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日，意甲第一轮联赛最后一场，米兰客场对战安科纳。

莱伊原计划当天从伦敦飞往米兰，但很不幸的是，一个电话打消了她的念头。

莱伊几乎是满怀着怨气驱车前往白金汉郡，在海威科姆中学见到满脸泪痕的霍尔金娜后，她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我需要一个解释。”她冷冷地看着打电话给她的教务主任萨莉。

“阿尔科维奇小姐，您得先冷静下来。”萨莉试着安抚她。

霍尔金娜还在小声啜泣，莱伊把她搂到怀里来：“这是我的妹妹，我有权利知道她在学校遭受了什么。”

霍尔金娜是亚历山大与他的私人护士生的女儿，她长得很像自己的母亲，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此刻眼中含着泪水，无比可怜。

萨莉看了莱伊一眼，斟酌着道：“这在学校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即便是英国本地贵族家小姐，也难免遇上这种事情......”

莱伊已经大致猜到了情况。

在这样的贵族中学，霸凌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尤其是是有色人种与俄裔。

他们是这个世界边缘人群，掌握了庞大的财富，却没有拥有与之相符的地位。

“他们怎么欺负你的？”莱伊问霍尔金娜。

“他们剪了我的头发......”

霍尔金娜发尾参差不齐，一看就是被剪刀一刀剪下来的。

莱伊问：“谁剪的？”

“戴妮。”

“谁是戴妮？”

“戴妮·伦斯特。“萨莉说，“阿尔科维奇小姐，您最好不要去找伦斯特家族说这件事，这对于霍尔金娜的处境没有任何帮助，除非她不准备继续在海威科姆念书，否则针对她的排挤会越来越严重。”

“我去跟爸爸说，把你送回莫斯科念书。”莱伊把霍尔金娜脸侧的头发撩上去，轻声告诉她。

霍尔金娜眼底很抗拒：“不要。”她摇头，“爸爸会认为我很没用。”

亚历山大不喜欢软弱的子女，他不会直接对霍尔金娜说什么，但会迁怒她的母亲，然后她们母女很可能被厌弃。

霍尔金娜的母亲没有什么资产，完全依靠亚历山大生活。

莱伊对她父亲的风流情史一向敬谢不敏，但霍尔金娜毕竟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她还那么小，刚满十三岁，一个人呆在伦敦的寄宿学校中，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亲人。

亚历山大有三个女儿三个儿子，除了莱伊是婚生女之外，剩下的都是私生子女，当然莱伊不排除她还有一些没有带回家的兄弟姐妹......

依琳娜是亚历山大最大的女儿，也最受宠，在欧洲当模特，每日厮混于名利场中。

莱伊是继承人，亚历山大对她最为看重，一直将她带在身边亲身教导。

余下的感情还要分给几个儿子，已经不剩下多少留给小女儿。

霍尔金娜从小就亲近莱伊，她知道这个姐姐是家里最能跟亚历山大说得上话的人。所以出事后，她给了萨莉莱伊的电话。

莱伊不是不清楚霍尔金娜这点小算计，但她没有说什么。

学会保护自己并不是件坏事。

“你想去美国读书吗？”莱伊问怀里的霍尔金娜，“和姐姐呆在一起，我会在那边工作几年，正好你可以念完中学，我跟亚历山大解释，不会提到伊顿这边的事情。”

霍尔金娜犹豫了一会，然后点点头。

“但你还得在这边呆上几个月，我争取明年把你接过去好吗？”

“如果还有人欺负你，但是我又不在的话，请萨莉老师打这个电话。”莱伊把凯拉的电话报给她。

霍尔金娜乖乖嗯了一声。

一旁的萨莉也松了一口气。

莱伊把霍尔金娜送回宿舍，目送她上楼。萨莉站在她身边，感慨道：“阿尔科维奇小姐，您对妹妹真好。”

“怎么？”莱伊有些疑惑，“姐姐不都是这样吗？”

“但亲姐妹都不一定会这样好......”萨莉有入校生家中的资料。

莱伊摇摇头：“这不是她们的错，这个学校大部分学生的家庭构成应该都是这样的，您肯定不少见。”

她们走在草坪上，远处是一个湖泊，几只天鹅在岸边梳理白色的羽毛。

“海威科姆是这样的，上流社会与普通学生不一样，婚生子和私生子不一样，其中婚生子里头有继承地位的和边缘化的子女地位也有很大的区别。其实俄罗斯的学生还好，亚裔学生受欺负更加严重一些......”

这一套理论莱伊上学的时候也听过，不过她是在莫斯科念的书，那边她前后出入配备至少八个保镖，有四名私人教师，为她培训文化、政治、经济、科学等相关课程。想霸凌她也是有些难度......

当然，不能说霍尔金娜不如她，为了把她送来伊顿，亚历山大想来也花了不少力气。

“无论如何，还请帮我关照我的妹妹。”莱伊这样和萨莉说。

从霍尔金娜这件事上，莱伊再一次认识到，她过去被保护得很好。

父亲对她要求严苛，母亲又对她极为宠溺，外祖父和两个舅舅虽然对她有诸多限制，但从不吝啬于倾注所有的资源培养她，她因此而坚不可摧。

但拨开坚固的外壳，她和霍尔金娜并没有什么区别。

*

莱伊回到伦敦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算算时间，她无论如何都赶不上AC米兰的比赛。

她苦着脸，在心中小本本上记下戴妮·伦斯特这个名字。

莱伊对卡卡的想法特别简单，她是一个颜控，仅此而已。

她从来没怀疑过自己能否泡到对方，在恋爱这件事上，她一直无往不利。追她的人同样排长队，莱伊太了解要怎么同对手竞争。

首先你得有办法走到他的面前，第二你得很漂亮，让他一眼记住你。

再往下莱伊就没想了，她还没想过真的和球星发展感情呢。

莱伊给凯拉拨去一个电话：“凯拉，可以帮我送一束花给卡卡吗？对，他们今天有比赛，在意大利......我在伦敦，去不了。送什么？随便好了，你给我安排。”

她挂断电话。

这边场上，AC米兰教练安切洛蒂首发派出四个巴西人，包括刚来米兰不久的卡卡。

锋线则由因扎吉和舍甫琴科领衔。

赛前意大利下过一场雨，场地湿滑。球速很快，不好控制，很适合踢攻势足球。

安科纳一阵猛攻，但AC米兰早有预料，通过控球稳住局势。

比赛开始没有多久，AC米兰得到首次射门机会，卡卡在禁区外凌空抽射打门，足球偏出门柱。

他有些懊恼。

比赛第三十分钟，舍甫琴科主罚任意球，对方门将扑救时脱手，AC米兰破门。

比分来到1—0。

中场休息的时候，皮尔洛看到站在角落边的卡卡，走到他身边：“Ricky，我感觉你一直在走神看观众席，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卡卡连忙摇头。

他没敢说自己想看莱伊有没有来，他给的票是很靠前的座位，只是现场人太多，他也没办法辨清楚那些观众。

“别紧张。”皮尔洛以为卡卡是因为首发出场而压力太大，“不用在乎球迷们的反应，你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好的。”卡卡点头。

他长舒一口气，赶走脑子那些乱糟糟的想法，决心下半场打起精神。

下半场开场不久，米兰队长马尔蒂尼和对方后卫爆发冲突，双方都被红牌罚下。

米兰转攻为守，退至自己半区。

第七十九分钟，卡卡在中路突破后分球给插上的巴西右后卫卡福，后者抬脚传中，舍甫琴科触球后调整角度，抬脚射门。

足球高速旋转进入网内。

舍甫琴科梅开二度！

全场轰动，AC米兰的粉丝在客场上挥起红黑色的旗帜，安科纳的粉丝则不满地发出嘘声。

比赛最终以米兰2-0安科纳结束。

卡卡虽然没有进球，但他发挥的很好，几脚传球还有盘带都极为亮眼。

球场上有很多粉丝站起来，高呼卡卡的名字。

“很棒，卡卡。”谢场后，安切洛蒂拍了拍卡卡的肩膀，以示鼓励。

“谢谢教练。”卡卡有点不好意思，他今天错失了好几次机会，对自己的表现并不满意，而且队内一众足坛大佬也给他带来不小的压力。

他还得更努力才行！

他们一行人回到球员更衣室，大家刚踢完足球一身臭汗，人群纷纷散开到淋浴间冲洗。

卡卡这边刚换完衣服走出来，就有工作人员抱着一大束玫瑰花进来，粉白色花瓣鲜嫩欲滴，上头还点缀着几颗露水。

“给你的，卡卡。”工作人员扔给卡卡，他连忙接过来。

“谁送给我的？”卡卡有点莫名其妙。

“不知道，是阿玛尼那边叫人送来的，可能想找你代言？”

“舍瓦不是他们的代言人吗，怎么不送给舍瓦？”

卡福走过来，边吐槽着边摘下花束上夹着的一张小卡片，将上面的字念出来：“美妙的胜利，希望你喜欢这束花——莱伊。”

“哇。”更衣室内集体爆发一声惊叹。

卡卡面红耳赤将卡片抢了回来，“我看看。”

上面内容果然和卡福念的一样。

“谁是莱伊？”九爷因扎吉不愧是禁区中最会抢点的前锋，第一个抓住关键词。

整个更衣室中的男生都齐刷刷看向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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