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飞影恶狠狠的说道,但是耳廓不知道因为愤怒而微微发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哈哈哈,孩子他爹,孩子大了,该放手了。”藏马配合的打趣道,当然他也没放松戒备,只不过那个男子确实是好像不在反抗了。
他还有生前的记忆。
这是非常少见的。
“唉,年纪大了,就被孩子嫌弃了啊痛痛痛,飞影我错了我错了!”花见被飞影扣住了手腕,整个朝着弄断他手的方向去发展,花见这才讨饶。
“切,放你一马。”飞影抓住了捆绑男子手腕的绳索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小气,叫一声爸爸怎么了嘛。”
花见小声的嘀咕着,但也跟上了。
藏马笑着也见怪不怪了。
花见在任务结束了之后,等着藏马提交完报告就能和他回去了。
“啊,花见先生。”地狱辅佐官的鬼灯先生手里拿着一些文件在走过花见身边的时候停下“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谢谢关心,鬼灯先生。”花见恭敬的说道。
“这次勉强你了,那个亡者实力相当的强悍……我们才想到让你和他去见面的,不然这次又会闹得很不知道怎么收藏才好。”鬼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事发突然我们也没和你好好解释。”
“怎么说?那个亡者难不成是我的亲人?”花见挑了挑眉好奇起来了,毕竟会闹的亡魂会因为故人到来而放弃挣扎还真的是意外。
“啊,不能算吧。”鬼灯大人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那座墓碑是你的。”
“……嘶。”花间顿了顿,死了都无法忘记的人大概是很重要吧,但是都死了,再想起来对于花见来说没什么好处。
毕竟他还要在地狱生活,那个男子会轮回,退一万步,他的能力会让他留在地狱,而现在花见更倾向现世生活。
等他有能力留下来再说吧。
生前故人。
花见心里默念着四个字,他死后没有记忆,不过好在自己出现在的地方是治安比较好的区域,他那个时候只有一个人,在流魂街做一个帮人抄录书籍的工人,时间的推移,花间的灵力也慢慢展现出来,偶然一次结交了朽木贵族的老爷子,他对于花见的字很有好感,两人交谈甚欢,成为了忘年之交,由他做担保,花见这才去了真央灵术学院,因为实力极其强劲跳了数级,还因此成了朽木家的书法老师。
等他进入了护庭十三队之后,花见在流魂街搬家的时候,发现一个不知所措的老人,她刚刚到流魂街,什么都不懂,花见把自己的屋子给了老人,称呼她为奶奶,老人家是个个性很温和的人,她也有灵力,需要进食,只不过并不多。
花见在努力工作,定期会给些生活费,家里的衣食住行开销也是花见负责的,但奶奶还是会做一些手工,帮人缝补衣服,花见那个时候身上的私服都是奶奶做的。
过了好些年奶奶又捡到了一个小女孩,花见想起奶奶带着那个小女孩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想起来就是心酸,毕竟年纪大了的人一个人在家,没有固定的工作,体力也不如从前,会感觉到寂寞空虚也是正常的,后来花见在闲逛的时候又捡到了一个小男孩,交给了奶奶,他们就这样毫无血缘关系却成为了家人。
花见那个时候很忙,仔细想来,自己也记不得当初自己在忙什么了,很多时候无暇顾及到太多,但他现在有大把的时间回忆过去,想起他曾经最亲密的人、最重要的朋友和最美好的记忆,他想念那段时光的每个瞬间。
曾经拥有的时候他却没有珍惜,等到失去之后才知道后悔莫及。
“他要去送他吗?”鬼灯在旁边问他“他已经到了最终的审判了。”
“……好。”花见顿了顿,应了下来。
死了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人,去送送他吧。
十殿阎罗的最后一厅,转轮王是看起来年纪不算很大的青年,而且相处起来会觉让人觉得这个人有些脱线,但他是十殿阎罗的最后一关,在这里将会一锤定音。
花见和鬼灯是从后方进去的,然而审判也已经到了尾声。
“八热八寒地狱每一个都有四门,每门又有四小地狱,共二百四十八地狱,你的生前身为了不起的杀手……忍者,嘛,这里也得待上千八百年。”花见走在前面叨叨絮絮的说着一些地狱奇景,主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虽然说是无间地狱,但在这里往往会被减刑的,但具体多久就看天国那边的报告了。”
花见站定后看向了身后穿着白色浴衣的男子。
“抱歉,我记不起你了。”
“用不着道歉,我对你也不是什么好的记忆。”男子轻声的说到。
“你要是以后会成为狱卒,可以来找我喝酒哦。”花见对着人笑了笑。
“好。”男子这么说着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地狱最深处的大门。
在战时出生的人往往都不会有好下场,只不过当时都是情非得已,天国也会酌情参与减刑以及来生的安排。
功过不能相抵,这也是原则。
他想家了,想奶奶,想妹妹,想小弟了。
响起那个夏日,小桃拎着食材,小白抱着个西瓜,两个人走在当上三番队队长的花见身边,蝉声阵阵,三人走在街巷间,有说有笑,那样的幸福感仿佛就是在昨日。
“回去吧。”花见这么说着转身走向了来时的路。
藏马还有个在现世的身份,是个大学生,在东京租了一套房子,还在读书,毕竟抚养他的妈妈还在世,他是不会去彼岸的。
他的课业很忙,还要忙着地狱的事情。
花见就在他的家里打扫一下卫生,逗一下猫,七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花见的工伤假也到了末尾。
盛夏的东京街头,人来车往,热闹非凡。
花见坐在人迹稀少的公园长椅上,望着天空中漂浮着的白云,心中有些怅然若失。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接下来改做些什么。
他只觉得,这段日子以来,自己的身体好像是越来越差了,不仅经常会感觉到累,还经常会感觉到困倦。
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涌上心头,仿佛要将他吞没。
一丝微妙的气息从花见的身后传来,那种气息非常的微弱,可以说微不足道,但却带着明显恶意。
是咒灵。
不是虚也不是灵体,这种东西是从人的强烈愿望之中诞生的,可以是善良的,也可以带着强烈恶意的。
但那种强烈的执念往往会产生的只会是让人作呕的怪物。
有些弱小的咒灵无法伤害到人类,他们会成群结队的出现内心彷徨或者情感波动很大的人类身边,用自身的咒力扰乱热播客户的神智,令其陷入癫狂状态,从而让人类在自主意识下做出更为残忍、恶毒的报复行为。
他们以此为食。
花见深知这一点,所以对于身后的人,他没有任何畏惧和担忧。
花见垂着眼帘,看着自己的双手,双手上有着无数的伤口,他都记不清
楚这些伤疤是怎么来的了。
花见不断的告诉自己,那些伤痕,都是因为保护别人而留下的,是骄傲的证明。
可……
现在自己的手能抓住什么呢?
“哥哥,你还好吗?”一个背着黑色书包的少年从旁走来,少年穿着简单,深蓝色的短袖和黑色的运动短裤,足球袜上还有这学校的名字,看起来像是附近的初中生,刚刚社团结束回来。
"我挺好的。 "花见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哥哥,你最近的脸色不太好,你不舒服吗? "少年关切的问道。
"不是,是有点累而已。 "花见摇了摇头。
少年看了看花见的脸色,又看了看周围“热闹”的环境,犹豫了片刻,说道: "哥哥,你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吗? "
少年坐在了花见的身边,抬头望着他。
花见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远处的天空。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色已经靠近黄昏,夕阳落在地上的余晖洒满了整条街,将这座城市笼罩在一片金红的光芒当中。
少年也不着急着催促,他看似无意的抬起手撩拨了一下自己的额前的一族刘海,咒灵在他的身边出现,将附近的一些窥视的咒灵驱散开了。
这个动作让花见看向了身边的少年。
少年年纪不大,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样子。
小白现在有没有长高一些呀……
“小子,你几岁了?”花见忽然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十三。”少年回答道“怎么了吗?哥哥。”
“我失去了我的弟弟和妹妹。”花见轻声的说到“我的妹妹比你大些,弟弟比你小些,我……只剩下一个人了。”
花见抚摸着自己手掌上的伤痕,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和这个少年说这些,只是,他的心中隐隐约约有一种莫名的期待,希望……这个少年能够代替他们和自己说说话。
“啊……抱歉。”少年听到花见所说的话如此沉重愣了一下,虽然眼前说的很平静,可他知道这种感觉肯定很难受,他想了想,决定陪伴着花见聊聊天。
“他们去了很遥远得地方呢……”少年轻声地说道“哥哥,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不会是姐姐和弟弟愿意看到的。”
花见听了少年的话,沉默着不说话了。
“你不会是一个人的,哥哥。”少年笑了起来“你现在的身边不就是有我吗?”