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乱的身躯，虽然使用的是和洛言一样的金属，可为了飞行，迷乱身体中有大量空泡，金属只是包裹在空泡上的薄薄一层。

洛言与迷乱置身于龙炎之中，就好像一本书和一张纸在火焰中的不同表现一样。

所以，只要被龙炎喷中，迷乱的双翼会瞬间熔化。

他身体也许坚持得久一点，凭借速度，穿越龙炎没有问题。

但接下来的下场不言而喻。

迷乱为何如此？洛言明白迷乱的想法，他将目光放到了孤山大门之前，塞尔维斯在那待命。

之前战斗中，因为塞尔维斯单体战力不行，洛言便让他去召集自己的亡灵，而随着计划的改变，又让他在孤山待命，以接应迷乱。

显然，迷乱很难经受龙炎的炙烤，信仰结晶却可以，他通不过史矛革的阻拦，却可以以身护航，将信仰结晶扔到孤山的大门口，交给塞尔维斯。

这本不是洛言的计划，或者说，洛言已经没有什么计划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强大敌人，他来不及调查与思考。

阿尔达世界的压制力令他大脑混沌，突如其来令他在毫无知情的状态下面对强大的敌人，使得任何的计策都会被敌人以蛮力轻易破坏。

大方向的控制已是不易，细节的把控就更不可能了。

那得站在敌人能被把控上。

正因为史矛革的强大，又没有机会细致地分析他的数据，才导致这样的局面。

明白这一点也无可奈何，洛言能做的只有抬头仰望。

他手微微颤抖，有一种虚感，不自觉想紧握起什么。

其实他的手至始至终没有颤抖，身为机械生命体，不会出现未经运算中枢允许的反应。

颤抖的是他的内心。

洛言想，自己这是担心？

是的，很明显，洛言没有犹豫地肯定了，拒绝于拥有的他，再次无声无息地拥有。

“结果，也必将猝不及防地失去。”

喃喃自语，洛言又看向背上的法杖，现在唯一可能拯救迷乱的只有它。

可它也是击败史矛革的唯一希望。

两全其美地，既救迷乱又毁灭史矛革的核心？不可能。

在这个距离，别说洛言不知道核心在哪，即使知道，法杖所发出攻击的威力必然因为距离而衰减，想贯穿龙躯击中核心根本不可能。

底牌在此刻只能起到干扰作用。

若如此轻易就使用了，使徒们所拥有的力量就只能给史矛革挠痒痒，被史矛革一个一个玩弄致死。

抉择，在一瞬之间。

拯救迷乱，之后为了迷乱付出更多牺牲的情况完全可以预见。

洛言不惧怕自己付出这样的牺牲，他怕别人的付出。

甚至，这次行为只是稍稍延缓了迷乱的死期。

但，未尝没有达到完美大结局的方式。

可所谓完美的大结局，该如何达到，连洛言也不知道，而且，自己有能力付出那样的代价吗？

洛言的手紧握在法杖上……

突然，一声鹰啼，然后千般响彻。

远处天空中，巨大的雄鹰翼展达到二十米，铺天盖地而来。

巨鹰，阿尔达世界的迈雅所化，当年神王曼威派遣他们监视魔苟斯的动向，距今依然活跃在中土大陆。

第一纪元愤怒之战中，正是鹰王梭隆多率领巨鹰迎战魔苟斯创造的一众恶龙，将其几乎全部消灭（原着史矛革长18米）。

在一头巨鹰背上，灰袍巫师瑞达加斯特乘坐其中，是他呼唤巨鹰而来，成为援军，原世界线中，是他们战胜了奥克的支援部队。

现在，他们也成了使徒的援军。

巨鹰的到来立刻牵动了史矛革的神经，他加快扇动翅膀，想要快点接近迷乱。

而迷乱在看见巨鹰之后，哪里还会选择之前的道路，翅膀一展，止住俯冲之势，不断拉升高度。

虽然以他的速度不可能摆脱史矛革的追击，但史矛革追上他之前，巨鹰绝对能赶到。

果然，成群结队的巨鹰开始俯冲，速度比迷乱要快得多，几秒间就接近史矛革。

尖锐的利爪依靠俯冲的速度，划在史矛革身上，一时间龙鳞落如雨。

见情况如此，地面观战的使徒们紧紧握住的拳头终于放松，连不明白迷乱所抓住的东西是什么的瑟兰督伊与莱戈拉斯紧绷的肩膀也塌了下来。

他们知道，被史矛革如此在意的东西，肯定极为重要，甚至是关乎他们生死的东西。

【迷乱，你先别进入孤山，在外以信仰结晶吸引史矛革注意，扎克，来试试能不能在地面感知到史矛革的核心。】

有巨鹰的拖延，洛言打算尝试不进入孤山歼灭史矛革。

毕竟若是进入孤山的话，巨鹰们就不好发挥了。

即使扎克不能在地面进行感知，也可以联系巨鹰，请他们把扎克带到天上。

交流完毕，洛言匆匆将乌力吉背上，现在也找不到安置他的地方，到处都是奥克，不能随便放在一个地方，只能带着他战斗。

【好。】

另一边，扎克一口答应，可天空战局发生了巨变。

本来第一轮攻击占尽优势的巨鹰在接下来围攻史矛革的过程中付出了惨痛的伤亡。

因为——

巨鹰除去翼展，体型没有乌力吉大，身体没有乌力吉坚韧，更没有乌力吉的力量。

没有速度加成，他们对史矛革造成的伤害顷刻间便可修复，他们的躯体在史矛革面前却不堪一击。

“无数的岁月过去了，你们还是没有一点长进！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

史矛革单手一拍，就能将数只巨鹰扫落高空，被利爪抓到的更是血肉模糊。

龙炎喷射，在长脖驱动下环绕周身，又有数只巨鹰全身浴火，哀鸣着堕落。

【巨鹰无法阻拦他，迷乱，快，进入孤山！】

因为史矛革的强大，洛言的打算再次落空。

而在他下达命令之后，史矛革已经把围攻他的巨鹰杀退。

他没有继续追杀巨鹰，而是以双翼催动风暴，追赶迷乱。

好在迷乱早早拉开距离，又借助俯冲，宛若一道银白色的流星，划入孤山大门之中。

而史矛革也嘭地一声，将孤山大门再次撞塌一部分，钻入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