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志舔了舔嘴唇,直视这秦德龙的眼睛:“我来就一件事,放了我爹。”
“不行。”秦德龙低头吃着面条,没啥感情的回了一句。
“你的目的是马家庄的地皮和良田以及我马家的家业,这些都可以给你,没说的,我们自己大意,让你钻了空子,是我们活该。”马晓志沉思半晌后,咬牙道。
“还有……我来替我爹受罚,我和李肆的关系你不难打听到,我在这里,比我爹在这里对你更有好处,至于所谓的私通敌国,呵呵,你我心里都有数的。”
秦德龙点了点头后,慢声慢气的回道:“你会出卖护龙卫和李肆吗?”
“呵呵,那看你手段了呗。”马晓志呲牙一笑,表现的很无所谓。
剩下的面条,秦德龙两口全部吃干净了,吃完一擦嘴,接过旁边侍卫递过了衣服,胡乱的套了上来。
“这个交易很合理,我同意了。”秦德龙指挥着侍卫:“放了马永发,其余人继续扣押。”
马晓志紧跟着补充:“你派人可以跟着我,或者带上刑具也可以,我要亲眼看见我爹进护龙卫督造衙门。”
“呵呵,行,我不怕你耍手段。”秦德龙强行搂过马晓志的脖子,用挑衅的口吻说道:“你们太嫩了,来成立几天啊,知道水深水浅吗?呵呵,我这是替吕相爷教训教训你们而已,可没想到你们这么不成气候。”
马晓志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对,秦大人说的,我们是太嫩了。”
半个时辰后。
护龙卫督造衙门门口,马晓志搀扶着跟个血人一般的马永发,嬉皮笑脸:“我就说你儿子在咸阳城内当官,你还总不信,现在信了吧!”
“是我害了你,呜呜呜,我做了一辈子的好事,老天怎么这么对我啊!”马永发就算再天真,也不会看不出来怎么回事,此刻他是肠子都悔青了。
马晓志搂过马永发的臂膀,擦拭这马永发的眼泪,口吻严肃的说道:“别哭了爹,我说别哭了,从现在开始记住我说的话,一个字不漏的告诉李肆李大人。”
“好好好,你说。”马永发擦拭这自己的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一,让大人弃了我,马家庄的事,到此为止,我就算是一个交代了。”
“第二,让他全力撬开于文的嘴,扳倒秦德龙。”
“第三,告诉大人,我从不后悔加入护龙卫。”
马永发呆愣在原地,没想到自己儿子跟自己说的竟然是这些话,而不是什么自救的办法。
“走吧,我跟你们回秦府,看看秦德龙的手段是不是徒有其表。”马晓志耷拉着眼皮,不屑的推搡了一把侍卫的胸膛。
侍卫恨的牙都直痒痒:“好,一会我就让让你尝尝皮开肉绽的滋味,看看你是不是还像现在这么硬气。”
“不喊疼那是说大话了,但是我要求你一句,我是狗娘养大的。”
侍卫被怼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三五个人拽着马晓志快步窜上马车,返回了秦府。
“啪啪啪。”
两米多长的鞭子抽打在马晓志的身上,发出巨响,宛如一条毒龙在怒吼一般。
“再使点劲,你好像没吃饭呢,来,左面再来一下,有点痒痒。”马晓志此时嗓子都喊哑了,可依旧不服输,不肯低头。
对秦德龙所问的问题,也全部都胡编乱造,拒不配合。
马晓志算是英雄吗?
这不好定位,因为他此次单刀赴会,为的是自己父亲,并不是为了什么大义,他只是做了一个孩子该做的事情而已。
那他算是好汉吗?
绝对算,就凭进了秦府还不低头这一条,就足够了。
……
昨夜,马家庄酒楼内。
“说说吧,最近怎么样!”盖政潇洒的灌着酒。
而李肆坐在对面。
没错,在马家庄拍李肆肩膀的人,就是盖政!
两人奇迹的在马家庄相遇了,说是奇迹也不对,盖政也是凑巧了。
李肆也没墨迹,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起最近的事情来,说的很详细,所有细节都没放过。
讲完后,盖政沉默了。
“事就是这么个事,你有办法吗?”李肆眼神十分渴望的看向盖政。
盖政闷头喝了一口酒后,摇了摇头:“李兄,你能设套坑那个叫于文的,那秦德龙坑了马家也很正常,现在就看谁能取舍了,谈不上谁输了。”
“我不会放弃马家。”李肆握着拳头语气十分肯定。
盖政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你输了。”
李肆默不作声,没有回答,也说不出什么来,因为人家盖政说的有道理,拼手段你输了,你作为一个输家,你默默承担后果那是必须的。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后,盖政又突然说:“李兄,我问你个事,你实话实话行不?”
“行啊,我跟你还说什么假话。”李肆叹了口气。
“你怕死吗?”盖政凑过脸,双眼紧紧的盯着李肆的双眼。
“分事。”李肆眨着眼睛回了一句。
“哦哦。”盖政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随即又补充道:“我是这么想的,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就算你不怕死,你肯定也怕别的事情发生,这是人性,谁都逃避不了。
“哪怕就是从石头缝蹦岀来的人,他肯定也有在乎的东西,比如银子,比如女人,比如权利,只要让他失去他在乎的东西,那么肯定比杀死他更让他难受,那个时候对这种人而言,或许死才是解脱。”
李肆没完全理解盖政的话,皱眉反问:“盖兄弟,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没想到过秦德龙会这么快对马家动手吧?”
“肯定没想到过啊,如果想到了,我们怎么可能不防备。”
“那你夺走了银子秦德龙就能提前想到了?如果他想到了还会让你那么顺利的把银子拿走?”
话音落,李肆一激灵,面露兴奋,眼神中乍现疯狂之色,抓着盖政的衣袖激动无比:“秦德龙现在根本不知道那批银子在我手中,于文也肯定不敢跟秦德龙说,所以现在秦德龙是不知情的对不对?”
“你有什么想法了吗?”盖政脸色没啥喜悦的答应了一句。
李肆闷头喝了一口酒:“我想赌一赌。”
“赌什么?”
“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