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陈有金累得气喘吁吁,愣是没碰着蓝飞烟一下,气得他又直奔上前。
蓝飞烟这下也不躲避,直接从后面抓着他的双臂,然后一脚将他踹趴下。
她腾出一只手来,将耷拉在额前的刘海绕到耳朵后面,顺便还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折腾了这么久,她的小脸亦是红扑扑。
“有金,怎样,这下服了吧?”
陈有金这才明白,原来张图以前是骗他的,蓝飞烟这哪是凑巧,她分明是真的有武功,可是陈有金心里还是不服气,被一个小女娃打败,多丢脸啊!
他双手被抓,背上又被蓝飞烟的脚踩着,丝毫动弹不得,“我不服,你不就学了点皮毛吗,有什么好得意的,等我也学了武功,我肯定也能将你打趴下,然后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
蓝飞烟甚是好笑,没想到陈有金的性子还真是倔犟,这不服输的脾气倒也是难得。
眼下她也累了,只好抬起踩着他后背的脚,并松开了手,“诶,你个小屁孩还挺有个性的,那我等着,等你学好了再找我打一架。”
陈有金从未像今日这般丢脸,特别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本想狠狠瞪蓝飞烟一眼,可看到她那张不言而厉的脸时,顿时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兴许是被蓝飞烟打怕了,只见他头也不回,撒腿便跑。
陈小草见状,正想追过去,“有金,你去哪,等等我。”
蓝飞烟急忙唤住她,“小草姐,你别去追他,等他肚子饿了自然会回来,咱们不能一直惯着他,不然他这坏脾气永远改不了。”
陈小草犹豫了,以往陈有金一耍脾气,张巧巧或陈山都会命令她和小花去找他回来的,并且还规矩,没找回他,姐妹俩都不许吃饭。
陈小花也没动,因为她也觉得蓝飞烟说得甚是有理,她这无法无天的弟弟真该好好管一管了。
陈小草见陈小花不表态,只好看向陈山,陈山双手塞袖子上,假装没看到,抬脚便往堂屋里走去。
他自己狠不下心来管教陈有金,可他却愿意将陈有金交给别人来管,眼不见为净,看不到,便也不觉得心疼了。
眼下蓝飞烟有武功,完完全全能应付得了陈有金的胡闹,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学会的,可刚刚看到陈有金的眼神里露出的怯意,他似乎有些害怕蓝飞烟,这可是他第一次有了害怕的人,所以,他很放心将陈有金交给蓝飞烟管教。
陈大树与陈小树异常震惊,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根本不敢相信,这么柔弱的一个小姑娘,竟然这么厉害,她这功夫到底是跟谁学的呀?
此时,陈月月与里正,扶着大叔公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大叔公见有桌子上有这么多好菜,本是皱巴巴的老脸顿时舒展开来,他咽了咽口水,道:“小青子,今儿是什么日子啊?怎的做这么多好菜?”
里正扶着他坐好,笑道:“大伙就是想聚聚一块吃个饭,倒没什么特别的事。”
蓝飞烟走到大叔公面前,恭恭敬敬喊道:“大叔公。”
大叔公眯着眼睛,好一会才说道:“原来是飞烟丫头啊!来,过来坐这,有些事我想跟你说说。”
蓝飞烟实在想不到,一个七十来岁的老人,能与她十来岁的小孩有什么好说的,这代沟都深了去了吧?不过她还是乖乖地坐在大叔公旁边的长木凳上。
大叔公捋捋花白的胡子,神情显得有些埋怨。
“我说飞烟丫头,你究竟有几个胆,敢得罪张家村人,还有张县令?你是想让陈家村的人跟着你一起喝西北风吗?”
蓝飞烟有些纳闷,她有些不明白大叔公的意思,怎么惩戒了两个恶人,陈家村的人就得挨饿?
大叔公对着里正招了招手,道:“小青子,你给她说说,让她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事。”
里正本不想说的,可既然大叔公吩咐,而且蓝飞烟早晚也会知道,所以只好坐了下来。
“这两天咱们村的人去城里的米铺买米,可米铺的老板说不卖给我们村的人,还说除非将你们家赶出陈家村,否则一直不卖。”
陈月月有些奇怪了,“爹,难不成所有的米铺都是张家人开的?”
里正点了点头,道:“也差不多了,城里最大的几间米铺都是张家村人开的,还有两家小店铺不是,不过价格奇高,咱们普通百姓也买不起啊。”
蓝飞烟与陈月月互视一眼,她们没想到这年头,竟然还有有钱不赚的人,可眼下,只怕好些人都会怨恨她吧。
大叔公又道:“这下你知道张家村的厉害了吧?要我说你们就该忍一忍就好了,干嘛把张巧巧姐弟送进牢里?你以为张县令会帮你们呐,你啊还是个小娃子,做事欠考虑,你娘的脑子也不灵光,任由你这小娃子胡来。”
里正见蓝飞烟的脸色有异,急忙道:“大叔公,这事赖我,当时我没阻止她们,是我的错。”
大叔公横了他一眼,“你也是个猪脑子。”
蓝飞烟站起身,板着脸,道:“大叔公,我小弟被张图卖了,到现在还没找到,我觉得关他们两年都是轻的了,若是小雾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大叔公见她还不知悔过,气得直拍桌子,“你这丫头还嫌事情不够大是吧?你等着吧,不但张家村的人会找你们麻烦,就连村里没买到米的村民也会上你家去闹。”
见蓝飞烟不说话,大叔公想起她家里那座大房子,大伙都说是刁老爷找人盖的,他又来了主意,说道:“这样吧,你明天回刁府去,让刁老爷出面,找张县令说说情,让他把米卖给我们的村民。”
“飞烟丫头,刁老爷给你盖了那么大的一座房子,还买了那么多的地,看来他很是喜欢你,想来你去求他,他应该会答应的吧?”
这时,胖婶端着一大盘清蒸的鸭肉过来,她刚把盘子放桌上,陈月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手拿起一块鸭肉便放进嘴里,也顾不得烫,搅吧搅吧就吞肚子里去了。
待她又接去抓肉时,胖婶使劲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并轻斥道:“在大叔公面前怎能这么没规矩,也不怕挨骂。”
果然,大叔公的双眼正瞪着她,陈月月咂咂嘴,不敢再动手。
里正自是知道这房和那地并非是刁老爷买的,所以他还真的担心这事该如何收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