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淑兰让人将这些人杖责三十,再扔到官府门口,至于具体如何定罪,她不会过多参与。
接着她和李雯将剩余的账本全部审查清楚,这下庄子里的人都不敢有所隐瞒,许多曾经犯过错的还主动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对于这些人,周淑兰格外宽待一些,在她看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是象征性的罚了他们一个月的月例,让他们以后一定要认真为庄子办事。
在回去的马车上,李雯对周淑兰赞不绝口,这样的处理方式不仅能够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让有贼心没贼胆的人彻底断了这个念想,也会让庄子的人知道周淑兰是个严厉但不残忍的主子,至少赏罚分明的。
她偷偷留了个心眼,回去后背着周淑兰询问家里洒扫的下人,周淑兰平时有没有与陌生人来往?
这一问还真让她问出了东西来,下人告诉她,周淑兰隔三差五就会出门一趟,但也不知道究竟去哪,只不过这一去就是大半天。
而且来接她的马车看上去绝不是寻常人家,他们这些下人只当是周淑兰结交的朋友,所以也没敢到处声张。
李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回到房里一个人默默思考。
周淑兰喜欢整日待在房里搞自己的研究,认识的人本就不多,更别提能够一同外出的好友,很快就能够排除出来到底是谁。
目前看来最大嫌疑人自然是杜赟,李雯早就觉着他对自己母亲有点企图,又是黄金头面又是田地的,出手可不是一般的阔绰。
可周淑兰是什么想法?李雯是一点都不清楚。
当日夜里,李雯抱着自己的被子跑到周淑兰房间里,眼巴巴的看着她:“母亲,今夜我同你一起睡可以吗?”
周淑兰点点头,将自己的被子铺好,李雯鲜少对她提这样的要求,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要满足。
“母亲,你孤身一人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再找个人陪着呢?”
李雯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周淑兰微笑着摇摇头,她并不是个缺爱的人,再加上生活不算无趣,一直以来都没有萌生这样的想法。
只是身边确实有不少人劝过她。
李雯看着周淑兰的侧颜,心中有些发酸,自己忙于各种各样的事情,忽略了母亲的感受,要知道周淑兰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
杜赟这人身份尊贵,又手握重权,若他对周淑兰是真心的话,的确是个好归宿。
“母亲,你觉得杜大人怎么样?”李雯小心翼翼的问道,她已经尽量让自己不那么刻意了,可还是被周淑兰看破。
“我知道你都憋了好久了,今日来也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周淑兰侧过头来看着她,原本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她不想到处宣扬,却没考虑到,李雯是她的亲生女儿,怎么能与旁人一样。
“他的确和我表露过心意,但被我婉拒了。”
周淑兰并不想要在这个世界留下过多的牵挂,更何况感情这种事情,被伤过一回就足够了。
杜赟不管从哪方面看来,都是个良配,可周淑兰自知自己的身份与他相差悬殊,恐怕会遇到许多阻碍。
“母亲,你若是喜欢的话,千万不要顾虑太多。”
李雯不知道周淑兰对杜赟到底是什么心思,可至少不反感是真的。
相较于担心杜赟的身份将带来的麻烦,李雯更在意的是母亲的意愿。
母女两谈心到半夜实在扛不住了才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周淑兰将自己的重心暂时转移至庄园上,妆楼的香膏她早已经备足了存货,不会耽误颜悦坊的生意。
李雯和周正来到城门口,今日是肖琦班师回朝的日子,许多百姓得知消息后自发守在城门口,要好好的热闹热闹。
好在有周正这一层关系在,她不用受累挤在人群当中,站在城楼上将附近的风光一览无余。
“周正,你在大理寺怎么样?还习惯吗?”
李雯有些担心周正被人排挤,可看他的样子,似乎在那待的还不错。
周正与李雯的手在衣袖下牵着,虽说两人已经是夫妻,但大堰民风并不算开放,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自然是不成。
他挠了挠李雯的手掌心,让她尽管放宽心。
大理寺的官员们经过杜波一事,知道杜赟是站在他这边的,对他态度恭敬了不少,再加上肖琦这次征战有功,他们那帮人自然不敢动他分毫。
刚开始还喜欢明里暗里使绊子,现在全然不敢了。
但周正对于大理寺如今的风气不敢恭维,也许是太平盛世过久了,这些人几乎忘记自己的本职是干什么的,眼里只有利,一个个唯利是图,让他不愿与之为伍。
只是这些官场上的腌臜事他不愿让李雯知晓。
“侯爷到了。”李雯看着远处扬起的尘土,踮起脚尖。
肖琦身着威武大将军的甲胄,骑着一匹千里马缓缓向城门口行着。到了京城重地,自然不能惊扰了百姓们,因而他特意让大军放慢速度,显得不那么气势汹汹。
“拜见父亲。”周正拱手行礼。
李雯在他旁边学着他的模样行了个礼。
“正儿,近日京城情况如何?”肖琦见周正亲自来迎接他,心中十分欢喜,就是旁边的李雯如今瞧着也顺眼了许多。
“京城最近是否平安无事。”
肖琦要先到皇宫复命,与周正短暂相聚后匆匆换了朝服,便往宫中去了。
他这一次带了许多俘虏回京,还需要皇上来定夺这些人的去向。
到了傍晚,他才从宫中回府,一同带回来的还有满满几马车的赏赐。
李雯让饕餮楼的伙计送了几桌席面到定北侯府,今日肖琦回府,姨娘们也该出来一块吃顿饭。
叶环趁着这个机会,总算重获自由。
“今日是家宴,你们无需多礼。”肖琦落座后,摆了摆手,让大家都坐下。
“侯爷,妾带着小如儿给您贺喜。”柳夫人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婴儿,跪了下来。
“孩子可有取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