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园里,挂着很多面颜色不同的三角彩旗,在夜风中呼呼作响。
林寒抬头看旗子,这正好测试看穿布料的功能。
这个功能,才是tou视眼的真谛啊!
结果,只能看穿第一面旗子,第二面便看穿不了了。
“一级tou视,无论厚薄,无论是金属、石头还是衣服,都只能看穿一层!”
林寒得出了一个令人失望的结论。
看穿一层,明显远远不够啊,谁会只穿一层衣服?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等于保护自己,大街上的人,如果全都能随意看穿,高矮胖瘦,油腻赘肉,还不瞎了眼?!
碰到一二美女,即使只能看一层,那幅画面也足够养眼了,不然看穿到底,长此以往必然虚。
林寒只能用这个解释,来安慰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手机响了起来。
从宽大的床上醒来,林寒迷迷糊糊地接通了电话。
“你把我女儿和钱都带哪里去了?”电话那端,传来刘美瑜的激烈声音。
“你醒了?”
“我怎么会在医院?到底怎么回事?”
“等见面再说吧。”
林寒挂掉了电话,设置了静音之后,继续呼呼大睡。
让她尽管担心去吧,这是她应得的!
二十年来,她睡了多少安稳觉,现在该她睡不着了。
直到黄昏时刻,林寒才悠悠醒来。
一看手机,竟然关机了,充了电,重新开机,像中了病毒一样,弹出了五十八个未接电话。
真是个疯女人,打到手机关机。
开机不到一分钟,刘美瑜又打来了电话。
“你好。”林寒接通了电话。
“你怎么不接电话?是不是心虚?我告诉你,已经报警了,如果你不把钱……”刘美瑜连珠炮一样连续不断地炮轰而来。
林寒直接扔下了手机,起身到卫浴间洗漱。
等到打理好,穿好了衣服,林寒才再次拿起手机。
“人呢?你说话呀!干嘛不敢说话?……”刘美瑜还在愤怒地嘶吼。
林寒懒得搭理,挂掉了电话,走进别墅的监控室。
这里新增了一个镜头,正对着刘美瑜的病房。
她现在和杨建东住在同一家医院,但不在同一个病区。
杨建东住在七楼的重症病房,而刘美瑜住在二楼的轻症病房,身体已经无恙。
昨天在碰到那个车祸现场和满身是血的鬼魂,刘美瑜气血上涌,吓晕了过去。
现在,她已经恢复,以为昨天只是一场噩梦。
她躺在病床上,最揪心的,是那一百五十万的下落。
旁边坐着她的女儿杨昭宜。
“气死了,这个混球根本不接电话,烟酒店过户给他了,人也找不到了,钱也不见了,我要报警!”刘美瑜气急败坏。
“妈,我不是说了吗,昨晚钱……”
“你个傻丫头,怎么会看不出来,那伙劫匪肯定是和他一伙的,说什么变成兽头人身的怪物,那肯定是穿着怪兽衣服装出来的!这就是一场处心积虑的诈骗!”
杨昭宜见无法说服老妈,只能乖乖闭嘴。
但她心里,始终坚信,昨晚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如果是演戏,那也太真实了,几次跳车差点摔死,怎么可能呢?
病房的电视上,忽然出现了新闻节目,已经晚上六点半了,正好是当地的头条新闻时间。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昨晚在西山路7.8公里处,不幸发生一场重大车祸,当场死亡11人,其中3人为一家三口,另外8人的身份尚无法确认。”
杨昭宜激动地望着电视上,那熟悉的山路,还有被撕开铁车皮的小汽车,那不就是昨晚死去的那一家人?
只是八个兽首人身的怪物,明明是死在城区的卡车里,为什么被报道死在山路上?
她不明白的是,媒体是可以操纵的,而非真相。
有些人,只需要一个电话,便能让媒体报道一个与真相完全不同的新闻。
所有看过这则新闻的人,都会以为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妈,当时一百五十万就在那辆奔驰车里,掉下悬崖全毁掉了,我和他差点被卡车撞死。”杨昭宜解释。
刘美瑜干脆捂住了耳朵,她压根不相信女儿的话,一心认定她被林寒迷惑,成了这小子的同伙。
两人说不定早就认识,一起合伙来骗父母的钱。
“你再为他说话,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刘美瑜愤怒地咆哮。
病房里,其他两个病人吓了一跳,用奇怪的眼光望着这对母女。
杨昭宜嘴唇颤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再说话。
病房的门,忽然推开,一个人影探头进来。
“舅舅?”杨昭宜回头一看,惊讶地叫出声来。
进来的人,正是刘美瑜的亲弟弟刘胜天。
他手臂打着绷带,吊在脖子上,笑嘻嘻地走进病房。
“你来干什么?”刘美瑜没好气地说。
“老姐,真是太巧了,姐夫住在这医院,你住这医院,想不到我也住在这家医院,咱们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刘胜天嘿嘿笑道。
“这是什么好事情吗?”
“当然不是,只是我觉得这未免太巧了。”
“巧什么?”刘美瑜问。
刘胜天警惕地四周环视了一圈,低声说:“姐,这里有人不方便说,你跟我来,找个地方跟你说。”
“别跟我神神秘秘的,告诉你,我现在家里一点储蓄都没了,你要钱,一分都没有,我这医药费都没着落呢!”刘美瑜不耐烦地说。
“我不是要钱,姐,你当我是什么人!”
“你不要钱,还能找我干什么?你这手怎么打断的,还用我提醒你?”
“嘿嘿,不说这个了,我真有一个惊天大发现,老姐,我想私下跟你说。”
白天的时候,刘胜天意外碰到了亲姐,才知道一家人都住在同一家医院。
在刘美瑜的逼问下,他说出手臂被人打断的事情,但并没有说仙人跳的事情,反而把责任推给黄玉菲,说她不守妇道,勾搭男人。
“玉菲是我的好闺蜜,她不是这种人啊?”刘美瑜当时很疑惑,被刘胜天几句“知人知面不知心”搪塞过去。
对这个弟弟,刘美瑜还能猜不出他的心思?
“你最好真有什么秘密,不然以后别想让我给你花一分钱!”刘美瑜威胁着说。
她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气血病的后遗症导致她平衡力很差。
杨昭宜想要搀扶她,结果被一把推开。
“让你舅舅来!”
在刘胜天嬉皮笑脸地搀着下,姐弟俩走出了病房,只留下杨昭宜落寞地坐在病床边。
监控镜头前,林寒一皱眉头,这个刘胜天意外地闯入自己的计划,他想干什么?难道他真有什么大发现?
两人走过病房的走廊,来到一个废弃无人的办公室。
“姐,这里没人,就在这里聊吧。”刘胜天扶着她走进散发着霉味的房间,让她坐在椅子上。
然后他关上了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什么秘密,你说吧。”刘美瑜喘着粗气地说。
这一段路不远,但消耗了她极大的精力。
林寒已经调出了这个房间的监控,镜头藏在角落,只能拍到两人的头部。
“姐,听说你们卖掉了烟酒店?”
“关你什么事?”
“呵,当初我被你和姐夫逼着杀人,从一个大学生变成了杀人犯,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一生都被你们毁了,现在你说关你什么事?……”
“得得得!你不要老是来这一套,你想干什么?”
“这烟酒店是二十年前,那个冤大头用命换来的,我也有份!至少要分我三分之一,不多吧?”
“全部给你都行!实话跟你说,这钱全部都烧掉了,一分都不剩,你去找阎王爷要吧!”
望着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刘美瑜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会全部烧掉?”
“不信你去问问你外甥女,她昨晚和那个叫林寒的小子在一起,钱被烧掉两人都看到了。”
“林寒???”刘胜天脸色大变,“这不是……”
“两人只是重名,长得一点都不像,那个死鬼是穷乡僻壤出来的,这个林寒可是有钱的主儿,两人不可能有任何关系。”
刘胜天这才安下心来,说:“姐,你傻吗?既然是这小子烧毁的,那就让他赔啊,不赔弄死他!”
“现在他连手机都不接,我能怎么办?”
“放心,这种事我来干,只要他有钱就不怕,逮住蛤蟆非给它攥出尿来!哈哈哈!”刘胜天得意大笑。
刘美瑜无奈,只能死活当作活马医了。
“如果你能把钱要回来,给你三十万。”
“姐,你说话算数,那我就去叫人了!你负责把他找出来!”
“我不一定能找出来他,但你那个外甥女应该可以,那个林寒对她看着有点意思。”
刘胜天会心一笑,和刘美瑜两人低声交谈,密谋计划。
监控器距离太远,无法录到他们的声音。
不过不重要了,林寒已经知道他们的计划。
这家人,真是会找死,自己还没想好这么快进行下一步,他们倒是送上了门来。
独自回到病房,刘美瑜变换了一张脸。
“妈,舅舅跟你说什么?”杨昭宜问道。
“没什么。”
“他怎么胳膊受伤了?”
“唉,不小心摔得。”
杨昭宜小心地搀着母亲,回到了病床上。
“女儿啊,你实话告诉我,和林寒是不是之前就认识?”
“我真不认识他……”
“那好,那你昨晚在哪里住的?我问过你姥姥和老师了,你既没有回家睡,也没回学校。”
杨昭宜脸一红,低声说:“昨晚他给我开了个房间,但我们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刘美瑜盯着她,心里暗恨:“怪不得这小丫头为他辩护,果然是着了道了!居然还敢联起手来骗我!”
“唉,女大当嫁,不中留啊!”
“妈,你说什么呢!”
“算了,你把林寒约出来,我们好好聊聊。”
“我找他也不一定出来啊。”
“你试试。”
刘美瑜拨通林寒的电话,将手机递给了女儿。
杨昭宜面露难色,迟疑着接过手机。
“妈,你不要怪他,好吗?”想起昨晚生死时刻,哪里还顾得上保护现金,杨昭宜不由为林寒感觉委屈。
“好。”刘美瑜一口答应。
电话接通了。
林寒注视着监控镜头,并没有说话。
“喂,是我。”杨昭宜低声地说。
“……”
“我妈想见你,不知道你……”
“可以。”
然后林寒挂掉了电话。
“怎么样?”刘美瑜问道。
“他说可以。”杨昭宜有点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对方答应得这么干脆。
刘美瑜心里更加质疑:“这个小妮子,原来真的和他狼狈为奸!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这正中林寒的下怀,他的目的达成了。
让母女关系分裂,然后一步步将她们蚕食。
二十分钟后,病房的门再次推开。
常驻医院的黄牛章文义,笑吟吟地走进来。
“你来干什么?”刘美瑜见到这人心烦。
“嘿嘿嘿,我来当然是为了报喜了。”
“喜你妈啊……”
“别急啊,真是好消息!有个人给我转了一百五十万,你老公可以做手术了。”
“???”
刘美玉一愣,难道是林寒那小子转的钱?
他怎么会知道杨建东要做手术?
“谁给你转的?”
“一个叫什么林寒的。”
果然是他!
“你把钱给我转回来,我没同意做手术!”
“可是,你老公已经同意了。”章文义满脸堆笑。
刘美瑜一愣,随即脸色阴沉下来。
她很清楚,杨建东已经认定的事情,自己无法改变,除非和他鱼死网破。
早在二十年前,两个人已经被绑在了一起。
“他可真舍得!”刘美瑜恨恨道。
“钱我已经到手了,手术将安排在明天,你老公已经做好准备了,我是来通知你一声。”
说完,章文义转身离开了病房。
“妈,他是谁?”
“一个黄牛!”
“爸到底得了什么病,需要这么多钱做手术?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刘美瑜沉默不语,她无法启齿,尤其是面对女儿,怎么开口告诉她杨建东是需要移植那个玩意儿?
“大人的事你别管,回学校去吧。”
“妈,你忘了,今天是周六,我等下周回去。”
“好吧。”
病房里,再次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