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您先坐。”
李雯将人安排在会客厅,让周大嫂暂时作陪,她到后院找到周淑兰。
“母亲,杜大人今日来这算是怎么一回事?未免也太突然了一些?”
她感觉有一种替母亲见家长的感觉。
周淑兰笑了笑,“他早就想要来见你们了,只不过之前都被我劝下了,在我看来,我和他还没到那份上。”
她似乎不在意杜赟的到来,仍然拿着自己的那本书摆弄着,此刻在她的眼里,药材比杜赟重要多了。
李雯见周淑兰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只好返回会客厅。
周大嫂看见她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她平日里在酒楼里应付那些客人还算可以,但今日面对的可是当朝首辅,她咬着牙才勉强走过去给对方倒了杯茶。
“大嫂,用不着这么紧张,反正他也不是来想看咱们的。”
李雯开个玩笑,让周大嫂的心情放松一些。
周大嫂默默责怪,为什么李雯不早些告诉她这回事,她也好有个心理准备,谁能想到杜赟竟然带了一大车子的礼物上门,并且件件价值连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来下聘礼的。
“你们不必有太大压力,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只要淑兰喜欢,我把整个首辅府搬来给她都行。”
杜赟吹了吹手中的茶,风淡云轻的说出这番肉麻的话。
周大嫂简直要石化在原地了,她和李雯耳语了几句,便跑到后院告诉了周大哥这件事,对方的反应和她一模一样。
“你是说,大堰的首辅大人看上了咱们的娘!”
周大哥目瞪口呆,下巴迟迟收不回来。最后还是周大嫂拍了拍他的脸,才让他回过神来。
周大哥捂着自己的胸口,喊着阿弥陀佛,原本他以为周正是定北侯的亲生儿子这件事已经是他这辈子最震惊的事情,可如今来了个首辅大人,他只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要不你打我一下?”
周大嫂倒也真不客气,用力了拍了拍他的背,差点打出内伤。
两人在后院缓和了好一段时间,才平复好情绪,来到前厅时,周正也到了。
“杜大人,这件事情你可和母亲商议过了?”
“贤侄,我这次来只是想要让大家都知道这个消息,这些东西也只是我给你们的见面礼,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想循序渐进慢慢来。”
他之前与周淑兰提过几次娶亲的事情,可对方总是委婉拒绝,他也深知强扭的瓜不甜,虽贵为首辅,也没有强取豪夺的习惯。
“不知首辅喜欢我母亲哪一点?”李雯大胆发问。
“你母亲为人坦荡豁达,率性不失天真,我仰慕她已久,之前在边关迫于皇命在身,不能告诉她实情,但我一直都是真心待她。”杜赟脱口而出就是一大段真情告白。
李雯听了都鸡皮疙瘩掉一地,她后悔自己没将这段话录下来,应该让周淑兰好好听听的。
“哎呀,也不说那么多了,杜大人今日留下用午饭吧。”
李雯让文驼去采买些新鲜的食材,今日在家中招待杜赟。
文驼一出门便觉得有一道视线紧紧跟随着自己,可他回头一看,却没发现任何异常,只好安慰自己是错觉罢了。
而跟踪他的人见他只是去集市买菜,便折返回去与自己主子复命。
“五皇子,杜首辅自从今早进了那后,就没再出来。”
拓跋奚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前段时间他的手下调查到杜赟与周淑兰来往密切,杜赟甚至将御赐的田地交由周淑兰来打理。
拓跋奚这才知道这俩人的关系不简单,只是他一直想不通,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居然能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看来他们日子过得挺滋润的。”拓跋奚像是在自言自语。
很快,这个消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至于为什么会让皇上知道,自然有拓跋奚的一份力在里头。
皇上即刻让人将杜赟召入宫中。
“首辅,你可知最近在流传些什么?”
杜赟自上次从周淑兰那回来后,整个人看上去神清气爽,许多同僚见他第一句话就是最近有什么喜事,可杜赟总是笑而不语。
今日被皇上匆匆召来,他心里已有了几分猜想,也并不打算欺瞒。
“陛下,臣近日枯木逢春,确实遇到了喜事。”
他丧妻多年,并且膝下并无子嗣,这些年来,多少人为了巴结他送来数不胜数的美妾歌姬,可没有一个能够留在他府里。
皇上也曾为他的事情操心过,但杜赟坚决不愿接受皇上的赐婚,于是他就孤身了这么多年。
“爱卿,朕并非有意阻拦你娶亲,可你为何偏偏看上的是……是那人呢?”
皇上叹了口气,周正与李雯的婚期在即,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臣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周氏是世子的养母,二人之间并无血缘关系,与定北侯府更是毫无牵连。”
他不希望皇上误以为他与周淑兰的事情是他与定北侯之间的筹谋。
“朕不是这个意思,周氏虽只是肖正的养母,可毕竟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你与定北侯平起平坐,若真结了亲,该如何自处?”
这关系传出去也会有损杜赟的清誉。
可杜赟偏偏死了心要与周淑兰在一处,他声称自己并不在意虚名,外界爱怎么议论就怎么议论,他认定了周淑兰。
皇上拿他实在没办法,杜赟原是个好说话的,可偏偏在这件事上一步也不肯退让,他只好让对方先退下,改日再议。
皇上为着这件事烦心了大半日,用晚膳时也兴致缺缺,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
“皇上,这是臣妾亲自炖制的银耳莲子粥,最是清热下火,您若是用不下饭,不如用碗粥。”贤妃亲自盛了一小碗粥递了过去。
“罢了,朕今日没有胃口。”
“陛下可是为了杜首辅的事情烦心?”
皇上抬眼:“你竟也知道此事?”
“京城中的传言沸沸扬扬,臣妾略有耳闻。”
见皇上并未动怒,她接着说:“听说那人是定北侯世子的养母,这怕是不合规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