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有点酸。
欸,果然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懂事的孩子连懂事都是理所应当的了。
太懂事了没人疼。
曹小柒不小心看了个正着,有点心疼她的三姐姐了。
正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三丫似乎察觉到了有人看她,转头朝这边看过来。
视线直接对了个正着。
!!
尴了个尬。
她如果说什么都没看见,就是单纯的巧了。
三丫信吗?
曹小柒小脑袋飞快的转动,然后抿了抿嘴巴决定主动出击,伸手牵起旁边的五丫,迈着短腿哒哒哒跑到三丫面前才停下。
“三姐姐,你是不是哭鼻子了?”
“...你才哭鼻子了!”
三丫一脸的莫名其妙,想也没想的张嘴反驳道。
“就是哭了!”
曹小柒不等三丫多说,小表情很是坚定,“我都看见了,我还知道你为什么哭。”
“......”
三丫心想她自个儿都不知道咧。
“为啥?”
“因为五丫,你想跟五丫玩儿,但是五丫不跟你玩,就跟我玩儿,所以你伤心了,偷偷哭鼻子。”
“......”
三丫听得目瞪口呆。
好半天不知道该说啥了。
曹小柒晃了晃五丫的手,牵得紧紧的,“看在你偷偷哭鼻子的份上,我把五丫分你一半吧。”
“七宝,叫五姐姐,又忘了不能没大没小的。”
五丫认真的在抠称呼。
“......”
“曹五丫!你就没听见点儿别的?”
三丫都给气笑了。
什么亲妹妹。
屁。
明明就是个小蠢货!
“还听见你哭鼻子了。”五丫说。
真会听。
三丫生气的瞪了一眼过去,“你什么你,叫姐姐!没大没小的。”
说完转身就走。
她走得快。
五丫喊都喊不住,以为没听见,攥紧了手里的糖追。
曹小柒瞧着。
三丫这就是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了。
低头乐完了后,抱起地上剥了皮的苞米跑进灶房,找了个盆放进去用水泡着。
又出去抱了团柴火回来,准备点火。
“哎呦我来我来,七宝放着别动,你说你人不大胆子倒大,你啥也敢鼓捣。”
曹小柒猫着腰脑袋刚才瞧了一眼灶门,想看看还有没有火,身后曹旺苗便嚷嚷了起来。
大惊小怪的不像话。
“还有啥是你不敢做的事儿!”
曹旺苗说着,伸手弹了小柒一脑门儿,大手顺着后脖颈的衣领轻轻一拽,把人提溜起像倒腾东西似的放到了另一头。
“我不敢的事儿。”
“有呀,咋没有咧。”
曹小柒灿烂的笑着,两只小手撑在柜子上一个用力,屈膝一跳。
本想炫个技。
然后,成功的在原地蹦了个高高。
“......”
什么情况!
这么简单的动作居然没坐上去。
她不死心的又试了一遍,还是没成功,脸上的笑彻底垮了。
真的做不到。
太丢人了啊啊啊啊啊呜!
曹小柒沮丧的低着头,小脸恨不得能埋进脖子里去,然后就听见了一阵奇奇怪怪的声音。
缓缓抬头,就见对面的曹旺苗笑得快抽过去了,发现她看他还把脸转回去试图藏起来。
笑这么大声藏起来管用吗?
笑得两个肩膀子颤就算了,还时不时发出打嗝的声儿。
笑到打嗝??
有那么好笑嘛。
就无语。
曹小柒端着脸瘪着嘴,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清了清嗓子问。
“好笑吗?”
“好笑!”
“......”
怪不得娶不上媳妇儿。
“小叔,你那会儿问我什么来着?”曹小柒一只手托着脸,笑得可是灿烂了。
但就是这么灿烂,曹旺苗心里一个咯噔。
“...啥,没问啥呀。”
觉得不妙,说话都磕绊了。
“小叔你说我胆子大,就没不敢的事儿,不过我仔细想了想,还真有。”
曹小柒眨眼,睫毛扑闪着。
“我不敢在该成亲的年纪不嫁人,还得让奶催着打听。”
“......”
他就知道。
“我现在又不晚。”
“不过我也不担心。”
曹小柒就像没听见似的,双手捧着小脸一脸沉醉,“我长得这么好看,长大了咱家门槛那还不得让踩坏了呀,小叔,你说是不?”
“可行了吧。”
曹旺苗又抓了一把柴火塞进去,看着火势渐大起来。
“你才几岁,就把成亲挂在嘴上,羞不羞呀。”
“不羞。”
曹小柒理直气壮。
“我又不懂。”
亏得是个丫头片子只能嫁人,这性子心眼儿要是个男娃子,指不定多少好人家的姑娘遭殃咧。
晚饭就在一大一小嬉笑贫嘴中做好了。
主食有晌午剩下的窝窝头,搁笼里再热一下就好了,底下还有一大锅的粥,老大一个勺子搁进去翻动一下,能看见油汪汪的腊肉。
一开锅盖,粥夹杂着肉浓郁的香味儿扑鼻而来。
日子如今儿好了,熬粥也不用可劲儿数着米粒儿仔细盘算,晚饭都是往饱了吃得。
那一大锅粥老稠了,这要是给村里哪家嘴碎的婆子瞧见了,那唾沫星子准儿能喷个三天。
傍晚。
一家人吃完饭,太阳也下山了。
曹小柒拎着筐给地里头忙活的江沅几人送饭,除了窝窝头腊肉粥,还有她新鲜出炉的苞米烙。
热腾腾的,翻开笼布还微微冒着甜味儿咧。
把水灵灵的苞米洗干净了,先不用煮,拿刀横着一切两半,然后再竖着切开。
找个空碗,顺着苞米的生长方向一粒粒儿剥下来。
这时候加火,等水烧开了,把苞米粒儿都倒进去煮沸。
曹小柒喜欢在灶房里头鼓捣吃食,苗老太再纵着也不敢让她使唤那么大的锅,就让曹旺谷给砌了个小灶台,矮矮小小的正好她用。
把煮开的苞米从锅里头捞出来,笊篱有点大不称手,心里盘算着得鼓捣一个。
碗里打入鸡蛋,搅碎,再抓一把糯米粉,悄悄从空间整了袋牛奶倒进去。
和苞米粒儿一块抓匀乎了。
锅里薄薄的刷一层油,把苞米倒进去,像摊披萨似的摊一个大圆。
“呲”的一声热油混合着牛奶香味儿瞬间充满灶房,小火慢慢烤得微黄翻个面儿继续煎,两面都微微焦黄了往出一铲。
点绵白糖,一口咬下去,满嘴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