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我没有……我向你保证，你是独一无二的……外面的谁都比不上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当然……当然……回去以后我一定给你补上礼物，好吗？”

甜言蜜语，讨好卖乖。

如果不是知道打电话给队长赔礼道歉的人是詹姆斯的话，谁听了这些话，都会觉得是个海王在挽回自己鱼塘里的一条傻鱼。

西里尔咬着手指，等待着。

终于，詹姆斯那边似乎是谈妥了，挂了电话。

“对不起，我不该在社交媒体上炫耀的。”西里尔立即道歉，这件事给詹姆斯造成了麻烦，他心里觉得愧疚。“要是我不炫耀的话，大卫也就不会这么生气。”

詹姆斯叹了一口气，没有怪他。不过他显然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耽误太多时间。“不关你事。你不用多心。”

假期的时间很短，正应该好好享受才是。

巴西的阳光一如既往的美丽。

这样安逸的日子里，詹姆斯静静躺在躺椅上，戴着帽子和墨镜，闭眼小憩。

西里尔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该去打扰詹姆斯，毕竟詹姆斯踢了大半个个赛季的球，可能就只有这几天有休息时间，他很应该享受这些得之不易的时光的。但他看着詹姆斯平静的面庞，心里欢喜，总忍不住想要和他说什么，哪怕只是闲聊几句，也乐意。

“刚才的电话，我大概都听见了。”

“嗯啊。”

“那……您准备送什么礼物给大卫呢？”

詹姆斯终于睁眼，他的墨镜太老土了，就是八九十岁的老大爷也不会喜欢，不知道他从哪里扒拉来的。西里尔看着他的墨镜，心想着什么时候干脆送詹姆斯一副墨镜好了，就是还不知道詹姆斯喜欢什么颜色的，要多留意一下。

“要送吗？我没这个打算。”

“可我听见您在电话里说的，是……”

“哦。那是哄他的。”詹姆斯轻飘飘的说，一点没觉得自己不讲信用。“免得他真飞过来找我，只要先把他哄住，过几天，他就会忘了这件事的，等赛季开始了，他哪里还顾得上礼物这件事。”原来早就打算好了的。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

西里尔小小声的建议，“或许你应该给他准备一个礼物的。他是你俱乐部的队长，又是你的好友。准备一个礼物也不值什么钱，简单买一个奢侈品或者就像是你给我准备的那双袜子一样，收到的人都会很喜欢的。他也是一流的球员，薪资不菲，不贪你那点礼物。”

谁都会喜欢收到礼物的啊。詹姆斯也太抠门了。

詹姆斯看着他，关注点却在另外一个地方：“你很喜欢那双袜子。”

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西里尔哽了一下，心砰砰跳了起来。他本来想否认的，或者狡辩只是有一点点喜欢而已，但望着詹姆斯黑色的纯净的如同黑色宝石一样的眼珠，最终还是承认了。

“是的。我很喜欢。”

只是因为那是詹姆斯送的，所以不管是不是赠品，是不是很廉价，都没有关系，这是一个来自詹姆斯的礼物。

想明白了这一点，西里尔笑嘻嘻的，“我也准备了给您的新年礼物。希望您不要嫌弃。”

他送的是一个红色包装的礼物，詹姆斯边拆边笑，里面是一条围巾，纯白色的，羊绒毛的，看着就很温暖的样子。

但围巾这玩意儿可不怎么实用。

詹姆斯一年四季能围上围巾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拿来当别的什么用途吧，又还差一点，暂时想不到。

当然，詹姆斯只能表扬西里尔，称赞他真是一个会选礼物的天才，可堪培养的后辈——以免他以后不送了。本来就是这样的啊，收到了礼物，出于礼貌考虑，也不能说自己不喜欢，这是社交礼仪。

“谢谢。我很喜欢。”詹姆斯干巴巴的笑了一下，把围巾收好。

西里尔以为他是真的很喜欢，想要珍藏起来，于是说：“也不用太宝贵它了，我明年还给你送围巾。”

“……大可不必……破费。”詹姆斯干咳了一声，说，“这围巾我很喜欢，但年轻人要多尝试，礼物也可以适当的变一变。”

他这样说，西里尔更加认定了詹姆斯就是喜欢围巾。

明年一定还送围巾。西里尔这样想。

*

詹姆斯的假期肯定不会是和西里尔独享的。

处理完了公事，接下来就轮到詹姆斯的私人事务了。当然，他还是和西里尔一起，只是有很多人找上门来和詹姆斯见面而已。

西里尔这才明白詹姆斯作为足坛第一和自己这样的球员的差距。

詹姆斯不光是球踢的好，他在足坛各界都有自己的熟人，圈子连在一起，不管是足协，还是主裁判，又或者新闻媒体的大拿，他都有认识的。西里尔之前也只是在电视上见过这些人。

看着詹姆斯和那些大人物谈笑风生，西里尔没有羡慕，反而有些心疼詹姆斯。他一直这样生活的话……不累吗？

如果踢球踢成了这样的忙，一点自己私人的时间都没有了，全身心都是为了足球工作，就算再喜欢足球，就算赚了很多钱，又有什么意义呢？人生没有第二个青春。

晚餐后，送走客人，酒店里就他们两人了。西里尔殷勤的给詹姆斯递水，就像是更衣室小弟讨好老大一样。

“你干什么？”詹姆斯累极了，此刻却笑出了声。

西里尔笑嘻嘻的，“看你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詹姆斯看他一眼，有些歉疚，“本来是打算好了留出时间陪你的，可……”

“没关系，我明白。”西里尔说，“我能陪着您一整天，我就很开心了。”

“迷弟行为。”詹姆斯给他定义。

难道自己真的是迷弟行为？西里尔反思一下，觉得也不算什么，继续跟在詹姆斯周围，那些来的人里面很多人他不“认识”，詹姆斯也从不给他介绍，也行，他只用在旁边待着就好。

西里尔看得清自己的位置。

只是他十分不喜欢有一位客人的到来——德米特里。

德米特里十分奇怪，他并不是是詹姆斯的朋友，又总是一付高高在上的姿态，西里尔能和他相处得来才奇怪了。

他们聊的东西西里尔也听不明白，两人说着说着就变成了俄语，西里尔听的一脸蒙圈。后来才知道，德米特里赞助了詹姆斯的连锁酒店，算是合作伙伴，这次趁詹姆斯有时间，他是特意来邀请詹姆斯去海岛上钓鱼的。

一行人开着游艇来了海岛钓鱼。

詹姆斯不热爱这项活动，肚子不舒服，所以有些心不在焉的，西里尔跟他说着一些趣事来逗他开心。

德米特里一无所觉，“看吧，我选的这景色不错吧？在这儿吹吹海风，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吗？”

詹姆斯敷衍的笑笑。

德米特里问：“你似乎不太开心。你是不是想要我买下整座岛屿送给你？我以为你是不喜欢这样的浪漫的，太庸俗了，只有电视里面的桥段才会演。不是吧？你真喜欢这个？”

“不是。”

“你口是心非。”德米特里说，“也不是不行，一个岛而已，只要你开口，我就送给你。”

詹姆斯摆手拒绝，“别。我不喜欢。”

再三确认他是真的不喜欢送岛这种炫富行为后，德米特里纠结的皱起眉头，“你也不必为我节省这些钱。只要以后我们在一起了，我会给你我的副卡。”

“你自己留着用吧。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詹姆斯说。

德米特里依旧十分自信，“不喜欢我还能喜欢谁？你就是太害羞了。”

他们两个说这话的时候，西里尔听懂了。

但他好像还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德米特里是在追求詹姆斯吗？

男人……和男人？

詹姆斯一身强悍的肌肉，行事作风一点都不GAY。德米特里也是身材高大，一副悍匪的模样，两人这么站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打擂台赛的那种，怎么也不可能往谈恋爱那个方面去猜测。

他看出来德米特里是在追求詹姆斯了，心里一时气愤，一时尴尬，脸上就有些不好看。

西里尔杵在这里，德米特里也不高兴，迁怒道：“他是谁？皇马让你给他们带娃了？”

詹姆斯说：“和俱乐部无关，他是我的一个小朋友。”

18岁，只能算是“小朋友”。

德米特里上下扫视西里尔一圈，“看着就像是皇马青训出来的。”

是的，是的。

西里尔长得就很符合皇马的审美。

詹姆斯心情好了一些，笑着说：“青训怎么了？我觉得皇马青训不错啊。”

“不光皇马一家，其他豪门俱乐部的青训也都培养了不少的足球巨星。只要有底蕴，能耐心的十年十年的去养那些小孩，还能禁得住诱惑的话，青训确实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德米特里问詹姆斯，闲聊一般，“你有没有投资青训的想法？”

詹姆斯想了想，说：“我目前还是一个球员……而且，我不赞成你的说法。青训，是足球的未来，不是什么买卖。”

西里尔之前一直没说话，听见詹姆斯这么说了，立即附和。“对。足球就是足球，我们和你这样的商人是不一样的。”

这下德米特里讶异了，审视一般重新打量了他们俩。

他似乎没有想明白，又问詹姆斯，“我以为你和我是一伙儿的？”

詹姆斯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心里叹了一口气，“都跟你说了，我现在还是球员啊。尊重一下我的职业吧？别天天的就知道拉着我赚钱，我也是有职业理想的，好吗？”——当然，这些是不能说的——詹姆斯只是揽住了西里尔的肩膀，用行动说明了一切。

德米特里气红了脸，丢下手里的鱼竿，走掉了。

詹姆斯不怎么在意，但被他揽住肩膀的西里尔僵硬了半边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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