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的话说完,三位神医冷汗涔涔。
这些失败病例,他们一向守口如瓶,从不为外人道。
当然,他们也吸取了血的教训,从此以后,再也不犯重复的错误,才全都成为神医。
这个年龄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到底怎么知道这些失败病例的?
难道冥冥中,头上三尺有神明?记录下了一切,让这个年轻人来拆穿他们神医的伪面具?
“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项君强擦着冷汗瑟瑟发抖。
他这一反问,无疑坐实了林寒的话。
“失败的病例,才是最珍贵的经验,当然要比成功案例多十倍的精力去研究,才能不再犯同样的错误!”林寒引用了一位古代无名医师的话,正好解释了失败病例的价值。
三位神医望向林寒的眼神,如仰望神明。
“哼,空手白谈谁不会?林寒,你要是这么厉害,倒是进去给老爷子做手术啊,不然就别逼逼!”高成智激怒道。
他见林寒光凭一张嘴,说得三个神医拜服,心里有气:“这家伙一定是从高魁智那里得知我会带三个神医前来,便偷偷搜集了这些讯息,在关键时候跳出来出尽风头,想压我一头!哼,狗日的,非拆穿你的假面具不可!”
“你是聋子吗?我没有医学资格证,我倒是敢做手术,陈署长敢让我做吗?非法行医,治安局可是要抓人的!”林寒可不想掉进这个坑里。
“说这么多干嘛,还不是敢说不敢做,你也只有一张嘴了!”高成智讥讽道。
“闭嘴!”陈国强严厉地呵斥了一声,这个时刻,还敢斗嘴,真拿老爷子的命不当回事?
署长不怒自威,如今生了气,更是气势可怕,吓得高成智畏畏缩缩,差点抹脚溜走。
“胡院士,你觉得林寒的水平如何,是否可以做手术?”陈国强问道。
“我不敢担保。”胡金南谨慎地说。
“你只需要做医学的判断,我来做最后的决定!”
“从他理论来看,连我都自叹不如,但实践水平,尚待观察。”
“于教授、项医生,你们觉得呢?”
“我和胡院士一个观点。”
“我也是。”
三人持同样的观点。
“三位神医都不敢下手,怕担风险,怕手术失败,可我不能让我爹暴尸在手术台上,林寒,你有信心上台手术吗?”陈国强问道。
“我有五成把握。”林寒实话实说道。
以他的观察来看,那枚子弹所处位置虽然极难操作,但并非没有成功的可能。
成败各占一半概率。
“足够了!你上台手术,非法行医如果有罪,我来承担一切后果!”陈国强目光坚毅。
有了治安署一把手的保证,至少在整个宁江省内,林寒都不怕被抓。
“你等等,我有话对你说!”忽然,陈舒影冲了过来,将林寒拉到角落。
“大小姐,你想说什么?如果没治好你爷爷,要宰了我?”
“不!我相信你,只要你能治好,我就答应你,让你亲我一口……”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细不可闻。
“切,亲一口而已,我还以为是那个呢!”
“哼,让你亲嘴唇都不满足了是吗,那你滚!”
陈舒影前一秒还眉目间脉脉含情,下一秒气得蛾眉倒竖,美目怒睁,将他一脚踹进了手术室。
这一幕,让高成智嫉妒到面目狰狞:“老子一定要举报他,让他非法行医入狱不可!不过,在宁江省举报无用,那就去京城举报!”
众人焦急地等待在手术室外,尤其是陈国强,心里煎熬万分,那可是亲爹啊,交给林寒做手术,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糊涂?
十分钟后,林寒从手术室里,擦着手走了出来。
“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做手术?”陈国强第一个跳出来暴躁地发问。
本来他对林寒手术的决定,已经后悔至极,现在见到林寒这么快出来,断定他不敢手术,心里更加后悔!不由愤怒起来。
“呵呵,林寒,我看你是不敢手术吧?”高成智冷嘲热讽道。
连三位神医都奇怪,没有任何开刀手术,能在十分钟内结束,连消毒换衣服都要花掉三分钟。
尤其是陈舒影,略有失望地凝视着林寒,心想:“难道你真的连下手的勇气都没有?我不相信,你一定有其他原因!”
“咣当当当当——”
林寒从手里拿出一枚擦拭得黄澄澄的子弹壳,往空中一抛,掉在地上,弹个不停,当当作响。
“手术结束了,老爷子睡得很香!换手术服时,我抽空剪个手指甲,浪费了四分钟,不然我出来的还要更早一点。”林寒磨着指甲,淡然道。
“这怎么可能?谁能这么变态,几分钟就做完一台手术?连缝合的时间都不够吧???”高成智咆哮着质疑。
可是,那枚黄澄澄子弹壳,众人亲眼所见,如果不是手术成功,这子弹壳从何而来?
“砰——”
手术门再次打开,里面由三名护士推着老爷子的病床,走了出来。
老爷子一动不动,双目紧闭,一副安详的样子。
但大家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鼾声如雷!
这鼾声,足以证明,他果然睡得格外香甜。
值班医生秦正吉也跟着老爷子走出手术室,兴奋不已,手舞足蹈地说道:“林少真是奇人啊,进了手术室,我估计连一秒都没用,就取出了子弹,然后迅速缝合血管和伤口,出血量很少!!最后交给我们完成包扎,老爷子本来心率渐渐衰竭,手术完忽然强劲地跳动起来,鼾声震天,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都吓到了!!啊哈哈哈!”
见到老爷子活着出来,陈国强激动地老泪纵横。
他一下子扑到床边,握住老爷子温暖而苍老的手,痛哭不止。
这一哭,不但是终于救回了老爹,而且是这么多天提心吊胆、熬夜苦守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痛快!
父子俩随着病床,消失在走廊尽头,送回了病房。
“林寒,你不过是侥幸,这都是我们三位神医做好了开刀和准备,你才能成功取出子弹,换了我,我也能成功!”高成智不服气地叫嚣道。
“高少,此言差矣,取子弹我们都束手无策,足可见林少的水平之高,至少我个人望尘莫及!果然是后生可畏啊,江山代有才人出!”胡金南公开地表态,维护起林寒。
像他这样的老油条,愿意为了林寒得罪他人,实在是前所罕见。
“胡院士所言非虚,林少的医术我后悔没有亲眼所见,真是遗憾!”
“是啊,想一想都知道,这么漂亮的手术,绝对能写进医学院十大病例!!”
项君强和于伟二人也后悔连连,刚刚他们怕承担责任,不敢进手术室,现在只能悔之晚矣。
错过了这种足以在医学史留名的经典场面,实在是他们三人此行最大的遗憾。
“胡院士,你们三人可都是我请来的,难道要为他说话?”高成智愤怒道。
“我不是为谁说话,我只是坚持公理。”胡金南不卑不亢地说。
“好,你们都向着林寒是吧!!等着,林寒,我在宁江省告不了你,我去京城,告你非法行医,而且刚才我都录下来了,你等死吧,哈哈哈!!!”高成智嚣张地大笑道。
要知道,非法行医在华国,可是起步三年的重罪。
林寒一愣,这小子跟自己卯上了?刚才早知道,进手术室前,应该把他赶走才对!
难道逼着自己又要毁尸灭迹?自己又不是杀人狂,这个高成智,真是和他弟弟流着一样的血,都不干点人事啊。
“表哥,你怎么能这么过分?”陈舒影挺身而出,怒斥高成智。
“呵,我过分?他妈的我花了几千万,请来这三个神医,现在功劳全被他捞走了,你说我算什么?”高成智愤怒地咆哮。
“高少,你不用担心,我们三人刚才商量了一下,既然无法帮你治好老爷子,那所有出诊费原封退还,连飞机票我们都自己付,不用你承担,希望你不要追究林少的责任。”胡金南笑着说道。
一般来说,出诊即使遇到无法救治的病,也要收取三分之一的诊费,作为出诊的酬劳。
三位神医这个举动已经很厚道了,毕竟那些诊费少说也有几百万,全部退回来足够表明诚意。
“你们的钱当然要退,可还不够,我本以为你们能够人到病除,结果连一个林寒都不如!我真失望!!!什么神医,你们干脆拜林寒为师好了!不过,林寒没有行医证,哈哈哈,马上他都要蹲大牢了,你们拜师也来不及了!”
高成智得意狂笑,转身离开。
胡金南眉头一皱,拜师?计上心来。
“林少,我愧不如你……”
“胡院士,言重了,我不过是年轻手稳,操作起来容易点,若是胡院士回到三十岁的巅峰之时,只怕十个我都比不上。”林寒谦虚道。
这些神医可不光一身医术,他们结交的达官贵人,那些人脉,谁不怕生个病?所以都得巴结医生,到了关键时候救得了命,所以对他们绝对不可小觑。
“林少谬赞!现在高成智非要告你,我有一个想法,作为中央医学院的院士,我有一个博士点名额,正好尚未招生,如果你愿意,我就将你招为我的博士生,以后你行医,就是堂堂的中央医学院大博士,不再是非法行医了!”胡金南和蔼地笑道。
项君强和于伟二人,心里忿忿不平,这么好的医学苗子,怎么又让老胡抢走了!!!
以林寒的资质,稍加系统培养,即可成为绝世天才,在外科医学史上,足以青史留名!
收他为徒,那可是以后传颂千载的师徒美谈,等于物理学大师收爱因斯坦为徒差不多的概念!
这么一个绝好的便宜,还能冠以不让林寒招致非法行医的罪名来美化自己的私心,何其难得!
两人不由暗自后悔得顿胸捶足。
“我当然愿意,只是胡院士的博士,我不知道够不够格。”林寒笑道。
“太够格了!虽然招你为博士,需要经过教育署特批,跳过研究生阶段,但这些麻烦我来解决,林少只等我一个通知即可!而且,我会找教育署商量,将你的博士生日期提到昨日,这样今天做手术就完全合规合法!”胡金南掩饰不住声音中的激动。
林寒白得一个博士,自然是乐得其成。
“胡老师,那我以后出门行医,可就自称您弟子了?这样也没人敢质疑我医术了。”
“好啊,再好不过了!”胡金南乐不可支,得到如此一位高徒,他颜面何其光彩!
“那我就是二师叔,以后也可以说我的名字!”
“我做三师叔也甘心,别忘了提我!”
于伟和项君强二人开始抢夺师叔之名,不然今晚可算是白来一趟。
叫了一辆专车,送走三位神医,林寒回头,望见了一脸莫名笑容的陈舒影。
花园中,两人眼中含笑,相视无言。
“刚才谁说我能治好,就给我亲一口来着?”林寒故作回忆的样子。
“既然你都忘了,那我走了!”陈舒影转身就要离开。
结果,林寒一手将她拉入怀里。
“都掉进我这火坑了,还想走?”
她满脸酡红,如饮醉了酒。
“以后敢辜负我,我一定……”
“我不会的。”
这一次,她没有挣扎,反而闭上了眼睛。
冰冷如雪的她,终究融化在他怀里。
那娇艳欲滴的唇,就在尺寸之外。
林寒嘟着嘴,一口吻下去。
“小影,你在哪里?”忽然,楼上传来了沈梅的喊声。
陈舒影羞涩地一把推开林寒,抹了下嘴唇,转身进入了大楼。
什么鬼?林寒愣在原地,还没亲够呢!
连嘴唇都没张开,就在柔软的唇皮上亲了几口,这就完了?
等于火刚点着,就把烟给我扔了,这怎么忍?
林寒苦恼地蹲在地上,只能等待慢慢降解。
可一想到刚才那无与伦比的感觉,他又难受了起来。
妈的,不是说让她尝尝爱情的苦,怎么苦的是老子自己?
林寒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发乎于情容易,动物本能而已,可止乎于礼竟是这么难受。
怪不得男人总是忍不住,这特么换了谁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