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了。”花见轻声地说道。
“嗯,休息吧,接下来交给我们吧。”
源义经看着地上的尸体,眉宇之间露出了悲伤之情,他伸手摸了摸花见的手腕的脉搏,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这才松了一口气。
战场的扫尾还需要一段时间,鸦天狗的主力军团加入让战场有了变化,地面上的新加入的鬼差已经占据优势,他们用自己手中的武器,轻易杀死了剩下的时空溯行军。
“医疗室在什么地方?”
源义经看起来身材纤弱,但是他的力量是不容忽视,他抱起了比自己要高许多的花见还是轻而易举的。
沾满血迹的护身纸随着源义经的动作而飘落,眼前的男子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长久不见阳光的皮肤苍白而无光泽,一张脸上带着几分病态,整个人看起来虚弱不堪,似乎只需要轻微一碰就会倒下,一双猩红色的瞳孔微垂着,显然是意识已经有些不清,但还在勉强着自己打起精神。
“我来带路。”
长谷部有一瞬间的愣神,他们是绝对不会认错这张脸的。
那一日,阳光正好,他们的审神者说是要回家一趟,却在深夜偷偷独自走了,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没有意外的通知,也没有失去灵力供给的他们知道审神者肯定在某个地方活着,但是灵力越来越虚弱,他们的审神者已经快到极限了。
他们却被困在这个本丸之中。
他……回来了。
他们的审神者居然,早就回来了。
在本丸的手入室内,地狱的医疗人员已经到位,他们给花见进行了治疗。
“接下来还是不能轻举妄动,那些时空溯行军只是暂时击退了。”源义经所在花见的床边,花见此时身上缠着厚重的绷带,脸上的护身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了,但他的神智很庆幸,如果说要继续战斗的话也是可以的。
“嗯,我知道了。”
“为什么战场上只有你一个人?本丸的刀剑男子为何没有参战?”一个穿着蓝白色羽织的男子推开门走了进来墨绿色高马尾的男子,他的脸上带着狐狸的面具,他的语调严肃而又低沉,他的声音就像是在诉说某种命令。
审神者相当于他们的统帅,没有统帅上战场而部下不被允许的情况。
“因为我想休个工伤假。”花见在病床上撇开头。
他和新选组的渊源在很早以前,那个时候花见一开始加入十三番队,负责将现世的死者灵魂带回彼岸。
那个时候浮竹队长还只有刚正式成为队长,他对自己也颇为满意,在他介绍下进入了十三番队,花见也做过一段时间他的副队长,在自己能力更进一步之后,由浮竹队长推荐让花见去了队长空置的三番队。
花见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整个人情绪就地落了下来。
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显然源义经和男子都没想到花见会这么说。
“阿清,我知道那件事情你很委屈,但这件事情也只能你委屈了。”源义经低下头说道。
同僚不愿意和花见共事,花见确实是也没做错什么,但有些时候过于要强并不是好事,过分的要强甚至有可能让兄弟反目成仇,更不用说只是同僚了。
“义经,我没有委屈,我现在很好。”花见知道源义经在为自己不平,不管怎么说,以前花间的位置是因为做过死神的缘故,在地府也是有一定威望的,现在做了审神者,以往的同事成了自己的上司,说说总有些上说不过。
而且花见以前做事太绝对,得罪了很多人,在这个本丸将花见和他们隔开也是算上的事对自己的保护和照顾了。
但是花见肯定是委屈的,不然紧急求助为何不是第一位是政府部门而是他们?
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们毕竟是地府的工作人员,花见隶属于时之政府,他们想要帮忙有些时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像这次,他们本应该立马过来,但是因为空间转换的重重审批,鬼灯大人已经是特别优待了,可还是拖了这么久。
源义经看向了花见。
“阿清,为了那些事情折伤自己不值得的。”源义经把手搭在了花见的手背上。
“我还是很惜命的。”花见嘴角抽了抽,他不知道源义经想到哪里去了“真的,只是想要修个工伤假,嗯,义经你是知道的,我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么一个地方,是不会轻而易举放弃的。”
“是吗?”狐狸面具的男子坐在了源义经的身边“我听着。”
“好吧,好吧,十四,你也是知道我的。”花见撇开头说道,他知道如果不给岁三一个解释会很麻烦的“现在做事情没什么兴趣……再加上对方来势汹汹,我作为审神者还是新人……想着反正在难的状况我都遇到过了,没有成长起来的刀剑男子上去了反而让我难办,还不如我自己一个人。”
“不要叫我十四,你以前统领中央十三番队时候的魄力呢?”
“啊,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嘛。”
“嘛嘛,土方君,说教以后再来,现在花见也需要休息,我们来这里的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阿清也会有自己的打算的。”源义经对着花见笑了笑“有什么情况随时找我,我会一直在的。”
“嗯,谢谢,义经。”
“不用送我们,我们自己会走的。”源义经看花见想要起身送他们,连忙把他摁在了床上“好好休息。”
“嗯,那我就不送你们了。”
在脚步声远了之后,花见还是忍着痛起身了,灵力在体内运转,暂时不让伤口恶化还是做得到的。
这个能力死神能做到的也不多,花见也不是专门的医疗人员,只能勉强止痛而已,但这种内脏有损伤的伤肯定是杯水车薪,还是早点躺下来,慢慢的运转灵力好恢复吧。
本丸的远处很热闹,看起来都到前庭去了。
“主君!你怎么起身了!?”歌仙端着一个一盆热水正想走进房间,这里医务有足够的医务人员,他们没有办法在身边帮助,所以只能退下,现在地狱的鬼差要离开了,歌仙和其他刀剑男子刚想要看看审神者,结果看到的就是他们审神者扶着墙壁,强忍着疼痛要走的样子。
他顾不得水盆,匆匆的放在一边就来到花见的身边。
“这可不行啊。”在歌仙身后的烛台切连忙将手中端着的东西放下“主君,你现在受伤很严重不能起身的,你要是有什么想要拿的东西叫我们就好了。”
"没关系的,只是一些皮肉伤而已。 "花见摆摆手“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主君,躺下吧。”歌仙和烛台切并没有松手,还在劝阻着,但是花见却执意的站直了身体。
"我的身体我最清楚了,我的情况,你们也用不着担心我。 "花见因为忍者疼痛,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
用不着担心。
这个词语让歌仙和烛台切愣住了,他们两人相互望了一眼,心里顿时百感交集。
审神者再和他们划清界限,五年来向来如此。
歌仙和烛台切默默地跟在了花见的身后,花见一步一步缓慢的挪动着,歌仙和烛台切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们现在由政府供给灵力,所以没有立刻分辨出他们的主人来,但是……主君的身体怎么可能维持在年轻的时候?
是发生了什么?
那原本张扬要强的个性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那绚丽如火的红发为何……
这段时间里,审神者究竟是发生了?
歌仙和烛台切看向自己主君的脸庞,熟悉的面容却是完全不一样的表情,地狱的鬼差说的委屈又是什么?
一切有太多的问题了。
“主君,为什么起身了?”三日月出现在了转弯口,他看着花见问道。
花见没有做声,盯着三日月了好一会儿,伸出了双手。
“抱着我回天守阁。”
自己走路实在是太累了,搭个便车吧。
说实话,他以为三日月维持着表面客气,至少还能过下去,但没想到他会被三日月看扁成这样。
“我知道了。”三日月横抱起了花见,动作很轻柔,似乎是怕弄伤花见。
但尽管如此,花见伤还是让他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疼,太TM疼了。
空腹喝了好多苦药,现在胃部翻腾得难受。
三日月垂眸看着自己怀里因为痛楚而皱起眉头的花见,轻声地想要说些什么:“主君……”
花见抬手制止他继续说话,然后用力地把他往外推搡:“闭嘴带我回房间!你们都回去!”
花见从未像今天这般失态过,三日月的眉头微微蹙起,他清楚在外面这样多待一会儿对审神者来说都是非常不利的事情。
烛台切和歌仙两人和三日月微微颔首,便离开了。
他们看着审神者难受的样子,原本并不想离开,但是审神者用上了言灵,他们不得不离开。
在天守阁的一楼,吊灯驱散了黑暗,一切看起来都清楚明了了。
“去把长谷部和山姥切叫来,要加班了。”
花见意识三日月放自己下来,但是三日月并没有动。
“主君,你的伤……”
“是命令。”花见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不容置疑。
三日月看着花见那张冷漠的脸庞,身形一顿,微微颔首,然后将手伸向他,扶住了花见,让他座下后离开了天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