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到红梅山庄,孟修远和宋青书二人便在管家热情的招待下入住到了客房之中。
这红梅山庄占地宽广、屋舍精致,客房里陈设辉煌灿烂,榻上椅上都辅着锦缎软垫,目光所及都是一副豪奢之相。
任谁看了,都不由得赞叹一句,真是个大富之家。
那宋青书打小在武当山上长大,刚下山行走了两趟,所以见识也不算广阔,不免见之有些惊讶。
他见身边也没有旁人,便也没觉得丢人,直言对孟修远说出了心中感叹:
“小师叔,你看了么,刚才招待咱们的那管家身上穿着的都是绫罗绸缎,那丫鬟手上戴着的都是金镯子。
这可比旁人家的老爷、小姐,都还看着金贵些啊。
这红梅山庄的朱家人,可真是有钱……”
孟修远见他这副土包子模样,倒也没说他,毕竟这也不怪宋青书。
武当派虽然现如今已经是江湖第一大派了,可由于刚刚成立几十年时间,又受得师父张三丰的性格影响,所以整个门派于金钱上确实不像少林那般富裕。
这一点原着中有诸多例证,为免啰嗦,在这就不一一罗列了。
只说张无忌,原着中他到这红梅山庄之后,表现便连此时的宋青书也不如,竟是把人家家中的大丫鬟给认成了小姐,闹了不少笑话,以至于最终发出“做梦也想不到世上有这等富豪人家”的感慨。
孟修远本想着向宋青书解释一番来这红梅山庄的目的,让他帮着暗中调查清楚朱家的所行所为。
可正此时,门外便又传来了丫鬟的声音,说是她家老爷朱长龄有事想请孟修远二位贵客去一趟。
孟修远二人被她领着,穿过数座厅堂、长廊,来到一座大厅之外,只见厅上扁额写着“灵獒营”三字。
空气中充满了血腥的气味,往里面打眼一看,就见得又有二十几条威武壮硕的猛犬的尸体倒在地上。
而见厅堂里,朱长龄已经等待二人多时,朱九真就跪在他身旁,低垂着脑袋看不清脸色。
见此情形,孟修远心中就明白了,这朱长龄是想唱一出苦肉计。
果然,不出他所意料,朱长龄先是说了一番“家门不幸,竟出了这么个不肖女”、“都怪我对孩子疏于管教,实在是悔之晚矣”这样的话,显得十分哀痛。
而后便是开口恳求,请孟修远和宋青书二人两位“侠肝义胆的少年英豪”,能够多帮着管教他女儿一下,不嫌麻烦的话,年轻人之间多亲近一些,使其耳濡目染也能改掉那骄纵的坏毛病。
对此,孟修远倒没有推辞,而是痛快地便答应了下来。
毕竟他又不是只身一人来的,身旁有宋青书这么个好师侄,麻烦的事情都可以推给他去做,也算是给他个锻炼。
于是,自这日之后,那朱九真便不时来找孟修远二人。理由各有不同,有时是请他俩去赏花,有时是想请二人指点她练武。
每次,孟修远都借口有事推辞,只让宋青书去陪她。
一开始宋青书还有些羞涩,可次数稍一多了,他便很快也就不再矜持,反倒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常是一清早二人便一同出去游玩,直至傍晚用过饭后,这宋青书才带着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归来,不时在坐在那里对着空气傻笑。
见此情形,孟修远也知这傻小子是栽到人家姑娘手里面了,也就打消让他帮着调查这红梅山庄的事情,只让他好好和那朱九真相处。
心中暗想,这红梅山庄之旅,便算是给宋青书的特殊训练吧。
原着之中,之所以宋青书放着大好前途不要,非要去给人家周掌门当舔狗,孟修远觉得很大原因是因为这小子从小在武当山上长大,没见过什么漂亮姑娘。
现如今他二人都不过十八九岁,正是血气方刚、春心萌动的时候,让朱九真这么个“坏女人”磨炼一下宋青书,对他将来倒是一件好事。
至于孟修远自己,对此自然是不感兴趣的,他现在满心里想着的,就只有如何寻找《九阳神功》。
之后这段时日,孟修远借着要“感悟自然、磨炼武道”的理由,每日清晨都会离开红梅山庄,至傍晚时才归来。
这期间,自然便都是在一心寻找原着中提到的那“雪谷”。
为此,他先是循着记忆中书文的描述,几经搜寻,找到了原着中朱长龄为骗张无忌烧毁红梅山庄后,他们临时所居住的那个“避难所”。
这处避难所距离红梅山庄大概二三十里,需得转过两座山峰,进了一个山谷,才可见到那四五间小屋。
而后以这几处小屋为中心,孟修远才开始四处搜寻周围的山峰、峡谷。
虽说书中张无忌身中寒毒,一夜时间奔不出多远,可此处正在昆仑山脉之中,四周都是高耸山峰,互相之间看不出什么差别。
所以要找书中记载那洞穴和雪谷,着实是一件费工夫的事情。
孟修远知道此事急也没用,便静下心来,每日一点点认真地去搜寻。
……
就这般大概过了一周多的时间,一日清晨,孟修远用过早饭刚想离开红梅山庄,却没想到朱长龄竟是便亲自等在他门前,将他堵在了客房门口。
“朱庄主,你这是……”孟修远见状有些不解。
那朱长龄也不多做解释,只一脸哀痛之色,恳请耽搁孟修远一会儿工夫,随他走一趟。
孟修远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没理由拒绝,索性一口答应了下来。
于是这朱长龄便带着孟修远绕过几道长廊,到了一间独立的屋前,打开房门,只见其中竟是摆着一处灵位。
素烛高烧,灵牌上写着“义兄张公讳绍安之灵位”。
至此,朱长龄才开口缓缓道来:
“孟少侠,耽搁您练功,实在是不好意思。
只是今日恰好是我义兄张绍安之忌日,您亲手斩杀那吸血妖人,替他报了仇,所以我想请您来见一见他。
到时候他泉下有知,也才能明白到底谁才是他的大恩人……”
朱长龄说至此时,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孟修远见他都这么说了,虽知其是在演戏,心中却也不由得佩服他的敬业,只得点头同意。
随后这朱长龄便携着夫人、女儿,一同祭拜了所谓的义兄,众人跪拜在地,哭泣甚哀,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
朱长龄在那灵位前念念叨叨地说了不少话,包括了前几日如何收到何太冲邀请、得知韦一笑踪迹,如何想要杀那韦一笑却斗不过他,以及最后孟修远如何突然从天而降、斩杀那青翼蝠王。
其中重点,便是要那张绍安泉下有知,一定要感念孟修远的恩情。
许久,祭拜完毕,朱长龄的妻子女儿退下,这屋中只余下孟修远和朱长龄二人。
那朱长龄此时已经是双目通红,声音沙哑,他先是向孟修远深深行了一礼,而后慢慢说道:
“义兄他虽与我无血缘之亲,但对我来说,却亲逾骨肉。
当年真儿初生不久,我为了躲避强仇,携眷西行,但途中还是给对手追上了。
若非义兄他舍命相救,以毁去一只眼睛的代价替我强杀那恶贼,恐怕我一家人早已都魂归九泉。
自那以后,我便只当他是亲生兄长,想要一生都孝敬着他。
却哪想到那之后没过多久,他外出行商时便碰上了韦一笑那吸血妖人,惨死于其獠牙之下……”
说及此处,朱长龄忍不住又掩面哭了出来,全然没了平时的气质风范。
孟修远见此,也只能随着安慰他,说着劝他节哀之类的话。
却没想到这朱长龄哭了一阵之后,竟是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册书籍,双手恭敬地递给孟修远。
孟修远接过书册,一时间有些发愣,下意识地问道:
“朱庄主,你这是何故?”
那朱长龄擦干脸上泪痕,恳切地对孟修远说道:
“孟少侠,你于我、于义兄之大恩,我实在是不知如何回报。
我朱家虽也算名门之后,但到了我这一代,子孙无能,已经有些衰落。
这些日子,我思前想后,觉得我庄中只有此物,才配得上您这般江湖豪侠。
还望您不要推辞……”
孟修远闻言愈发觉得奇怪,打开书册一看,却发现这竟是一本武功秘籍。
“一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