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我都听娘的。”
牛大妹忙不迭表态。
苗翠娥无奈的笑,扭头看了一眼金小梅,两人一齐乐了。
大妞拿着扫帚过来,毛蛋还在热情洋溢的说着美好向往,“奶,我听说县城最大的宅子只有三进,那不成不成,太小了,咱一大家子人根本住不下呀。”
苗老太接过扫帚颠了颠,皮笑肉不笑的问。
“这么小?那你说咋整好。”
“咱自个儿盖呀。”
毛蛋语出惊人。
苗翠娥喝了一口水直接呛住,差点咳过去,大妞赶紧过去给拍背顺了顺。
扭头瞪了眼毛蛋,“就靠你拿嘴盖呀。”
“大姐你不懂。”
他还一脸嫌弃,得意洋洋的跟苗老太说,“奶,咱买块地儿,盖个跟别人都不一样的,咱盖个大的,两层的大宅子!”
“.........”
一家人听得一脸目瞪口呆。
毛蛋当她们被自个儿聪明的脑瓜子震惊到了,不禁得意洋洋起来。
“吃惊了吧!没听说过吧!”
他不愧是老曹家孙儿辈唯一的男丁,他想出来的别人怎么能想得到呢。
“哎呀,就像县城一品香大酒楼那样,这下你们明白了吧?”
毛蛋比划了一下。
众人恍然。
再看毛蛋的眼神变得麻木起来,真敢想啊。
“奶,等大宅子盖好了,奶您住楼下,整个楼下都是奶你的,不用爬上爬下的多方便。”
“楼下都是我的?”
“可不嘛。”
苗老太满意的眯着眼点头,“还是我大孙子知道孝敬我。”
毛蛋又喜滋滋的扭头看着大妞,一手背后,另一手在空中指指点点起来。
“大姐你住二楼东屋,名字我都取好了,叫大妞轩。”
“.........”
大妞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瞪着毛蛋。
没错啊。
这就是她弟弟。
顿感无力,强笑着哼了一声:“不用,你留着自个儿住吧。”
“我有。”
毛蛋仰头微笑,端得一副书生姿态。
“不用说,我自个儿住的屋名字也已经取好了,就叫作鸿毛苑。”
!!!
苗老太眼皮子抽了抽,攥紧了手里的扫帚。
“红毛?这名字可不咋地。”
牛大妹听不惯这名字,疑惑道,“咋不叫白毛?那白毛也比红毛强。”
“哎呀,二婶你说得啥玩意儿啊。”
毛蛋跺了跺脚费劲儿解释,“我说的不是红色儿的毛,是鸿毛,就是那个...”
“啥呀?”
他也给整忘了,那秀才怎么说的来着,挠了挠头也没想起来。
毛蛋结结巴巴的瞎掰起来,“特别金贵的毛,那,那反正就不是一般鸡身上有的毛!啊!嗷嗷啊奶你打我干啥!”
苗老太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拎着扫帚往毛蛋屁股上头揍,一揍一个准儿。
硬生生打了好几下,疼得毛蛋龇牙咧嘴的叫唤。
“奶!奶我的屁股啊!疼死我了,别打了,嗷嗷!”
毛蛋眼泪汪汪的,捂着屁股手疼,不捂屁股疼。
“不是一般鸡身上的毛啊,还有红毛!金贵的毛!曹毛蛋你现在能耐了啊!”
苗老太一手叉腰,站稳了歇口气儿,拿着扫帚招呼道,“过来,继续说说你还想咋盖你那大宅子。”
“不不不不,不盖了。”
毛蛋苦着脸摇头。
“奶我错了,饶了我吧。”
“说说,错哪儿了。”苗老太问。
“.........”
毛蛋一噎。
他要是知道错哪儿还会挨揍?
不过一看他奶手里的扫帚,整个屁股都是麻的。
登时挺直了腰背,小心翼翼的开口,“那,那我不叫鸿,鸿毛苑了,总行了吧。”
“.........”
苗老太手里的扫帚再次举了起来。不对?
他都让了一步还没对?
“曹毛蛋,你敢跑出去试试!”苗老太声音充满威压,震得毛蛋迈出去的一条腿又收了回来。
“奶,那你别打我了行不,我真不知道错哪儿了,奶你说,你说了我改!”
不敢跑出去,毛蛋只能壮着胆子满院子乱跑。
扯着嗓子喊破喉咙了也没人管他,不禁悲从中来。
“救命啊!”
“娘啊!”
“大姐!”
“呜呜呜二婶三婶你们可都是我最最最亲的亲人啊!!”
别让奶打了啊!
屁股要成八瓣了!
悲鸣的叫声直入云霄,充满无助委屈。
惊得停留在树梢上想歇歇脚的鸟儿也忙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此地有异啊。
“我咋好像听见毛蛋哥哭了?”
曹小柒眨了眨眼竖起耳朵,确定不是自个儿听错了。
“是在喊救命。”
江沅立马应声,眼巴巴的瞅着对面坐着的人,得不到理会又耷拉下脑袋。
里里外外透着难过的情绪。
曹小柒就像看不见似的。
逐游逐丝悄悄对视了一眼,怪不得七姑娘一路不说话呢,原来江沅惹姑娘生气了。
可他们下午没跟着。
也不知道发生了啥惹姑娘不高兴的。
想缓和气氛都没法开口。
逐丝胳膊肘悄悄戳了下逐游:你倒是劝劝啊。
逐游暗暗的又戳回去:我嘴笨,你上。
“.........”
逐丝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刚要开口,就听外头赶车的小转哈哈大笑。
“毛蛋哥叫成这样,肯定是挨揍了。”
曹小柒单手托腮,点了点头。
“而且能让他只喊救命不敢跑的,一准儿是奶在动手。”
“也有可能是大夫人。”江沅笑吟吟的附和。
“对。”
“没错没错。”
逐游逐丝忙跟着点头,曹小柒却扭头问起了逐游旁的事,“小叔没跟你们说去哪儿了吗?”
“没有,旺苗叔就说有点事,让我们等见姑娘先回。”逐游摇了摇头说道。
曹小柒点点头,又笑着问起了他们卖粽子的事儿。
江沅垂着头,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一双漂亮的黑宝石像化不开的墨汁,死死的盯着那和粉色裙摆靠得极近的衣袖。
倏地,驴车一阵摇晃。
“七宝!七宝你可快算回来了!救命呀七宝!”
江沅眼疾手快的将对面坐不稳的人抱住,怕小姑娘不高兴,还隔着衣衫虚虚的抓着。
驴车稳了后,赶紧自觉的松开。
默默退回到对面去,继续耷拉着脑袋。
“怎么回事?”曹小柒面无表情的瞥了眼江沅,探出头就看见毛蛋兴冲冲的跟她招手。
“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