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头,你可要挺住啊。”
老太太一脸的担忧,毫不掩饰。
一向不善于开解别人的老太太。
忍不住开口劝说道:“周老头,你孤身一人,都挺了这么多年。”
“这好歹,还找到了孙子。”
这人心怎么不知足?
老太太这句话是压在心底问的,没敢说出声来。
周时珍满脸苦笑。
这不一样。
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给他泼了一大盆冷水。
“孩子,你跟爷爷,慢慢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树林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奶奶与您走散之后,一个人养不活四个孩子,只能把二姑和三姑送去别人家当童养媳......姑姑她们没能等到长大,人就去了。”
周时珍颤抖着声音问道:“怎么去的?”
“饥荒,饿死的。”
周树林抹了抹不自觉掉下来的眼泪:“奶奶临走前,一直反复在说,要是您在。两个姑姑就不会沦落为童养媳,也不会死于饥荒年代。”
他小时候吃饭,吃不干净,就被被奶奶拿着棍子,追在后面打。
骂他不惜福。
骂完之后,就开始念叨他两个姑姑。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清晰的记得两个姑姑的名字。
才能对答如流。
周时珍的心中,像针扎一样疼。
他知道,他与家人走散没几年。
就遇上饥荒年代,饿死了许多人。
那个时候,他无时无刻,都在想。
要是妻子还活着,一个人能不能养活得了四个孩子?
他的声音带着懊悔和不甘:“这些年,我一直在海市,找人打听你们,你们去了哪儿?”
他若是能早些找到妻子和孩子。
两个女儿也不会沦落到,成为别人的童养媳,也不会活活饿死。
行医一辈子,他见过,也救治过,那些饿死的人。
他脑海中,不敢相信。
自己两个粉嫩的女儿,是怎么样忍受住饥饿,最后瘦的皮包骨......死去。
周树林擦了擦眼泪:“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个要问我爸。”
“你爸,民安他还在?”悲伤绝望的周时珍,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那你大伯呢?”
“大伯是去年走的。”周树林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爸兄妹四人,如今还活着的,就只剩下我爸一人。”
周时珍惊得站不稳。
“周老头,你得撑住,这四个孩子,好歹还有两个活到了成年。也算是给你们周家留了根。”
老太太摸了摸眼泪:“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孩子,能从那个年代走过来,有多不容易。”
“只有我这种经历过的,才知道这种痛。”
“我生了八个孩子,也才养大了4个。”
老太太不惜揭开自己的伤疤,来劝慰周时珍:“如今我不也挺过来了。”
“你这多少还留有一个儿。”
周时珍:“......”。
他被老太太这番话,劝得哭笑不得。
只能强打起精神,擦了擦眼泪。
还不曾说什么,就看见一对新人向着他走过来。
正是杨晚伊和易兴修。
两人在敬酒的时候,恰遇到杨晚霄。
也早已知晓,周树林就是周时珍的孙子。
“周神医,恭喜您找的自己的家人。”杨晚伊看着周时珍眼底里的泪水,以为对方是激动的哭了,她举起手中的杯子。
正想说什么。
就见周树林拉了拉周时珍的胳膊。
低声劝说道:“爷爷,咱们家的事,回去慢慢说。今天是杨总的婚宴,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咱们先举杯敬杨总夫妇一杯。”
“感谢她帮咱们相认。”
周时珍这才缓过神来。
他不应该在杨晚伊大喜的日子里掉眼泪。
不吉利。
“晚伊,感谢你们帮我找到家人。这个恩情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周时珍扬了扬眉:“不会让你们两个,失望的。”
此时,杨晚伊并不知道,她帮着周时珍找家人的事。
给她后续带来了多大的惊喜。
她一边感叹缘分妙不可言,一边为周时珍高兴:“周神医,原本我邀约了这么多记者朋友,就是想要借此机会,给你发个寻人启事。”
“不曾想,这寻人启事还没发,您的家人就找到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药酒的外包装。
周树林也是一脸唏嘘:“杨总,咱们认识两年,也是今天才知道,还有这层关系。”
若是他能够早些找到爷爷。
大伯也能在临终前,与爷爷见上一面。
“杨总,若是您这边方便,我想现在就带爷爷回一趟苏市。”
“晚伊,我还没去咱们苏市分厂看过呢。”老太太一听周时珍要去苏市,她的心中也有几分意动:“我跟你小哥说,让他带我们去苏市分厂看看。”
杨晚伊有些迟疑。
老太太她们是昨天才到海市。
她都还没来得及,带老太太及弟弟妹妹,在海市好好看看呢。
原本是想着明天及后天,这两天带着老太太和弟弟妹妹,在海市好好玩一趟。
结果还不等她说到这些,就听见易兴修立马响应老太太的话:“奶奶,想去苏市分厂看看,那就去看看。”
他的话音刚落,老太太的就笑了起来。
显然是对孙女婿的安排,极为满意。
易兴修趁热打铁,说服了老太太,就开始劝说杨晚伊:“晚伊,左右咱们在安杨村的婚礼,还有五天时间。”
“不如让奶奶在苏市看看,咱们后天再接她们来海市玩。”
易兴修的心中,自有一番打算。
次日早上。
杨晚伊迷迷糊糊睁开眼,满屋的大红喜字,还有浑身酸疼难受的感觉,都在提醒她。
她已是已婚妇女。
她揉了揉酸疼不已的腰,手撑着床,坐起身来。
整个人一想起昨晚的画面,还是忍不住脸红不已。
找个老公体力太好。
腰还真遭罪。
厨房内,正在做早餐的易兴修,听见房间的动静,立马放下锅铲。
“晚伊,是不是肚子饿了?”
“早饭还有一会儿就好。”
男人满脸的讨好和献媚。
杨晚伊凶狠的瞪了他一眼,却不知,自己经历一夜的欢好,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初经人事,女人的娇媚......
勾得男人瞬间失了魂。
“晚伊,我又想了。”
音落,还不忘在自己新婚妻子的脸上偷个香。
“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杨晚伊轻轻推开易兴修,满脸娇凶的质问对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今天起不了床?”
易兴修笑得像个偷了腥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