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啊,这就是你说的中国速度啊?”
“嗯……嗯,怎么不是呢?”
“我都忘记我什么时候办的护照了——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订的机票?你机票订都订了,就别再省钱了嘛,老琼不是都把我工资结清了嘛,你从卡里直接划就行了,我记得柏林那边给我的工资一个月也有万数,养咱们两个肯定够了吧?”
高飞鸟手上拖着行李箱,这个行李箱是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拾好的,反正自己在和爸妈说完要飞德国之后,弟弟就从自己房间里面拉出来个行李箱,还义正言辞地说晚上的飞机票还有,最好不要让俱乐部那边久等。
“……可是,小白啊,我觉得俱乐部怎么着急,都不会大半夜,德国这边是凌晨两点,这个点来接人吧!”
高长空攥紧了手上的蓝色编织袋——那里面装满了自己和哥哥的各种证件,并且是高苗女士强制他俩带上的——愤恨地想:
假如不是你突然提出要回流星一趟,我能这么着急嘛!
显然,弟弟小白两头骗的行径还没有被揭露,要不然面对的就不可能是自己哥哥现在虽然烦躁,可仍然忍住心中的情感老老实实看地图的行为了。
虽然高飞鸟也干不出来什么别的事情就是了。
然而,现在,他们兄弟俩就要面对刚下飞机,没人接应,孤苦无依的场面——飞机场离着市区有好一段距离,而现在的柏林时间为两点五十八。
这糟心弟弟还没有提前订出租车!!!
高飞鸟又忍不住挠头拿烟了,走了两步,自己认不清楚一个德国字,但是至少能看明白自己在的地方是禁烟的,而且又记起来自己上飞机之前,火柴什么的也全都上交,刚要掏烟的手又缩回去,这让他感到愈发的烦躁,拿着自己手上的行李来回转圈,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转着走到自己弟弟面前:
“机场服务台那里就不能帮忙叫个车吗?这个时候就不要省钱啦,说实话,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比我还急,我本来还想回流星的宿舍把我东西都收拾收拾呢,顺便还得跟老琼讲讲球员的事……哎呀,看来真是没钱了,也不知道她爸妈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能起这么一个名字呢,唉……”
高飞鸟一说到这个话题,就唉声叹气,顺手从衬衫的上兜里拿出来特别小的本子和钢笔,又往上面写了几行字,弟弟没他哥哥高,干脆没有试图偷看,而是贯彻了自己在家人面前的人设,老老实实地问:
“哥,你在纸上写的什么?”
“给老琼的小抄,我们俩一块儿上班好几年,吃饭的时候还说要从我这里要呢,喏,正好,你不是会电脑嘛,到时候直接拍个照片或者别的啥的……直接给她邮箱寄过去。”
高长空接过来那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的都是俱乐部的运行,球员的状态问题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别的问题,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自己哥哥:
“哥,你在流星到底干的是什么啊!是俱乐部经理吗?怎么还有代言问题啊!不是说你就是带球员的教练吗?”
高飞鸟抿了抿嘴,看着禁烟的牌子,失望地叹了口气,然后才回答:
“谁说教练就光带球员了?”
“不是吗?”
“唔,这其实很狭义,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啦,你能陪我一块儿来德国上班,我已经很开心啦,不过你这话还是太过狭义了——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个印象?”
高长空总不好说是自己对上辈子自己倒霉哥哥到处接手烂摊子的印象,就只能含含糊糊地说:
“就是,就是别的俱乐部嘛,一般大家不都更加关注球员?”
高飞鸟又坐下了,把刚刚递给高长空的本子拿过来,也不去催自己弟弟赶紧去服务台那边叫车,而是慢慢吞吞地翻开新的一页纸,尖锐地说:
“既然你都这么说,我有足够理由怀疑老琼在我走之后也要被这堆无聊的琐事缠身,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教练,就是要老老实实地解决这一切的!”
“我们可以分为两个维度,从人的角度来看,我们教练员需要面对的人的类型其实不多,第一是球员,这是最重要的;第二是老板,他们会给你制定赛季目标和期待;最后,其实是各种各样的足球协会,还有裁判这样的人,最后一类最简单,只要对他们保持尊敬,不要质疑他们的裁决就行了——虽然我很讨厌这一点,每次我看着那些混蛋,都想把我烟头直接灭在他们脸上,但是不行,我还得工作,但是我真挺想把烟头按在他脸上的。”
“哥……我记着球场上不让抽烟来着。”
“这绝对是协会那边防止我们干出这种事情的原因,我跟他们也打了几年交道了,唉,第二类老板,其实我运气也很好,老琼几乎没给我什么压力,就是,唉,她名字起的不好啊。”
“我觉得平女士那里至少比咱家有钱吧!”
“这都不是什么有营养的话题,最重要的就是球员,球员是可以决定你能不能在一个俱乐部站稳脚跟的重要因素。”
高飞鸟,一个信奉绝对积极的教练员,而除了他疯狂的进攻阵势,更加被俱乐部看中的就是他与球员之间的关系——虽然他不够活泼,甚至更多时候可以被叫做内向,但是在面对自己的球员的时候,高飞鸟却总是能够用最恰当的话来激励出球员对胜利的渴望。
“表现欲,心理稳定性,伤病,个人特殊情况,这些都是我必须要去考虑的事情,当然,如何和球员去沟通这些事情,也就是说方法,这些还是很重要的……”
高长空听得有些昏昏欲睡——像是自己哥哥这样一提到球队管理就双眼发亮的家伙才是少数!他在听到“球队短期任务”的时候就赶紧打手势示意结束,自己要去服务厅那里问了。
就是说,自己本应该一开始就这么做的。
“就比如说是新战术,唉,老琼老是不让我换新战术,不过确实,一个新战术前期的磨练总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啊,对,你不是要去服务厅那里问嘛,用我跟你一块儿吗?”
“不,不用了,哥哥,你还是在这里继续写东西吧,到时候我给平琼女士发邮箱,不过咱们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来……”
高飞鸟一听就赶紧坐好了,就像是小学生那样,把行李全都放在自己面前,然后在铁制的联排凳子上坐的十分乖巧,“你快去吧,我再琢磨琢磨,老琼应付青训还好说,但是成年队有几个刺儿头,早知道我就在流星多待几天了,反正多待几天也是发一样的工资,干嘛这么早就来柏林嘛……”
高长空再一次被这种无力感打击到了:明明重生之后,自己无论干什么事情都顺风顺水,无论是金融投资还是别的什么,各种领域自己都有涉及,只是除了自己的家人,他们做出的事情总是让自己难以预料。
比如和上辈子完全不一样的,在自己的鼓励之下,哥哥提早开始热衷于研究足球,导致他大学还没毕业,就被流星当时的新任老板平琼慧眼识人才,被逮到当时还是小球队的流星做总教练,然后两人经过了这些年的奋斗,一起把流星带上了中超。
……就算是他自己说,都要觉得平琼女士眼睛似乎过于好使了,无论是看教练还是看球员。
自己哥哥对流星有很大的留恋,这是正常的——但是自己买到的俱乐部也不可能就放在那里不管啊!
自己这几年就光给俱乐部打钱了,那份合同从三年前一直留到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契机掏出来,那还不抓紧?
高长空心里隐隐作痛,又想起来自己哥哥眼睛里面的光,然后又记起来他谈的那一大堆有关于球队管理的事情,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对柏林联合实在是过于冷淡了。
假如是自己哥哥,肯定不会希望自己的老板是这种对球队没有一点激情与爱,而只是单纯的商务关系的家伙吧?
自己是不是应该至少学一学哥哥刚刚说的那些东西呢?战术什么的自己肯定是看不懂的,但是别的什么,比如说球队的建设,自己又不是不能砸钱!
还有球场的建设,医疗队的组成,更加专业的教练组……
这么一想,自己做的事情还真是太少了啊!
高长空一边在和机场工作人员提出自己的要求,一边想着这些自己之前以为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这可是哥哥热爱了整整一辈子的事业啊!哪怕是为了哥哥,自己也应该做个让所有人都羡慕的俱乐部老板啊!
……弟弟这时候,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哥哥说的东西,全都有一个前提的。
这是“作为一个教练的个人修养”,而不是“怎么去做一个俱乐部老板?”
作者有话要说:对了,流星还是那个流星,所以过于离谱的叙利亚球探和疗养院仍然存在
可能会出现高飞签到受伤球员,然后转手租借到中超流星,让老板治病的离谱操作
是双赢(除了弟弟和原俱乐部)
你们可以提名自己觉得遗憾的大伤球员,自己喜欢的球员也行,我会打断了腿让他们来柏林
我真是个坏女人
ps其实弟弟这样的老板,反而是哥哥最喜欢的不搞事只给钱型老板
pps因为柏林有钱了,所以现在其实不在北部联赛,已经要冲上去了,无论是弟弟还是老板,其实知道的都是之前的印象了
ppps弟弟最离谱,他就定期汇钱,但是没去过俱乐部,也完全不在意,只记得三年前买下俱乐部的一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