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月山。
师妶的洞府。
越媱扣响了洞府外的阵法。
“进来”
洞府中传来师妶的声音。
越媱走入洞府之中,只见师妶着一身月白长裳,盘坐在蒲团之上,眉目如黛,琼鼻玉颈,宛若一朵绝艳的莲花。
越媱虽然漂亮,但是在自家师父面前,还是自惭形愧。
“师父,您要求购买的药材,宗门已经购买了百余份,何长老亲自送过来的”
“嗯,先放那吧”
师妶慵懒的声音让越媱微微有些诧异,在她心目中,自家师父可从来没有这么小女人的时候。
“自从师父回来之后,便一直闭关休养,还让宗门购置这么多的灵草,是不是本次外出,受了伤势,弟子虽然修为浅薄,若有什么能效劳的地方,越媱愿意替师父分担”
越媱和师妶往日里关系亲密,见自家师父有恙,当然心中担忧。
师妶欣慰一笑,点了点自家弟子额间,笑道:
“师父没事,虽然受了些小伤,休养些时日就好了”
“那师父你好好养伤”
“嗯,不过,我过些日子要出去一趟”
师妶想了想,不日,她便要与赵修玄共赴道侣大典之事,虽然她暂时还没有在拢月剑派宣告此事,但是自家的弟子,还是应该知晓。
“师父所说这次出去,所为何事?弟子知晓后,也好早做准备”
越媱有些疑惑,这才刚刚回山不久便要出去,莫非有什么急事?
“此事....”
她正欲说出和赵修玄结为道侣的事情,好似感应到什么,妙目看向洞府外的天际,笑了笑道:
“他来了”。
“他来了?谁来了?”
越媱有些摸不着头脑。
“滋啦!”
天边一道紫雷遁光飞速的向着拢月山遁来。
拢月剑派的弟子立即全神戒备,如临大敌。
等快到拢月山时,那拢月山的护山大阵突然消散,让本来提心吊胆的一众拢月剑派弟子是一阵忙乱。
直到有脑袋转的快的弟子提醒道:
“慌什么!宗主前些日子就已经回山了,这护山大阵由宗主亲自主持,若是护山大阵消散,那来者必然是友非敌!”
“对!还是师兄聪慧!有宗主在!”
慌乱的众修这才冷静下来。
只是,大家都在猜测,这突如其来的修士,到底是何人。
紫雷遁光并没有多停留,径直落入了师妶洞府所在的秀丽山峦,众人等了片刻,见无事发生,这才吁了一口气,各自忙各自的。
“赵前辈”
紫雷遁光落在洞府前,赵修玄一身青衣的身影从遁光中走了出来。
越媱连忙拱手行礼。
经过了这么久,她已经开始适应了赵修玄金丹修士的身份,一句赵前辈已经称呼的毫无凝滞。
赵修玄点了点头,破天荒的拿出一个储物袋递给越媱。
“里面有一件极品的二阶法衣,对你颇有助力,你且拿去”
越媱又惊又喜,虽然高兴的接过,但是脸上有些疑惑。
“前辈今日为何如此....”
她本想说大方,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这样说不好,便止住了。
赵修玄笑着和目光温柔的师妶对视了一眼,揶揄道:
“你未曾告知弟子吗?”
师妶转动白嫩柔软的脖颈,轻轻摇头道:
“前些日子感觉神魂伤势有变,只来得及交代一些丹方的事情,便吞服了几颗养神丹开始闭关,刚刚正准备说,恰好你来了”
随后,在越媱好奇的目光中,师妶将他和赵修玄结为道侣的事情道了出来。
“啊!什.....什么!”
突如其来的消息,令越媱一时间呆愣原地,片刻后,她神色复杂的对赵修玄恭声称道:
“拜见师公,多谢师公赐礼”
她这才明白,为何赵修玄刚一见面,便给了他一件二阶极品法衣,原来是师公的见面礼。
极品法衣乃金海此人储物袋中之物,属于内甲,可随穿戴之人身形变化,无论男女,穿戴起来都很贴身。
赵修玄见其不错,便作为见面礼赠出,这也是礼数。
“你我本就相识,不必多礼”
赵修玄摆了摆手,示意越媱无需多礼。
“越媱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师公想必也有事情和师父攀谈,便告退了”
越媱待在自家师父的洞府中,浑身不自在,便找了一个理由,匆匆离去。
待越媱走后,洞府中便只剩下师妶和赵修玄二人。
师妶在赵修玄身上看了一眼,颦眉道:
“赵郎前往灵兽山可是遇到了麻烦了,身上有金丹修士斗法的痕迹,莫非是灵兽宗的老祖为难于你”
赵修玄在其身前盘身而坐,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
“为难谈不上,不过,确实是和那万歧打了一场”
随后,他将此行灵兽上巧遇灵兽斗大会,那金有福如何设计他这位金丹修士,最后他又如何削平了灵兽山一座山头,以示宣泄,这种种经过,一一道来。
“原来如此,赵郎当众打了那灵兽宗老祖的脸,他自然不会如此善罢甘休,这万道友成名多年,实力不容小觑”
赵修玄点了点头。
“此人法门奇特,浑身血气和身体如同妖兽一般强大,不过,并不是我的对手,我全力施展遁术,他根本近不了我的身,被我剑气绞杀了十几招后,这人也不愿与我真死斗,便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硬生生的吃了一个哑巴亏”
师妶闻言看着赵修玄有些惊色,只听她说道:
“赵郎居然如此厉害,万歧可是金丹中期的修士,一宗之主,能在自家弟子面前做到忍气吞声,绝非易事”
虽然早知晓赵修玄非普通的金丹修士,师妶还是心间波动了一下。
“不说其他,我离山也有些时日了,过几日,便随我回山吧”
赵修玄毫不客气的轻捏师妶的柔荑,在师妶看来,还是颇为大胆的举动,弄的师妶面色微红,呵气如兰道:
“嗯,待我再交待些事情,便随你去”
赵修玄捏着捏着,顺着她的玉手攀上了其柔弱无骨的小臂,随后干脆一把拢住了她的身子,将其放倒在地。
“嗯,阵....阵法没关”
师妶急的满脸通红,挥了挥手,打出一道法决,将阵法关闭。
......
随后的几天,师妶白天有一半时间交待宗中要事,主要还是把关宗门的炼丹师,将灵元剑丹的丹方好生领会,尽快炼制丹药。
其他的宗门事宜,拢月剑派有一位颇为老成持重筑基后期的代宗主操持,倒是不需要她多操心。
另外一半的时间,师妶带着赵修玄好生参观了一番拢月山的景色。
近些日子,细雨朦胧。
拢月山时而烟雨,时而云蒸雾绕,又时而虹光披挂,令赵修玄看的目不暇接,拢着师妶的腰肢赞叹不已。
至于夜间,两人也有些要事,需要卧榻而谈。
当然,赵修玄也不纯粹是风花雪月。
其间帮着指点了一番师妶几位弟子的剑道领悟,师妶共有六位真传弟子,四女二男,皆是天赋上佳之修,其中三人,已经是筑基中期的修为。
“师公讲解,真是令人茅塞顿开”
一个鹅蛋脸女弟子由衷敬佩道。
其他人也是附和:
“是啊,师公的剑道领悟,是晚辈见过的第一人”
几位弟子各个靓丽俊秀,一开始的时候,在赵修玄这位师公面前拘谨生份。
随着赵修玄三两下的指点,令他们剑意大涨后,几人顿时围在他身边求教。
唯有越媱,听说是接了一个山门任务外出了。
三日后,风隐舟从拢月山出发,往南山郡而去。
一路上,风隐舟上两人走走停停,寻到一个山清水秀,景色出众的地方,便遁光落下停留一番。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风隐舟才来到了荒云郡和南山郡的边界之地。
白甘山。
一到此山,赵修玄突然心有所感,从修炼中睁开了眼睛。
盘踞在灵玉珊瑚另外一侧的师妶关切问道:
“怎么了”
赵修玄眉头皱了皱,从储物袋中角落拿出一枚形似小剑的令牌。
此枚令牌,赵修玄记得是赵修意在外历练之时,从某具尸骨中所得,和令牌一起的,还有一张残缺地图。
地图上所标记的地方,依稀就是白甘山,当初赵修玄还是筑基修士,白甘山被一筑基山门镇守,出于谨慎,他并没有前来探查,后来,便将这件事忘记了。
没想到,这次刚好经过白甘山,这令牌突然传来了一丝古怪的灵气波动,以前从未有过,似乎这白甘山中,有什么何它相呼应之物。
“这是?”
看到令牌,师妶微微颦眉,似乎想起了什么。
赵修玄也不急,等她脸色微变,才问道:
“你认识这个令牌?”
师妶惊喜的点头道:
“这应该是传送令,乃上古传送阵必不可少的传送道具。
千年前,荒云郡曾经也有过一个上古传送阵,后来听说是和大漠国交战之中被损毁,燕国的其他传送阵,也一一被毁坏,后来便澹出了修士的视线,催动传送阵的传送令也纷纷不知所踪,没想到,你手中居然有一枚”
“上古传送阵?传送令?”
赵修玄满脸疑惑,让师妶再多说说。
“我也是从古籍中所知,上古修士在建立燕国修仙界后,同时在各郡建立传送阵,为了各修仙郡修士往来方便,后来,这些传送阵大多被毁,如今完好的,估计也就那么几个,我知道的,北元郡,青玄谷侧的九极岛,西炎郡,风炎山。
这两处,都是燕国修仙界命脉之地,西炎郡抵御西蛮修士。北元郡,抵御北漠修士,如今的九极岛,更是开荒大征的大本营”
赵修玄闻言,看了看手中的“传送令”,决定下去查探一番。
“刚刚这令牌似有古怪,若真按你说这是一枚传送令,恐怕此山中有上古传送阵,说不得要下去确认一番”
师妶自是臻首微颔:
“自当如此,若真是上古传送阵,那价值比一处三阶灵脉也不遑多让”
赵修玄点头:
“此事不宜张扬,风隐舟中有阵法遮掩,金丹修士也难以察觉,你且在这里照应,我以敛息法门进去查探”
随后,赵修玄双童青芒闪过,将自己金丹修士的气息悉数收敛,就算同阶修士查探,也只能看出是筑基中期的修为。
片刻后,一个长相平平的青衣男修踩着一柄飞剑,从云海中降下御器遁光,往白甘山落去。
上一次注意到白甘山,还是因为一场修士斗法。
当时,镇守此地的一位筑基修士,被三位乌衣人围杀,赵修玄路过此地,无意绞入此地风波,便没有理会,径直离去,就是这样,还被一位乌衣人追了几十里。
如今的白甘山,归荒云郡甲龙宗所有。
甲龙宗在白甘山经营了一个小坊市,来往两郡的修士,在此地售卖些灵草,妖兽材料,每年的收支也不少。
此时天色鱼肚白,赵修玄御着一柄从金海一行人中所得的飞剑,伪装成一个逛坊市的修士。
还未接近坊市,赵修玄便感觉到有一道金丹修士的神念在他身上扫过,好在他的青芒蛇童厉害,并没有被识破。
这神念盘旋了一阵,便收了回去。
赵修玄一边装作毫不知情,一边心中暗忖:
“此地居然有金丹修士?看来,确实有些蹊跷”
落于坊市后,一位守在坊市入口的乌衣短褐弟子连忙上前恭敬递上一面阵旗,并恭声道:
“前辈请进,筑基前辈无需缴纳灵石”
毕竟是小坊市,出入者,多是炼气修士,赵修玄这种“筑基中期”修士很是显眼,难怪会有金丹修士查探。
赵修玄不禁后悔,早知道自己就伪装成炼气修士了。
此时要想再变幻模样,压制修为,被发现的可能性太高,赵修玄能感觉到,那道神念还在若有如无的扫视着整个坊市。
于是,赵修玄便真将自己当做一个前来坊市收购灵草的修士,在各个摊位上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不经意的打探一些此地消息。
左转转,右转转,他一边感知着储物袋中那枚令牌的波动,一边越走越近,最终来到坊市的边缘,亦是一处石宫殿群脚下。
石宫造型奇特,白石为墙,乌石为檐,一队队身着乌衣短褐的甲龙宗弟子把守着各个入口。
赵修玄拿起摊位上一块不知何物的破陶片,假意查探,实则在不被金丹修士发现的前提下,尽可能的放出自己的神念小心的摸进石宫,想看看里面的情况。
然而,那金丹修士似乎就在这石宫之内镇守,神念如同一张大网,编织的密不透风,还有一层层的禁制环绕。
没办法,赵修玄收回神念,仔细感应了一番令牌越来越强大的波动,确认和其相呼应之物就在石宫中,便转头再次走入坊市中。
半个时辰后,风隐舟上。
赵修玄收回伪装。
师妶连问道:
“赵郎,如何,是否是上古传送阵?”
赵修玄摇了摇头道:
“尚且不知,不过,此处偏僻之地,居然有金丹修士把守,而且严防死守,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上古传送阵。
之前我也曾路过此地,却没有今日令牌的异动,恐怕是最近才修复了阵法。
若真是此阵,距离赤山这么近,我志在必得!
不过,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我们先回山”
师妶闻言也是颔首道:
“自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