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缓缓降到一楼,门打开。
林寒二人步出了电梯,一楼大厅的座椅上,眼镜男还坐在第一排,恶狠狠地瞪着林寒。
那目光,充满了炽热的仇恨。
林寒对这种眼神,很理解,但他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对方这么恨自己?
自己没本事,得不到女人,怪别人是没用的。
“你稍等一下,我要去打印一个报告。”刘美瑜想起来顺路帮丈夫打印检测报告,于是走去旁边的自助打印机。
正在这个间隙,电梯再一次行驶下来。
“妈!”杨昭宜从电梯里冲出来,望了一下四周,找到了母亲的身影,马上急匆匆地跑到母亲身边。
“你怎么下来了,你爸呢?”
“我爸他见到我大发脾气,砸东西,说谁让我来的,非让我滚开,我没办法只能下来找你。”杨昭宜委屈地说。
她没想到,受了重伤的父亲,脾气还是那么暴躁,一点都不和蔼。
“唉,那个老混账越活越糊涂了,不管他了,反正有护士照顾他,那你回学校吧。”
“我下午请假了,回去也没用了,课都快上完了。”
“那你怎么办?”
林寒心想,多一个她也不影响计划,反而可能效果更好。
“不如让她一起去房管局吧,到时候打印材料什么的,还能帮帮忙。”林寒说道。
杨昭宜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心里想,自己跟着母亲去,免得被这个人骗了,反正有母亲在,他也不敢轻薄自己。
刘美瑜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说:“那就一起去吧。”
“不行!”眼镜男冲了过来,“昭宜,他对你居心不轨,你不能跟他走!”
“你谁啊?”刘美瑜不满地打量着他,一看就是个愣头青。
“我去哪里,不管你的事吧。”杨昭宜厌恶道,这种纠缠让她苦不堪言。
林寒见火候到了,低声对杨昭宜说:“你要是愿意,我帮你永远省掉这个麻烦,只要你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怎么样?”
“想都不要想,他讨厌,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好,就让他跟着吧。”杨昭宜知道他那个要求是什么,心里充满了鄙夷。
对这种趁火打劫的男人,她没有一点好感。
林寒万万没想到,这下居然弄巧成拙!
“真的吗?太好了!”眼镜男高兴地差点跳起来。
几个人走到停车场,那是一辆宝马五系,他之所以没开跑车,除了太扎眼之外,也是跑车本来就是收藏品,开的里程越短,保值率越高。
所以,跑车每开一公里,油价和保养都是小钱,贬值的钱才是大头。
“正好够坐的。”眼镜男开心地帮忙打开后车门。
刘美瑜和女儿先后上了车。
眼镜男像个酒店的门童,关上了门,然后走到了副驾驶车门外,可是门却打不开了。
林寒缓缓地降下一点车窗,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我的车副驾驶不能坐人,你打车去吧。”
然后,他发动了车,驶离了车位,气得眼镜男原地跺脚。
二十分钟后,车驶到了一家银行门口。
“来银行做什么?”刘美瑜问。
“哦,等会不是过户吗,我习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先取个一百五十万的现金,等会直接给你。”
“转账不好吗?”
“我习惯用现金,因为流水太高的话,税务会查,你也是做生意的,应该懂吧?”
“可是,我拿着一百五十万现金,多不安全?”
“放心好了,等会过了户,你拿着钱,我开车载你去银行存起来,不就好了?”
林寒的话,让母女二人放下了心,如果车来车往,钱带在身边,那还好,不会有太大风险。
等林寒去取钱之后,车上只剩下母女二人。
“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认识这个男生?”刘美瑜询问女儿。
杨昭宜一愣,随即摇摇头,说:“我今天第一次碰到他,怎么可能认识他?”
“奇怪了,他难道是你学校的同学,偷偷暗恋你?不然怎么会用那种眼神看着你?”
“说不定是个好色的人,见哪个女生都这样,有什么奇怪。”
“可不要骗你老妈,我也是过来人,什么不懂?告诉你,这个男生看样子家境还不错,你可以接触试试,看看人品。”
“妈!你再说,我就下车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
“你还说!”
……
林寒正好走出了银行,车上母女顿时不再说话。
他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子,上了车,将袋子放在副驾驶上。
“还好这家银行我提前预约了,不然还真取不出这么多现金。”
“你取了多少?”
“二百万。”
“取这么多?”
林寒没有回答,他之所以取出了剩下的五十万,是怕被老爹发现,冻结了银行卡,那就坑了。
二百万足足有20多公斤重,提起来像个哑铃,摞成十厘米一沓,整个要放20沓,可见这些现金多么壮观。
从黑色塑料袋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装着满满的红色钞票。
“二百万居然有这么多。”只在电视上看到过这么多现金的杨昭宜,不由发出了惊叹。
任何一个人,见到了这么多钱,都难免会多看几眼。
刘美瑜不屑一顾,她平时虽然不会常备这么多现金,但至少见过。
“第一次见这么多钞票吧?”林寒故意炫耀。
杨昭宜一笑,并没有说话,这么多钱又不是她的,自然没什么值得心动的。
而刘美瑜十分轻蔑,她可不想让这小子轻视。
“这点钱也没什么,我见过不止一次,看上去很多钞票,实际上买一个房子,或者投一个门面,马上就花光了,钱不禁花。”
她说的风轻云淡,仿佛那些都是平淡的回忆。
“这点钱确实不多,但对普通人,光靠打工也是赚不到的,不知道当时你是怎么得到那笔钱的?”
林寒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搭在车窗边上。
他按捺着一丝不易流露的激动,问出了一个擦边的问题。
果然,后视镜里,刘美瑜的脸色微微改变,不再是那样的风轻云淡,看来她还没有忘记。
“嗐,那都多少年前了,老房子拆迁得到的钱。”
“妈,我怎么没听你说过?”杨昭宜奇怪的问。
刘美瑜怎么会跟儿女说当初的丑事,避之唯恐不及。
“那是二十年前,当时你还没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