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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 白发人送黑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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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卫佳皇想的不同。那天东郊的直播非但没切,还演了很久。血淋淋的画面不但不回避,还反复回放。

现场的直播一直播到刘黑娲的母亲来到现场。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切反而成为了直播的重中之重。

看到老母亲登场后,卫佳皇终于关了电视。

所以他不知道打那开始白筑便一直跪着,任凭严洋苦劝,他就是不听。洪二关系隔了一层不便出马,唯一劝得动的蒋灏不知道出于什么动机只是在边上看着。

名医怕遇上医闹,见这两人都搞不定,叮嘱严洋一旦白少爷有了松动立刻带到华兴来,如果身体出了什么状况第一时间通知他,然后就提前撤了——于航缘那边虽然脱离危险情理上自己得回去主持大局,不把金家的心头肉盯着倒也说得过去。他虽然不懂球,基本的知识点还是掌握得很牢靠——只要没输,心头肉就还是心头肉,肉质就没有过期。

医疗队伍是走了,整个踢球队伍都还在场边。

公务员大人只剩剑眉星目,等着老母亲来认尸。不光是公务员队伍,确认过骑龙队逆袭失败,想到自己刚才对五山大佬乃至整个尊贵的职业足球大人共荣圈的大不敬,草根群豪这才想起怕字怎么写,越想越怕的时候,又来了个猛料——刘黑娲战死,所有人不再犹豫,趁着芭比兔们还在,个个脚底抹油,悄悄退散,少倾,看台上的人寥寥无几。

至于朱雨,石玄,小汪哥,伪装成老太太的罗若西,各有各的秘法,哪还等小杂鱼战死,哨声一响就已经开溜,当然自己带来站台的歌姬,答疑的参谋,撑场面的花丛也一并带走。

扒了摸和朴鹫没有走。朴鹫问扒了摸:“这时候不走会不会太显眼了一点?”

扒了摸倒是不以为然:“都是要递挑战书的,到时候比他们还显眼,躲有什么意义?再说了,我们刚才又没喊什么打倒兔儿。”

环顾看台,朴鹫有些意外:“金家公主也走了吗?虽然看不见,她没可能没来啊。”

扒了摸指了指下面:“走,去看看。”

东郊这里虽然也走出过不少职业球员,到底从成分讲还是业余,没有太多的门槛,想上就上,想下就下。朴鹫想着确实也是扒了摸刚才说的那个道理——低调是无谓的,自己这一行人,要不了多久只会比白筑他们更加扎眼地暴露在天下人面前,而且挑战的幕后boss仍然是五山大佬本尊。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自己走的路更绝,白筑说穿了不过赌的是弟妹归属,自己这边却是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战。

跑道上自然也没有再剩下看客,刚才还热闹非常的声援仿佛幻梦一场,孤零零的尸身旁昂首挺立的剑眉星目才是真。

金家的医用帐篷还在,还有些金家的人在做回收工作。

老人家颤巍巍地走过来,因为陪着她的那位年轻人到这最后几步终于舍得让她独行,听他说:“姑妈你慢点。”

其实已经很慢了,但刚才走得更慢。下定了决心,所以她加速,甩开了年轻人。

被完全控制思想的大家都不笨,这个时候连善于操纵人心的天命似乎也有意没有干预他们真情流露,所以有些东西很远就能看明白。

躺下的是儿子,旁边站着的是一己之力能压制一切小规模暴乱的执法超人,旁边跪着的就是蛊惑儿子去送死的那个混账。

你要真的心怀歉疚为什么不自杀?跪在那里算是几个意思?我这么渺小的人类,能搅起什么风浪?如果不能打破牙齿和血吞,那个神通广大的执法者能够放过自己吗?既然是全国直播,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把自己抹杀了,必然会洗的干干净净,既然是这样对他来说和踩死一只蚂蚁有什么区别?

我能把他领走吗?不能吧。那个大人站在这里等我见一面,想必跟着就是尘归尘,土归土,听说踢球丧命的人都是这样善后的。那我不去的话,至少他的人形还能保全吧?

如果可能,她希望一辈子也走不到那里。但那是不可能的。

她走的已经很慢了,还是很快就到了近前,于是她推开了刘黑娲的表弟。

你也不是什么好鸟!你把他当偶像,现在你偶像死了,你怎么不跟着陪葬呢?

当然,最可恨的人还是我啊!如果不是我瞎折腾,当年摇到了15中就去,怎么会有今天这样呢?儿啊,该死的明明是你妈啊!怎么你就走了呢?

严洋不敢再站在白筑旁边,反正也劝不走,学蒋灏旁边看着就是,公务员大人也在,就算再怎么伤心绝望,想来老太太也不至于干出过于凶暴的举动。

这时候反应过来:老太太?不对啊,刘黑娲才多大啊?这“老母亲”论理应该不老啊?

到了蒋灏那里,蒋灏在问他:“刘黑娲是单亲?”

严洋想起来:对啊,以前的事刘黑娲提过一嘴,说后来父亲得了绝症,全家瞬间被打入贫困线,老母亲为了买药借了很多钱,老爹没了,为了还钱,拼了很多命。

这一世读的档是父亲死后一贫如洗,拼了很多命的档。正因为对不起母亲,所以他更加坚定地要踢球来赚钱。而这个恰好是他向白筑推荐这小子的根本原因。

在朴鹫他们下来的当,芭比兔的人也走了,他们索性就藏在芭比兔替补席的角落里看。

扒了摸低声道:“看样子金家这些收帐篷的不简单啊,像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我们刚一露头,就能感到他们强烈的敌意。难不成还怕老太太暴起伤人?”

这算是到了朴鹫的领域:“倒不是防暴起伤人,金家既然买了白筑这匹马,他要跪,金家肯定是不乐意的,但也没办法,毕竟白孟德还没有输。但再往下可就不能忍了。”

扒了摸明白了:“基本的秩序有公务员维护,而金家想要保护的更多。跪下是个人行为,可以说是白筑有担待的英雄主义。但这是金家能容忍的底限。假如说家属干出吐口水啊,扔臭鸡蛋啊什么的,白筑可能负疚感要少一点,公务员虽不能偏帮但想来也乐见其成,但金家肯定是不允许这些有损英雄的行为发生。”

朴鹫问大师:“你觉得这当妈的会不会干这些事?”

扒了摸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不是吧,天下第一智者,你就算是单身狗,好歹也是为人子女,这种事情你自己不能想象出来吗?”

朴鹫很是无辜:“我理论上是为人子女,可生来就不知道生父母是谁。到这个世界用天命的手段查也没有查出来——”

扒了摸败给他了,待要说什么,却见那“老母亲”双膝一软,跪在儿子身边。严洋他们的视角更好,那一瞬间,看见这“老太太”一下子仿佛又老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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