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琛整个人风中凌乱。
所以时璟才是亲徒弟,他是捡来的是吧?
“嘶~”时璟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浑身颤抖起来,一张绝世的俊脸上五官扭成一团,一把倒床上去。
“哎哟我的乖徒儿呀,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呀,等等为师,为师马上去给你拿药!”山炎子见状,大惊失色。
两条小胖腿抬起,噔噔噔地跑走了,动作肉眼可见的焦急,却依旧不忘一步三回头,一副心疼的模样,瞬间就消失在原地。
“这么快就走了?”
谢子琛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眉头都不皱一下。
瞥了一眼床榻上的时璟,哪里还有半分痛苦的神色?
他啧啧几声,挑眉,漫不经心说道:“想不到这么久没见,演技见长啊!”
时璟翻身起来,拉了拉衣袖,整理了一番衣服,对上谢子琛的视线,嘴唇轻轻上扬,莞尔一笑:“谬赞了。”
“这不要脸的功夫倒也见长!”
“你为何会在雍国?”时璟疑惑道。
“来见你啊……”谢子琛不动声色,说出的话却不像他的表情那样平静。
配上他那一系红衣,反而有种别样的韵味。
时璟心惊肉跳,一脸怪异地看向他,眼神仿若一把利剑。
“雍国民间流传,摄政王时璟不近女色,二十又二仍未订亲,恐有短袖之癖……”在时璟仿佛要吃人的眼神中,谢子琛硬着头皮将后面那四个字直接说了出来。
时璟脸色由白转青,额头上青筋暴起。
手指动了动,旋即握成拳,一道劲风拂过,下意识朝谢子琛呼去。
然而手还没碰到谢子琛,一股凉气从脚底迅速升起,一路上窜,直上脑门。
一张丰神俊逸的脸瞬间扭曲起来,脸上仿佛覆盖了霜雪,周围的空气瞬间凝重了几分。
“哎哟我的乖徒儿呀,为师来啦!”
一阵大风呼啸而过,房间里顿时响起“哐当咣当”的声响,屋内的帘子被风卷起,连带着时璟旁边的床帘也没能幸免于难。
大风透过薄衫,刺入肌肤,便升起斑斑点点的寒颤。
“唔!”这就是天行针的威力吗?
“哎哟我的乖徒儿呀,来来来,这是师傅为你特制的百转丹,止疼愈合,见效奇快,是出门必备的灵丹妙药呀!”
山炎子笑嘻嘻地献上一个小瓶子,两道白白地小胡子还在一闪一闪的,配上他咧开的笑口,怎么看怎么喜庆。
说着,亲自倒下一颗黑色的小丸子,递到时璟面前,亲自喂他。
等不及多做迟疑,就着山炎子的手,时璟张开嘴把药丸吞了下去,开始打坐跳戏。
山炎子意味深长地望着他,脸上的笑容更深,目光沉沉地盯着手中的小瓶子,笑得更加得意。
“你这是什么表情?下毒了?”谢子琛难得露出嫌弃的神情,心中暗觉不妙。
这老顽童就没一天能让人省心的。
“哎呀,我说你这逆徒,整日就知道欺师灭祖,你这是大不敬!大不敬知不知道!”
老头子吹胡子瞪眼,两手握着药瓶一个劲地往左边藏,另一边却不忘作出昂首挺胸的模样,生怕在谢子琛面前落了下风。
“就大不敬怎么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天天把欺师灭祖挂在嘴上。”谢子琛深深地翻了个白眼。
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摊上这么个师傅,真是造孽!
再看床上的那一个,这一个二个的!
“噫!小崽子你是不是活腻了,天天这样子对老头子说话,老头子的爱徒已经回来了,你就不能给老头子留点面子吗?逆徒!逆徒!”
山炎子忍不住张牙舞爪起来。
“还是小徒儿好啊,从来不会吼老头子,呜呜呜~”说吧,立刻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还装模作样地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声音中带着哽咽的呜呜声。
“他?”谢子琛看向还在打坐的时璟,心中暗骂一句。
做作!
“哼!老夫不肖与你讲话!”
一屁股再次坐到时璟旁边,目光慈爱地看着他。
“小徒儿呀,你可要乖乖地好起来,老头子专门为你做的药,不仅能让伤口愈合,还能养身呢,用了这个药,保你能一展雄风,女子们见了个个爱,明儿个就能给老头子找得媳妇儿回来!”他自顾自说着。
原本差不多就要调息好的时璟,心中一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这话题怎么还没有过去!
那一双漂亮的凤眸缓缓张开,这一次却没有完全张开,眼皮耷拉着,虚弱无力地看向山炎子:“炎老啊,咱们不谈这个了行吧?”
山炎子一听,一个激灵,顿时跳了起来。
“谈!非得谈!怎么不谈?你看看你都多大了,连个女娃娃地手都没碰过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就是个不孝子你!”山炎子喘着粗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可我如今不过二十又二的年纪,娶妻生子一事不用着急……”
这一瞬间,时璟脑海中飞速闪过王管家那张脸,以及突然劝他娶妻生子的时年。
再看看面前这一个,时璟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这一个个的,怎么都在催婚呢!
余光突然瞥见一旁有些幸灾乐祸的谢子琛,时璟眼中快速闪过一道精光:“师傅啊,这自古长幼有序,在师门多年,虽说我与师兄同年同月同日生,一样的年纪,可毕竟是师兄先入的师门,师兄都还未成婚,这师弟哪有娶妻的道理呀!”
在时璟说出师兄两个字的时候谢子琛就突然眼皮一跳。
这家伙金额从来没叫过他师兄。
果然不出他所料。
对上时璟那似笑非笑的眼睛,谢子琛目光暗了暗,勾起一抹不知名的笑容。
这家伙,好样的!
山炎子闻言,咬着手指头沉思了一会儿,时而摇头晃脑,似是十分不解地样子,又时而点点头,仿佛有了新的认知。
一双小眼睛突然一亮:“哎哟我的小徒儿呀,他那个人要什么媳妇儿呀,他不行的,哪个女娃娃能看上他,他孤独终老算了!”
谢子琛:“……”
牙齿磨得痒痒。
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