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对话后,库尔图瓦的脑袋嗡嗡的,电话那头的人把他气坏了,他掌控着他的全部情绪,那些简单的单词把句子串联起来,每一句话都深深的刺痛着库尔图尔的心。
他重重的把电话合上,胸腔剧烈的起伏着,他已经没有心情摆弄他刚整理好的头发。
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寄宿家庭的女主人在看着她,这让他脸色一变。
“…你还好吧?蒂博……”
“你的脸色很难看……需要我联系你的父母吗?”女主人的脸色有些担心。
“凯蒂阿姨我没事,刚才我弟弟闯祸,我太着急了,所以声音就大了些。”库尔图瓦总有很多理由来解释自己的行为。
“那你弟弟现在还好吧?”库尔图瓦是一个懂礼貌的好孩子,她过去见过他的父母,父母是运动员,精神面貌不错,看起来库尔图瓦生活在一个温馨的家庭氛围。
“他没有什么事情吧?”凯蒂阿姨看起来是真心关心库尔图瓦。
至于库尔图瓦的弟弟,他怎么可能有事情,毕竟整件事情都是库尔图瓦的捏造。
打电话的一直都是那个说着蹩脚英语的家伙……
不过刚才的电话仍旧给他带来很大的情绪波动,直到现在他仍在气头上。
对方应该庆幸自己不知道他的名字,要不然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准备走回自己房间的库尔图瓦暗中腹诽。
……
而等Tina回到比利时,天已经黑了,虽然只有短短两天,但是一直在奔波劳碌之中,所以Tina在飞机上一直闭着眼睛休息。
夜幕已经降临,在过去,Tina比完赛即使天再黑,他的父亲也会开车来接她,而如今,她实实在在只有一个人。
值得高兴的是——缇娜再也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不用担心,院子过于脏乱而被开罚单,不用担心,以后的日子,她和她的母亲该怎么过?
现在她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这很简单。
只是有时候会很狼狈。
就如当下……
飞机大厅是露天的玻璃穹顶设计,这种设计让隔音效果并不怎么好,即使外面天黑,但是在微黄灯光的照耀下,可以看见,密密麻麻的雨从天上落下来。
那些规避障碍物的射线在机场附近的地平线上向天空发射,即使是夜幕,这个站点看起来仍旧忙碌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让缇娜毫不起眼。
周五大家都往外跑,而等到周日大家又全部一下子像候鸟回归一样又回到这里。
只是令缇娜没有想到的是,她会在飞机场遇见德布劳内。
“缇娜,你怎么在这里?”德布劳内戴着帽子,是运动衣上面的帽子,他看到Tina 开始还不敢认,直到缇娜和他对视,他才把帽子脱下来。
“我周末的时候去了德国,然后赶在周日之前回到这里。你呢?凯文,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按道理来说德布劳内家住在德龙恩,如果他要来亨克,那么他应该坐汽车或者火车,不是选择飞机过来,况且德龙恩只是一个普通的乡村小镇,根本没有机场。
“我和妈妈一起去了英国看外婆,因为周一还有工作的原因,妈妈直接从英国转飞机去往了非洲布隆迪,我就自己一个人坐着飞机,从英国回到了比利时。”帽子脱下来的德布劳内头发炸乎乎,他的鼻尖有些翘。
缇娜毕竟和未来的中场大师生活过一段时间,即使很少有交涉,但她熟悉对方的动作,就比如说德布劳内喜欢耸肩以及努嘴。
这让对方看起来有些没长大,像个孩子。
……
德布劳内在班级里一直是个安静的人,他很少和别人讲话,很多时候是和班级里面他认识的朋友交流。
所以当他过来和缇娜打招呼的时候,缇娜有些惊讶。
未来的足球名宿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虽然现在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那真是太巧了,不过凯文外面下雨了。”
“你有没有带雨伞或者多余的雨伞?”
说着说着,缇娜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男生摆了摆手,“哦,忘记了,便利店还开着,我可以去便利店买一把。”
只是德布劳内并不知道今天会下雨,毕竟前些天他还在英国。
“我并没有带什么雨伞,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需要一把。”身高70英寸的德布劳内在说话的时候总是低着头,他姜黄的睫毛怯生生的颤着,让他看起来像某种小动物。
不知道为什么,缇娜感觉对方很可爱。
在此之前,她一直想着远离,毕竟库尔图瓦和德布劳内的事情像是一团搅在一起的毛线,让人理不清楚。
喜欢一个人独处的缇娜,并不希望自己参与其中,即使未来的他们很耀眼。
“那我们一起好了。”在过去缇娜经常坐飞机,从比利时到德国,因为父亲工作的原因,所以她对机场的布局一清二楚。
“凯文,过去你在根特踢球吗?”两个人就这样走着不说话很尴尬。
德布劳内看了一眼女孩,“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这些事情,德布劳内很少说。
德龙恩在根特的边郊,地处根特市以西约5公里,与哈斯贝克,布鲁塞尔市的距离相当。由于铁路的建设,德龙恩村开发得比较早,同时,它坐落在通往市区的主干道上,所以乘坐火车非常的方便。
缇娜意识到这些她不应该知道,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再做狡辩的话只会像一个小丑。
“有些好奇,然后就了解了。”在过去缇娜还不是缇娜的时候,她曾经关注过这个来自比利时国脚的中场大师,即使2015年,他进入曼城表现并不出色。
德布劳内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在之前,我确实在根特的根特足球青训营踢球,但是有一天,亨克青年足球俱乐部的球探找上到我家里,”说话的德布劳内目视前方,他的虹膜要比正常人大一些,所以第一眼总是会被他的眼睛吸引。
而且他的眼睛偏向一种深蓝,而在光的反射下,颜色会变亮一些,当眼球在滑动或者眼皮合拢的那一瞬间,总会让人忍不住看着他。
“我的妈妈一开始并不同意我来这里,你可能不知道比利时地区地区的争斗,每个地区的语言其实都是不一样的,就比如德龙恩附近的荷语和这里的荷语也有着很大的不一样,你应该察觉出来了,我说话总是和别人不一样,”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头顶的玻璃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有时候天空中会闪现一道白光,随着那些震耳的轰隆声,便会掩盖住一切。
过了几秒,大厅才恢复了常态,这场暴雨突如其来,很多航班也被延误了,广播里正在播放着一些延误航班的批次。
缇娜庆幸自己早一点到了这里。
“我知道的,比利时弗拉芒地区说荷语,而另半边,瓦隆地区则说法语,不过我并没有感觉你的口音和这里的人有什么不一样。”缇娜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篇报道,说德布劳内在过去很介意自己的口音。
她觉得对方的口音有什么奇怪的。
不过当一个小镇男孩一人只身来到城市足球留学,确实无法一下子适应这种环境。
“是的,而我的妈妈非常担心我,毕竟我从来没一个人出过远门,这是第一次,一开始他们都不同意我来亨克。”
德布劳顿的妈妈出生在非洲布隆迪,但她是英国人,然后在比利时工作,她在比利时卖保险,有时候也会回布隆迪,在女人18岁的时候就有了德布劳内,和缇娜的母亲一样。
“但是一个人总要做出选择,我想试试,然后,”说着,德布劳内吸了吸鼻翼,“我就来了亨克。”
……
不知道为什么,德布劳内和缇娜说了很多,或许他想找一个人倾诉,而缇娜正是这样一个人。
同样的异乡人,这个男孩似乎在缇娜身上闻到了自己的气息
缇娜一直安静地在旁边倾听,等到德布劳内不再说话的时候,她才看对方。
面前的人不再是什么纸片人或者功成名就的足球巨星,他只是出生在比利时的一个普通孩子,如今,他正在一家俱乐部踢球而已。
缇娜觉得自己太纠结了,有些事情顺其自然会更好,不加干涉,自然而然。
一个人活着从来不是为了禁锢自己的思想……
……
不过缇娜和德布劳内有些倒霉,他们似乎来得太晚了,店铺里根本没有雨伞,唯一有的还是一件一次性雨衣。
店员问他们需不需要?
别无选择,缇娜点了点头。
Tina没有带行李箱,而是选择带了一个挎包,里面装了些换洗的衣物和鞋子,以及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她不知道德布劳内的包里有什么,但是对方也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包。
缇娜从大厅大门走出去,刚一出去,那股闷热的气息就扑面而来,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身后的德布劳内也一样感受。
鬼天气!
“凯文,你是打算回学校吗?”这个点很难打到车,而自从凯文的寄宿家庭不再让他住,德布劳内就开始住在学校的公寓里。
“嗯,一开始是这样打算的。”德布劳内看着外面绵绵不绝的雨,他觉得空气中那股闷热的潮气正在依附着他的皮肤。
“下雨天,如果还打出租车的话,那花销并不小,特别是这个地方离我们学校特别远,”比利时总是按点下班,但是每个地方都有人会卷,晚上出租车薪资总是最高的,而下雨天价钱更会翻倍。
“去我家吧,我家里没人,我的妈妈现在在德国,等明早一起,我和你一起去学校好了,”从这里打车到缇娜的家只需要十分钟不到,“而且我们家有客房,你不用担心。”
……
即使已经被一线队签约,但是父母为了不让德布劳内被金钱所迷惑,钱一直都是他的父母负责,所以德布劳内手上并没有太多的钱。
于是,德布劳内思索了一下也同意了这个建议。
……
不过看着漫天大雨,他们应该怎么过去?
毕竟打车的地方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
就在德布劳内思考的时候,一旁的缇娜叫住了他,披着雨衣的缇娜对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进来。德布劳内自然也明白,于是他把背包放在胸前,弯着腰钻了进去。
他们互相靠着,德布劳内甚至可以闻道对方身上的香味。
很甜蜜……
时间一直在流动,而两个人在雨蒙蒙的黑夜里向着不远处的车站跑去。
……
作者有话要说:待续
ps修改一下之前的剧情,缇娜是打算把啤酒打包,并不打算直接喝完……但是穆勒帮她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