定程度,完全刀枪不入。
顾白:“你很想知道我为何替你求情?好啊,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因为我不允许你死在任何人手里。”
南宫浩将她搂得更紧,“满嘴谎言的骗子,还说你心里没我?”
顾白呵呵一笑,“因为我要亲手杀人。”
她的语气毫无波澜,冷得刺骨,南宫浩身躯猛的一颤,他推开了顾白。
“你说什么?!”
顾白被他推开,险些摔倒,好在身后就是墙,她才稳住了身形。
“你没听错,我就是要亲手杀了你。”
南宫浩眼底又愤恨,有不甘心,也有受伤。
“为什么?就因为我和你姐姐在一起?白白,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何况我是世子,将来姬妾一定不会少。”
顾白冷冷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无关的人,这让南宫浩很受不了,“白白,别那样看着我。”
顾白看见身后有一个宫女将走过来,她勾了唇角,却笑得邪魅没有温情。
“南宫浩你还不明白吗?从你利用我开始,我就已经不再属于你,从你对我有了杀心开始,我就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顾白,而是缩债之人了。”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对你有杀心了?”他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南宫浩你敢做不敢认,当真不是男人!”
她挣开他的桎梏,高声喊道:“来人啊,南宫世子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